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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君澈隐顿时会意,大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言绪凝见了君澈隐与颜雪郡主的举动,心中十分委屈,却只是暗自绞着身上的衣裳泄愤。
这时,看完好戏的陆云敏突然站起身来。
言绪紫一看,不由得取笑道:“怎么?你也瞧上哪位公子了?”
楚云媛也来凑热闹:“定然是了,方才我还在想,平日里最不安分的人,到了这牡丹宴,怎么会如此安分了呢?”
陆云敏睇了她一眼,不由得嗔道:“还要取笑我?我不过是想去那里看看。”说着,她的手指向不远处的人群。
白念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了然道:“哦?是想过去比试比试吧。”
陆云敏点点头,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既然来了,怎能不去凑那热闹呢?都一起去吧。”
楚云媛一听是为这事,虽有些犹疑,但还是道:“做诗吟对我是不成了,不过倒是可以帮衬帮衬你。”
白念玉也跟着起哄道:“那,我也帮衬帮衬?”
陆云敏拉起;了言绪紫,道:“她们两个都去了,你可没理由推托了。”
“那便一同去吧。”说着,言绪紫露出了一抹苦笑。
人群间,是几位男子在比试作诗,一男子手拿扇子,一边摇一边想,忽然灵机一动,便做出了一首七律诗,顿时赢得旁观者掌声一片。
那楚云媛却突然道:“公子这诗做得虽工整,却少了几分灵气。”
她声音清亮好听,乍一出声,众人的目光便落到她的身上,见她容颜俏丽,面若桃花,一时间,竟无人反驳。
直到,一个低沉的嗓音道:“姑娘这么说,不如也作上一首让大家看看。”
“我不会。”楚云媛笑着坦然道,“不过呢,这里有一个姑娘的诗,做得却是极好。”说着,她便将陆云敏推了出来。
众人见又是一位美貌佳人,不由得一阵哗然。
陆云敏笑着作了个揖,道:“小女子不才,就做上歪诗一首。”她拈发颦蹙,目光流转,在人群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笑着做出了一首五言诗。
众人听罢,均是发出一阵惊叹,道:“好诗好诗。”
言绪紫心中也是一阵敬佩,却是自愧不如。
陆云敏做诗吟对博得了好彩后,又向众人提议要去参加才艺比试,楚云媛与白念玉听罢均是跃跃欲试,只有言绪紫暗暗叹了口气。
“绪紫,待会儿的才艺比试,可要好好准备了。”陆云敏笑盈盈的在一旁道。
言绪紫摇了摇头,无奈道:“绪紫哪里像姐姐一样多才多艺啊。”
“方才作诗你在旁帮衬,这才艺比试可不能落下了。”陆云敏不依,又对一旁的楚云媛与白念玉道,“你们俩说,是不是?”
“对,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嘛。”楚云媛同样笑着附和。
四人说说笑笑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忽听得四周一片哗然,有人惊道:“咦,那不是傅希境傅公子?”
有人答:“真是傅公子,原来他也参加这牡丹宴来了。”
随着旁人一应一和,言绪紫循眼望去,只见两男一女,并肩走来,他们衣饰华贵,气质非凡,一看便知大有来头。三人来到长公主若馨面前,行了礼,长公主便命人在旁设了座。
言绪紫忍不住问身旁的陆云敏:“这三人是什么来头?怎么都不曾见过。”
陆云敏微微一笑,指着最左边的男子道:“那个是虞城三大富商傅家的公子,傅希境,据说他才艺兼备,棋艺好,琴技更是超群。”
“哦。”言绪紫点了点,便向那男子打量了几眼。谁知他恰好也望向这边,四目相对间,男子竟朝她微微一笑。言绪紫心中有些惊讶,随即也是礼貌性的回予一笑。
旋即,陆云敏又指向坐在中间的男子,“那位是安定候之子厉扶景。”最后,指着最右边的女子道,“那位是烟云坊的艺妓芸姬。”
言绪紫边听边点头,不由得赞道:“姐姐真是见多识广。”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陆云敏笑笑,旋即又道,“连这几位贵客都到齐了,想必才艺比试就要开始了。”
果然,陆云敏说完这番话后没多久,那若馨长公主便站起身来,朗声道:“今日本宫请了傅公子、小侯爷及芸姑娘同来,是想让诸位给这才艺比试当个评选。若是哪位佳人的才艺能入诸位的眼,便是这牡丹宴的魁首了。”
公主语毕,台下的君澈隐便放下手中酒杯,出声道:“这等佳事,怎能少了本王呢?”
