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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英明！”王允峨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多谢表哥殿下成全，臣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好好跟着我，”李玟韬弹弹修长的手指，“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去。”
站在新落成的都尉府门口，宋凝琛的心里却没有半分欢喜，反而充满了怅然和痛苦。
遥清走了过来，踌躇了片刻，“公子，里面收拾好了，可以进去了。”
宋凝琛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你个负心汉啊！”
他愣住了，回过头，看见姜子轩一袭黑袍，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你来了，”宋凝琛无奈地投过去一个眼神，“进来说吧。”
北风萧瑟，今天，是冬至。
宋凝琛和姜子轩相对而坐，面前是一壶八分烫的雨前龙井，随着热气的袅袅升腾，姜子轩的话也藏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应下那门亲事？”姜子轩叹气，“难道，你真的对她没有半分心思了吗？”
“我不能害她，”宋凝琛的语气温柔而坚决，眼神充满了凄然，“和我在一起的她，总是会为了我拼尽性命，而我，也总是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劫难，或许离开我，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做这个决定之前，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呢？”
宋凝琛身体一颤，“不，我只要她今后能平平安安，由凌皓和黑鳞护她周全，从此，再也不必遇见我这样的人。”
亲手推开自己爱的人，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呢？这个中滋味，宋凝琛知道，姜子轩又何尝不知道，楚玉兰和他……罢了。
“你可想好了，”姜子轩谨慎地询问，“从此以后，她不管嫁与何人，都再与你无关了。”
“我想好了，”他冷着嗓子，“那就，这样吧。”
是夜。
龙羽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左侧小臂不断地传来麻木的触感，让她心里也产生隐隐的担忧。
“宋凝琛，”她的双眼空洞无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吱呀”一声，岚岳推开门走了进来，轻轻地蹲下身，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公主，我们回南海吧。”
“不，”龙羽深果断地拒绝了，“我不能走，我不信他会不爱我，我要等，等到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公主！”岚岳无奈地转开视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像是深入骨髓的钢钉，任由其在里面肆虐也好，拼了命将其取出也好，总是会痛，不是短痛，是这后半生的兵荒马乱，痛彻心扉。
龙羽深绝望地闭眼，“你知道吗，我……好恨他，却又不想离开他，你知道这种感觉吗？真的，真的好痛苦啊，比反噬还要痛上千倍百倍。”
岚岳的内心突然浮现出遥清那张总是明朗笑着的面孔，顾遥清，你们家公子害我们公主伤心，我也要让你伤心，我岚岳，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公主，”岚岳为她打气，“以后你就是副将了，地位仅次于栾齐将军呢，你也可以穿上戎装体验带兵的感觉了！那个负心人的官职没有你高，你可以尽情使唤他，公报私仇！”
龙羽深回应她的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明安王府。
“今天冬至了，你要记着保暖，多穿些衣服。”坐在王结毓的房间里，李玟韬如是叮嘱道，话语虽暖意融融，表情却十分不自在。
“是，臣妾谨记，还望殿下也多添些衣物才好。”王结毓笑意盈盈地为他整理着衣领，丝毫没有觉察到李玟韬的异常。
“王爷！”外面的小厮高声请命道，“奴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李玟韬像是看到了救星，语气和缓，“什么事？”
“王妃，有喜了。”
“你说什么？”李玟韬的脑袋里突然涌入一股难言的欢喜和激动，面色也变得微微潮红。
什么？那个独孤婉娘竟然有喜了？王结毓心头闪现出厌恶和不甘，如果那女人走运生了个嫡子，那以后她王家贵女的儿子也只能是次子，在王府岂不是更没有立足之地了？这怎么可以！
“那真是恭喜姐姐了，”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咬牙切齿。
“你先坐吧，我……我去看看王妃。”李玟韬有点不知所措，丢下她独自离开了。
主院内，独孤婉娘坐了许久，仍然不能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真的怀上了她夫君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这孩子都是他们骨血的凝结，是夫妻柔情的见证，哪怕，哪怕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浓情蜜意，她也愿意为了这个孩子，当一辈子的软弱王妃。
“砰！”的一声，雕花镂空的精致木门被李玟韬撞开，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那样奇异的表情，有不敢相信，有喜悦，有感动，还有……怜爱？
他就那样飞奔过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吓了她一跳。可她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殿下？”
“婉娘，我要做父王了。”
“是，”她唇角扬起，“还有九个月，我也要做母妃了呢，我……很开心。”
“王妃姐姐！”王结毓热情地微笑着，走进门来，“妾身恭喜娘娘，喜得贵子。”
“男女未定，妹妹多礼了。”独孤婉娘的态度彬彬有礼，大方有度，一看便知是名门闺秀的模样。
“姐姐客气，以后，妹妹也可以帮着您保养身体，这样也能彰显我们的姐妹情谊。”王结毓的话圆滑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样也好，”李玟韬插了一句嘴，“我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周周全全地降生，最好是个嫡子。”
“郡主不好吗？”独孤婉娘的目光灼灼。
“好。”他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显得他整张脸都温暖起来，让人很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