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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凤家的那一刻,凤云烈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身后是凤重秋与凤云炎的声音,她却连道别都不敢说一句。
也许,这一去,便是永别了。
轩辕幽煞知道她心中有痛,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是拉着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直到再也看不到凤府,凤云烈才敢让自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悠悠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轩辕幽煞摇摇头,握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了:“这是人之常情。”即便是他轩辕幽煞,也无法避免的事情。
凤云烈苦笑一声:“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走的很潇洒。爹爹和我那个世界的爸爸长得一模一样,自从知道被轩辕玄玉骗了之后,出了恼怒与羞愤,更多的却是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不会到这里遇到爹爹,不会遇到二哥,更不会遇到你。”
两人就那样手拉着手在街上走着,周遭的一切仿佛已经变成了泡沫一般的存在。
“幽煞……”凤云烈话音刚落下,便见轩辕幽煞莫名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怎么了?”
轩辕幽煞摇头,轻笑一声:“你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人。”
原来如此。
“他们所有人都叫我太子,即便是母后也叫我皇儿,叫我名字的,还就只有你一个人。”
“是吗?”凤云烈歪着头看他,“既然这样,这个称呼我可要申请专利,以后只有我能够这样叫你。”
轩辕幽煞连连点头,目光掠过她身旁,突然凝温,眼疾手快地将凤云烈揽到一边。
那一支挂着疾风的利箭边从凤云烈耳边呼啸而过。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轩辕幽煞身子已经朝利箭发来的方向窜去。
凤云烈想要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奈何她现在的身体连奔跑都显得吃力,更不用说追上轩辕幽煞,便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很快,周围的人多了起来,轩辕幽煞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她有些着急,四周的人群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开始慢慢朝轩辕幽煞的方向走去,竭力寻找他的背影。周围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向更远的地方。
“轩辕幽煞……”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凤云烈的胸口,她放开了声音大声呼喊起来。可周围的嘈杂的人声将她的声音掩盖。
而轩辕幽煞的身影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无讯息。
突然,凤云烈感到一道充满了杀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她身体无端的战栗。
这种目光,她很熟悉。在每一次的战斗中,都能从敌人的眼中看到,着浓厚的杀气。
她茫然地四顾,想要寻找那道目光的来源。周围却是拥挤的人群,看着谁都是,却又谁都不是。
“轩辕幽煞……”她害怕地提高了声音,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难受到了极点。
而此时的轩辕幽煞,正被拥挤的人群挤得连连后退。刚才他明明看到那个放暗箭的人,就要上前去将他拿下,谁知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大量的人。
等他想起找凤云烈的时候,周围已经全是陌生的面孔,哪里有凤云烈半点影子。
他在人群中穿梭着,却被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挤的更靠后。
“轩辕幽煞……”
凤云烈只觉得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往旁边倒去。
周围的人声逐渐消失,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最后。视线定格在一张熟悉的红木面具上。
“大哥……”
这是她最后的声音。
轩辕幽煞再次见到凤云烈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鬼卒的怀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胸前土黄的衣襟上,是一朵朵妖艳地炫目的血色花朵。
“烈儿……”他楞在了原地,静默地看着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嗯人。
他不甚至不敢上前去查看她到底怎么样了,害怕探不到她的脉搏,害怕听不到她的声音。害怕听到那个令他心碎的消息。
鬼卒却没有丝毫犹豫,抱着凤云烈便要往凤家奔去。
待他离开许久,轩辕幽煞才回神过来,他急忙奔上去,拦住了鬼卒,劈手将凤云烈从他怀中夺过来,“不能回凤家,他们会知道。”
鬼卒透过红木面具的双眼精光闪过,“难道烈儿的性命还比不上他们知道真相?”