若馨长公主微微挑眉,道:“若是王爷也想来,本宫自是欢迎之至了。”
“哈哈,那便凑凑这热闹了。”君澈隐笑着,径自走上台,在傅希境的身旁坐了下来。
众人坐定后,只听得太监手中一声锣响,扯着尖细的嗓子道:“才艺比试,正式开始。”
言绪紫看了看身旁气定神闲的陆云敏,疑惑道:“姐姐,不打算入场么?”
陆云敏却是笑着摇摇头:“我可不做这强出头的鸟,先看看再说。”
言绪紫心想有理,便环顾四周,只见那颜雪郡主已经站起来,对台上的若馨长公主道:“颜雪想要跟言将军之女言绪凝比试比试。”
众人的目光刷地落在了一直默默无闻的言绪凝身上。长公主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言绪凝道:“言小姐意下如何?”
言绪凝迎向颜雪郡主的目光,淡淡问道:“不知郡主想要比些什么?”
颜雪郡主一点不含糊的道:“我知晓你能歌擅舞,第一场,我们便比舞艺。”
言绪凝站了起来,微微欠了欠身,不卑不亢地道:“绪凝愿意奉陪。”
两位佳人入了场后,陆云敏小声地对言绪紫道:“你看,这场比试是你三姐赢的胜算多一点,还是颜雪郡主。”
言绪紫耸了耸肩:“姐姐又想赌一回了?”
陆云敏但笑不语,言绪紫便道:“这回,我赌三姐赢。”
陆云敏点了点头,以示赞同:“我也正有此意。”
颜雪郡主知晓言绪凝擅舞,却故意挑选,显然是有备而来,是以言绪凝答应之后,她便下去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裳,见她身姿灵巧,长袖一挥,腰肢扭出万千风情,直教在场的才子叹为观止。然而那言绪凝却以静制动,与颜雪郡主唱着反调,但两人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
一支舞毕,两人垂首待命。若馨长公主向身旁的四人扫了一眼后,便道:“芸姑娘,这场比试,你意觉如何?”
那芸姬姑娘站起来,微微欠身道:“论舞艺,郡主与言小姐各有所优,不相上下。若非要选出胜负,那依小女子之见,便是言小姐的以静制动略胜一筹。”
闻言,长公主缓缓点了点头。
颜雪郡主虽有些不甘,但也无奈,斜眼瞥着言绪凝,声音微冷道:“这一场,你胜了。下一场,你说了算。”
言绪凝心中自负,便道:“下一场,就比琴技。”
颜雪郡主轻哼了一声:“比就比吧。”
“不过……”言绪凝突然扬起一抹笑,“曲子,由傅公子来选。”
颜雪郡主有些意外,将脸转向傅希境,心下了然:“傅公子曲艺高超,你让他来选,可也太高估自己了。”
言绪凝不理,径自朝傅希境欠了欠身,柔声道:“公子,有劳了。”
傅希境对言绪凝的心思明了,便向一旁的太监要来了纸笔,写了两个字呈给了颜雪郡主,又写了两个字,呈给了言绪凝,道:“两位便照着纸上的曲子来。”
四下里有人开始议论起来,有人道:“不知两人的曲子是否一样。”
有人回道:“自然是不一样了,不然,怎么会写在纸上?”
傅希境纸上的玄机引起了在座的兴趣,众人暗自猜测,只待琴声起。
陆云敏在一旁嗤笑道:“你三姐此举,可谓是‘借刀杀人’呢。”
言绪紫深知其意,却不搭腔。言绪凝这么做,不过是自找麻烦。
说话间,两把木琴已被人抬了上来,两人就坐,十指芊芊,琴音乍起,四下里顿时鸦雀无声。
弹了一晌,便有懂音律的人知道了两人所弹何曲,不由得赞叹道:“颜雪郡主与言小姐年纪轻轻,能弹出这两首曲子,真是不易啊。”
言绪紫虽不懂琴,但能从赞叹者的话语间知晓,这两首曲子难度很高。她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身旁的陆云敏发出了一声喟叹:“傅公子选的曲子真是不同凡响。”
言绪紫不由得望向台上的傅希境,见他正望着台下两女,嘴角噙笑。
一支曲毕,言绪凝与颜雪郡主一同收了尾音,两人相视一眼,言绪凝淡然道:“郡主的琴艺精进了不少。”
颜雪郡主嗤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言绪凝的琴,脸上的嘲讽意味愈发浓了:“倒是言小姐的琴艺有些生疏了呀。”
台上的若馨长公主对一旁的傅希境问道:“公子觉得如何?”
傅希境朗声一笑,淡道:“胜负已了然。”
长公主感到不解,望向台下,只见言绪凝站了起来,面前的木琴,弦已断了两根。
言绪凝面子上虽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勉强镇静下来,转向颜雪郡主,冷声问道:“第三场,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