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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偷听到巧莲说的话,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皇后娘娘答应的话,他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心中念头一动,他立刻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苦兮兮的磕头道:“皇后娘娘,微臣冒犯您确实不该。但,微臣也是身不由己啊!微臣身为禁卫军统领,负责宫中安危,搜宫也是听从安排。二来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危,如若不然娘娘有一丝损伤,微臣也难辞其咎。微臣犯下大错,娘娘要惩罚也是应该,只怪自己以前做错了,愧对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只愿来世还能够为皇后娘娘做牛做马,弥补今生的过错。”
裴俊说着,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凤瑾眉头微蹙,眼角不经意的扫过那个红色浴桶,随即冷哼一声道:“本宫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既然你有心认错,那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需得亲笔写下今夜的罪状,如若那一天你再起异心,有意谋害本宫,那本宫就拉你去垫底!”
裴俊一听略微犹豫,这一份罪状写下去的话,就等于让凤瑾掌握了自己的小辫子。可是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咬牙点头答应道:“微臣谢娘娘不杀之恩。”
废话不多话,巧莲立刻准备好笔墨,岂料裴俊还没动笔。守在外面的小荷跑了进来,一脸焦急的道:“皇后娘娘,不好了!长春宫传来消息,太后娘娘突然昏迷不醒!”
凤瑾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命令巧莲帮她梳妆更衣。裴俊却是心中窃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谁知,他这点小心思还是太嫩了,凤瑾路过他身旁时顺手一扯,将他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拿在手心里端详了一下,冷笑道:“裴统领,这块家传玉佩就暂时寄放在本宫这里,你可以走了。”
裴俊一张脸顿时涨红,一脸不舍却又不敢拿回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出寝宫,他又一次败在凤瑾手中了。
凤瑾换好衣裳,到达长春宫时,其余各宫嫔妃已经到达。但品阶太低的只能呆在门外翘首张望,私底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太后娘娘为什么突然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到凤瑾来了,立刻上前来行礼。凤瑾眉头微微一皱,不得不说北羽烈是个超级种马,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三百,一眼望去大片莺莺燕燕,五彩斑斓,像是马戏团一样,有些她都没见过。
点头致意后,她没有停留直奔寝宫。
寝宫外殿,沈印馨和丽妃都在,无一不是一脸焦急和关切,估计看到亲妈病倒了都没这么激动伤心。
凤瑾扫了她们一眼,眼神落在另外一人身上。沈印残依然白衣翩翩,独自负手站立在一旁,脸上是千年不变的微笑,却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凤瑾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的衣服,纤尘不染,丝毫看不出刚经历了一场高手间的对决。莫非,刚才战斗结束后,他还有兴致去换一身衣服?这个人对白色也太偏爱了,无时无刻都穿白衣,她心里不由得邪恶的想,是不是因为他懒得换衣服,所以天天穿白衣,就算他几天不换,别人也不知道。
心里诽腹,她缓步走了过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张太医,太后娘娘脉象如何,何以会突然昏迷不醒?”凤瑾沉冷的扫了一眼张太医,眼神锐利。
“是啊,张太医,太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周芷兰从殿外走进来,声音急切,只是匆匆向凤瑾行了个礼,便一脸关切的看向张太医。
“回禀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太后娘娘三部有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柔和有力,节侓一致。脉象看起来平和稳定,并无中毒或怒火攻心的迹象,所以微臣实在……实在是想不出来,太后娘娘何以会如此。”张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心里实在发虚。
他身为太医院院首,却无法诊断出太后昏迷的病因,真的是太丢脸了。但他更怕的是,如果几位娘娘发怒的话,他这颗脑袋不知道能不能留到明天。
心里深深的哀叹,看来他还是找个机会告老还乡吧,实在没这个胆子继续呆在皇宫啊!
“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根本没事?还是,你根本就是个庸医,诊断不出病情就说些瞎话来唬骗皇后娘娘,你以为皇后娘娘是傻子吗?”