轩辕幽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凤云烈转身朝客栈奔去。
百里莲城正在和解连环洽谈祭台的事情,却接到轩辕幽煞的消息,说凤云烈在街上遇刺,已经是危在旦夕。
他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运了灵力便盾身出了皇宫。
见到凤云烈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轩辕幽煞正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她体内,丝毫不见起色。
百里莲城身影才将出现,便急忙上前为凤云烈疗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凤云烈的面色逐渐好转,而轩辕幽煞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
“她等不到两日后了。”鬼卒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红木面具下的双眼,复杂难辨。
轩辕幽煞将凤云烈平放在床上,回首看了他一眼,又看百里莲城,“你一定有办法。”
“若是不借助流星的力量,凭我一人是无法打开时空大门的。”百里莲城也有些为难莫说现在祭台还没建造好,即便是建好了,他也是没有把握。就算能够打开时空大门,可其中的风险谁也无法预料。
轩辕幽煞心中暗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烈儿怎么会出事。自己曾经幻想着守护她一生一世,如今就是这短短的三天都保护不了她的周全。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轩辕幽煞心中还在祈祷着,希望这个活了一千年之久的人,这个倾城铃兰的师父,这个凤云烈的师父,能够有办法,救床上的人。
百里莲城犹豫一下,才慢悠悠说道:“办法是有,以我现在的修为,若是有人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打开时空大门不难。但是正如我刚才说过的,一旦弄不好,不仅无法将烈儿送回她的世界,很有可能帮助的人也会死去。”
“我可以帮你。”轩辕幽煞毫不犹豫地说道。
事情是他引起的,而且他有义务这样做。
百里莲城之所以迟迟没有说出这个方法,怕的就是轩辕幽煞会这样做。
“你是东洲的太子,你若是有事,东洲朝廷动荡不安,届时四国大陆也会再次动乱。烈儿苦心经营想要看到的和平便会崩溃。而最重要的是,若是烈儿清醒,她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
轩辕幽煞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他现在主意已定,即便是拼着自己的一条命,也不能让烈儿有事。
“轩辕幽煞……”百里莲城还要说什么,却听得一旁的鬼卒悠悠说道:“你们若是在这样争吵下去,只怕烈儿就等不到你们将她送回去了。你们两个不管是谁出事,都不是烈儿愿意看到的。”
轩辕幽煞此时担心凤云烈,对鬼卒这句不温不火的话很是反感,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有什么办法。”
百里莲城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将目光放在鬼卒身上,正色,问道:“鬼卒,你曾经跟在轩辕玄玉身边,当年他是怎么将烈儿的魂魄拉到这个世界的?”
鬼卒却摇摇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轩辕玄玉死后才开始调查得知的。”
他这样一句话,便令房间里陷入了僵局。
轩辕玄玉当年凭借一己之力将烈儿从异界弄到这里来,却是无人知晓。其中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也不知道。
而百里莲城刚才说的也是风险极大,即便是等到了二十八号,谁也不能料到其中到底还有多少变故。
这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凤云烈却悠悠醒转过来。此时的她虽说面色苍白,但身体明显已经有力,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声音也是底气十足,“你们不用再为我费心了,死也好,回去也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站起身,如果不是苍白的脸色以及胸前大片的血迹,根本看不出她曾经重伤危在旦夕。
“烈儿……”
轩辕幽煞与百里莲城同时惊呼一声。
凤云烈便笑着拉过轩辕幽煞的手,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有心刁难,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我。若能得到老天垂怜,也是我凤云烈命不该绝。”
她这一席话,却说得三人更加沉默,脸上皆是浮现了一抹悲凉的色彩。
唯有凤云烈脸上的笑容,如三月灿烂的阳光,温暖而和煦。
她轻笑,“好了,你们都不用替我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嘛?”她说着拉起轩辕幽煞和鬼卒,将二人推出门外:“我和师父说点悄悄话,你们两个就不要在一旁偷听了。”
轩辕幽煞便更加担心了。他知道凤云烈的性格,有什么事情宁愿一个人背负着,也不愿意别人担心。
“鬼卒,你知道烈儿要说什么吗?”
鬼卒转头看着他,突然就轻笑出声:“传说轩辕幽煞向来冷酷无情,也有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啊!”
轩辕幽煞却无心与他说笑,才想要偷听,却发现房间已经被罩下了结界,根本听不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