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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落在万寿宫的院子之中,见万全手握拂尘,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而立。
紫向前走去,万全见状,立即上前来挡住他的脚步,恭敬地说:“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大人请见谅。”
“任何人?”紫挑眉,唇边掠出一抹淡笑:“包括我么?”
万全一愣。
紫推开了他,步伐优雅地迈上了阶梯,走到虚掩着的大红木门前,推门而入,抬头向倾慕案几上望去,立刻呆住了。
眉容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宫装,只是在袖口处与领口处绣上了清淡的荷花,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她站在青木案几前,手里握着一只狼毫笔,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挥笔作画。
而赵永德站在她身后一步远处,含笑看着她作画。目光眷恋柔和,痴恋不已。甚至连紫进门都没有察觉到。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画中的才子佳人,端的是郎才女貌,叫人赏心悦目。
片刻过后,眉容儿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了赵永德一眼,微笑着说:“皇上,这是雨后竹林图。臣妾只是幼时从师,稍习丹青,皇上请不要笑话。”
赵永德上前观察着,只见白色的宣纸上,寥寥几笔,画出了春天雨后万物复苏的喜悦。而竹林有风,劲风吹动竹叶,更添风萧萧盼归人的意境。
赵永德笑拥着眉容儿,道:“容儿不必过分谦虚,这幅画很好,更难得的是朕从画中,看见你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淡泊心境。朕很喜欢。”
眉容儿脸上一热,娇羞道:“谢皇上夸赞。”
这个世上,又有几人能从一幅画中读懂你的心事呢?知己难求,难怪许多人说,愿得一知心人足以。
赵永德凝神注视着眉容儿,她低头娇羞的样子,与芊芊更加相似。
赵永德胸腔一软,忍不住上前拉住眉容儿的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紫静静地站在殿下,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不知该不该开口。
眉容儿抬头瞥见紫,立即悄悄挪开身子,离赵永德远了些,柔声道:“皇上,有人……”
赵永德向殿下看去,见到紫,蹙起眉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紫面无表情地低声说:“没多久。你让我查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
赵永德一听,急急地开口问:“如何?”
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身旁的眉容儿道:“容儿,你先回宫,朕晚点再去找你。”
“臣妾告退!”
眉容儿微微弯腰行礼,从台阶上走下,对紫礼貌一笑,如同弱柳扶风地离开。
紫注视着眉容儿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淡淡地说:“跟和雅有几分相似。”
赵永德眉一沉,走下台阶问:“追到左建业了吗?和雅怎么样了?”
紫简单地说:“遇到刺客袭击的时候,她被闻人非靖救了。再等两日,若能收到炎帝的消息,想必她就安然无恙了吧。”
“什么叫应该?”赵永德不悦:“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紫眉也不抬地说:“除非我现在去一趟北炎,亲眼替你看一眼你的和雅妹妹。”
赵永德不说话,紫盯着他,也不说话。
“左建业呢?”
“我放他走了。”
“为什么?”
赵永德挑眉:“师兄,我不是让你杀了他吗?你总是这样容易心软。心太软,难成大事!”
“杀他有意义吗?”紫与赵永德对视着,不退缩地说:“你本该知道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你娘亲。”
“可她是我娘亲,我能怎么办!”
赵永德暴怒,一个转身,宽袍一挥,几丈之外的青木案几上,狼毫笔、青墨、以及眉容儿刚刚画的画,全都一股脑儿跌落在地上。
这一次,紫并没有上前帮忙捡起地上的东西,反而唇边挂了淡淡的讥讽笑意:“心太软,难成大事!”
“师兄!”赵永德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在跟你说话!”
紫神情严肃地看着赵永德,声音低沉地说:“左建业心爱的女人,染上了一种奇毒。每夜子时过后,三个时辰里,表面皮肤干痒难耐,筋骨肌肉疼痛无比。每天发作,无药可解。这样的毒,只有你的娘亲才有解药。难道你不奇怪吗?”
赵永德转头看着紫,有些慌乱地问:“你的意思是……?”
“师父他老人家不但武功当世少有,用毒解毒更是世间高手。虽然师父从来不曾教我们师兄弟制毒解毒,可是你我都知道,师父最擅长制作的毒,便是令人冷热交缠、或者是痛痒交加的毒,让人无可奈何却又日夜饱受折磨。左建业他的女人所中之毒,只有你娘亲有解药,端贵妃会制毒,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想想,师弟,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我不懂,不懂!”
赵永德的双眸突然变得赤红,朝着紫狂暴地怒吼道:“云贵山庄的事情,我都忘了,我不知道!以后也别跟我提起!”