沈印馨当先开口,瞪着眼睛语气凌厉,说得张太医更是冷汗淋淋,当即跪在地上,口中直呼:“皇后娘娘明鉴,微臣和几位太医都为太后娘娘诊断过。太后的脉象确实平稳有力,凤体也没有外伤和针扎的痕迹,微臣实在愧对娘娘和皇上。”
其余几位太医闻言也纷纷下跪,一脸惭愧和害怕的模样。
“众位太医都起来吧,本宫从未怀疑过你们的医术。只是,太后娘娘昏迷得突兀,各宫姐妹难免着急,这也是人之常情。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出太后昏迷的原因。”
“谢皇后娘娘体恤,微臣们定当尽心竭力,医治好太后娘娘。”众位太医闻言对凤瑾感激涕零,立刻钻入寝宫,再次为太后诊治,并且翻查医书,试图找出她昏迷的原因。
“丞相大人,本宫听闻今夜宫中出现刺客,猜想此事会不会跟刺客有关?不知负责宫中守卫的丞相大人,是否已经抓到了刺客?”凤瑾似笑非笑的看向沈印残。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命禁卫军全宫搜索,搜查可疑人物。但刺客武功高强,狡猾奸诈,而且对宫中情况极为熟悉,微臣认为刺客在宫中或许有同党。关于娘娘的猜想,微臣也不敢妄下断言,但微臣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丞相大人所言有理,宫中出现奸细实在让人心惊,那就劳烦丞相大人多上点心,尽早抓出刺客才是。”
沈印残闻言不再多言,行礼告退,离开了长春宫。临走前,他看了凤瑾一眼,温和的眼眸里隐藏着深长的意味。
“殿外的妹妹们想必也站得累了,不如先行到偏厅休息吧。”沈印残临走前听到这句话时,眼神一缩,随即便跨步走了出去。
偏厅,众嫔妃平日向太后请安的地方,此时外面的妃嫔们全都涌了过来。面积不小的偏厅,都显得有些拥挤。
“众位妹妹大半夜守在长春宫外,如此孝心着实让人感动。太后娘娘如若知道,必定深感欣慰,倒是本宫和兰贵妃最后一个到,真是……”
“皇后娘娘后宫政务繁忙,想来是疲累睡得沉了……”
“臣妾们怎能比得上馨贵妃娘娘有孝心呢,馨贵妃可是第一个赶来的呢……”语气里带着微酸的味道,便宜都让沈印馨给占了。
“皇后娘娘当真是劳心劳力,臣妾听闻,皇后忙得半夜三更还在沐浴,果真很劳累呢!而且,臣妾听闻大批禁卫军冲进去搜宫,不知是否打扰皇后沐浴?听闻,禁卫军进去后全被赶出来了呢,呵呵。”沈印馨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出口,众人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窃笑着,却也不敢多言。
周芷兰在一旁暗自冷笑,沈印馨真是越发蠢笨,这种话就算心里想也不能说出来。说白了这事关皇后的声誉,也关皇家脸面,她是不是真的很没脑子?
“馨妹妹如此关怀本宫,真是让本宫受宠若惊。只是,本宫也着实好奇,金凤宫和绯烟宫相隔几个宫殿,走一趟都要小半个时辰。本宫那头刚闹了刺客,妹妹这头就知道了,连细节都清清楚楚,莫不是你派人监视本宫?“凤瑾笑眯眯的看着沈印馨,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臣妾……”
“本宫还有一件事不明,太后昏迷乃大事,本宫掌管六宫之事,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若说距离,本宫的金凤宫距离太后的长春宫远吗?起码不比绯烟宫远,是否?本宫就纳闷了,众位姐妹莫不是骑马或是遁地,怎能在太后昏迷的第一时间便赶来尽孝?本宫在此想请教,孝心第一的馨贵妃娘娘,六宫之中你的眼线究竟有多少?“淡淡的语气,却让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刚才那些溜须拍马,羡慕嫉妒的人此时都哑口无言了,不敢再看凤瑾一眼。
“或者说,那些所谓的刺客全是你的安排。亦或者,太后娘娘的突然昏迷,与你有关!”凤瑾声音转为凌厉,眼神冷寒的看向沈印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偷偷的看向沈印馨。
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刚才一心想要取笑凤瑾,一时得意忘形。却没想到竟然中了她的圈套,她明明就是故意要让自己丢脸,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哑口无言。
如果这个罪名被坐实的话,那她就算是不死,也会万劫不复!
“馨贵妃,本宫在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我没有,你休想污蔑我!太后对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为何要毒害她?毒害太后,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就算我真的在长春宫和金凤宫安插了眼线,那也罪不至死,你休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来治我的罪!”沈印馨心里恼怒,急中生智,急急辩解把罪名推开。
“皇后娘娘,馨贵妃所言也不无道理。太后娘娘一向仁慈善心,待人极好,后宫姐们岂会有人敢加害于她?臣妾猜想,此事应当与刺客有关,等禁卫军抓获刺客之后,一切定当大白于天下。”周芷兰柔柔的话语,像是一抹春风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愤,众人中只有她敢站出来。
“本宫也并非仅凭空口白牙,便想定馨贵妃的罪。大家都是伶俐聪明的人,需知道祸从口出,有时间嚼舌根和争宠,不如想想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就算皇上多宠爱你都好,做人也要有分寸,懂进退。如若不然……大家好自为之吧!”
“来人,长春宫宫人服侍不利,多嘴饶舌,全部拖下去杖责三十。如若再有下次,立斩不待!”
凤瑾意味深长的扫了沈印馨一眼,冷冷一笑后挥袖离去,再不去理会众人难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