紫平静地看着他,半响,才道:“我走了。”
紫色的身影如同一阵风,消失在大殿之内。
殿内,赵永德静静地立在原地,双手握拳,死命地咬着牙齿,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一丝的情绪。
槿汐苑中,眉容儿正坐在窗前,手托香腮,出神地想着什么。
赵永德负手走进来,宫女与太监们都习惯性地静悄悄退下。
赵永德站在门口,凝视着眉容儿的侧脸。
不可否认,她的轮廓与赵芊芊有几分相似,但与和雅不同的是,和雅的脸上总是挂着纯真灿烂的笑容,而眉容儿的身上则透出一股子淡淡的忧郁气息。
眉容儿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回头看见赵永德,立即掩去脸上的哀伤,起身走近赵永德,温柔地说:“皇上,您来了怎么不叫臣妾?”
赵永德任由她扶着自己,两人走到窗棂前的梨花桌前,并肩而立。
赵永德侧脸看向眉容儿,问:“容儿,你为何总是不开心?”
眉容儿羞赧低头,歉意地说:“蓉儿自幼性子便是这样,给皇上添堵了。”
赵永德皱眉:“这可不好。要开心些。”
“是。”眉容儿微微欠身。
赵永德颇有些无奈地扶起她,牵住她的手,说:“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大可不必拘谨。你我不仅是君臣,更是夫妻。”
“夫妻”这两个字,像烙铁似的敲打着眉容儿的心,她脸上一热,情不自禁地呢喃道:“是,永德……”
赵永德一愣,听见眉容儿的昵称,不觉地蹙眉。
眉容儿察言观色,立刻低头:“臣妾大胆了,请皇上责罚……”
“不,很好,以后就这么叫朕吧。”
赵永德轻轻拉起眉容儿的手,怅然地说:“朕希望,除了她,还有别人能够不仅仅是把我当作皇帝。”
她?……
眉容儿面露讶然之色,却又很快敛去。
她淡淡一笑,扶住赵永德向床榻边走去,柔声道:“夜深了,永德,歇息吧。”
赵永德点头,走到床榻之前,展开双臂,任由眉容儿替他一件件脱下衣服。
眉容儿细心地为赵永德解开纽扣,像平常人家的妻子为丈夫宽衣。唇边噙着满足的笑容。
赵永德则始终面无表情。躺在床榻之上,脑海里浮现的,却仍是芊芊的样子。一想到她现在生死不明,赵永德便握紧了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眉容儿心疼地用自己的手包住了赵永德的拳,柔声问:“永德,怎么了?”
赵永德扭头看她,眼神灿若星辰:“容儿,你是否怪朕,没给你晋封妃号?”
眉容儿摇头,认真地说:“容儿不在乎那些浮名,容儿只要能陪着你就满足了。”
赵永德歉疚地说:“不是朕不想册封你,而是朕的母妃……”
“皇上,别说了,容儿懂……”
这南梁皇宫之中,一旦赵永德过于宠幸某位妃嫔,稍加册封,端贵妃便会多番谋害。
这个后宫,端贵妃不容许有第二个女人权利比她更大。这也是为什么赵永德的后位至今空缺的原因。
赵永德将头埋入眉容儿肩窝中,一字一句地说:“母妃要朕封她为太后,不用满朝文武反对,连朕都不愿意。容儿,朕该怎么办……”
眉容儿紧紧地回身抱住了赵永德。这一刻,躺在她怀中的赵永德,脆弱如同孩童,毫无平日皇帝的权威与冷厉。她心疼地轻轻拍着赵永德的背部,眼神哀伤,目光复杂。
深夜寒寂,更深露重,人们都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但在这深夜的街头,却走来了两个人。
左建业扶着花非花,两人快步向前走着,但花非花却忽然开始痛苦地呻吟起来。
左建业心头一紧,立刻关切地问:“晴儿,你的毒,要发作了吗?”
花非花点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建业,我好难受……”
左建业抬眼望了望,这条街上所有的酒馆都已打烊。
他眉眼一沉,干脆打横抱起了花非花,脚步如飞地冲到一家酒馆门前,手中的剑柄重重地敲着木门,焦急地喊:“店家,开门,店家快开开门!”
“客官,我们打烊了!”
“开门!”
左建业暴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唰地出鞘。灵活的剑从门缝里插进去,手腕稍一用力,粗大的木门闩便“咔嚓”一声断作两截。
左建业一脚踢开了木门,沉着脸走进去。
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迎上来,讨好地问:“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左建业瞟了他一眼,道:“一间上房,给我烧开水送来泡澡,准备好饭菜。快去!”说罢不客气地踢了店小二一脚。
“哎,好,客官您稍等。楼上右边第二间天字号客房是您的房间,饭菜稍后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