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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你黑鳞臣服于我北临,不管东夷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不能为他国所用,且,在必要之时,你应当助北临一臂之力,铲除奸淫贼寇。”
“那么,”凌皓眉头蹙起,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草民凌皓愿赌上凌氏满门荣耀斗胆一问,今日之事,究竟花费了您多少心思谋划?”
皇帝的表情僵了一下,“我没有伤害她,因为你们的娘,是我爱而不得的人。”
突然,容喜在船舱外高声唤道:“圣上,不好了!”
凌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掀开帘子,怒目圆睁,“她怎么了?”
今日,滨州的长街很是热闹,一顶大红色的花轿被诸多下人们簇拥着,在吹吹打打中极尽荣耀地抬进了宋府的大门。
人群中,楚垣看见那一抹红色,内心突然没来由地惊慌,那花轿......与她有关吗?
他连忙拉住一个大妈的衣角,“请问......这是谁要娶亲啊?”
“咳!还能有谁啊?”大妈的表情充满了鄙夷,“还不是宋老爷家里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断了一只手臂还非要娶亲,娶得还是柳家的姑娘,啧啧啧!”
他喘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凝结在远方鞭炮炸起的浓烟上,“宋凝涵,你一定,也快要嫁人了吧?”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呢?这样问她,不算冒昧吧?
宋府,海棠苑。
檀香正在小心翼翼地往鎏金香炉里挑着上好的沉水香,“小姐?”
“嗯?”宋凝涵放下手中捧着的书卷。
“今天少爷娶亲,你怎么不去贺喜啊?”
“檀香,”她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吗?若是二哥觅得良人共度一生,我定然是要去贺喜的。只是,柳盼盼,不配当我宋凝涵的嫂子。听子轩哥哥说,凌姐姐为了我大哥付出了许多,险些丢了性命,她才是我唯一的嫂子。”
“对啊,”檀香后知后觉地敲着脑袋,“也不知道大少爷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记忆恢复了没有。”
“我想,他们在苄京跟着护国公主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子轩会照顾好他,咱们要做的,就只是祈祷了。”
“哗啦啦!”窗户纸被捅出一个窟窿来,楚垣的半张脸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晚……晚上好!”他尴尬地一笑。
“檀香,你下去吧。”宋凝涵表情冰冷,“楚垣,你来做什么?夜闯宋府是要挨鞭子的。”
“别别别!”楚垣耐着性子,小心地钻进房间,“我……我想帮忙完成你的心愿,算是愧疚吧。”
宋凝涵觉得可笑,“我?我是宋家小姐,锦衣玉食,能有什么心愿?”
“你有没有如意郎君?”楚垣单刀直入,呛得宋凝涵险些吐血。
“如……如意郎君?这与你无关!”
“那就是有了,”楚垣的表情划过一丝落寞,“我帮你达成心愿,好吗?”
“楚垣,”她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从小到大,只曾经有过一个心悦的人,可是那人利用了我,背叛了我,还杀了我最爱的哥哥,你说,我该如何拿他当我的如意郎君?”
“你……”楚垣吞了吞口水,“对不起,是我的错。”
“所以说,你就不要自作主张问起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啊!”她的眼角开始湿润,“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哦。”他麻木地点了点头,转身推开房门。
“楚垣……”宋凝涵缓缓蹲下身,双手搂住膝盖,把头深深地埋在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变成这样!”
宋府外,楚垣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悲喜交加,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牢房深处,龙羽深经过凌皓的及时诊治,已经沉沉睡去,昏暗的烛光下,宋凝琛和凌皓相对而坐,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恭喜你,大难不死。”凌皓呷了一口茶,目光中别有深意。
宋凝琛额头沁出薄汗,“凌会长,您言重了。”
“过去的事,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么?”
“是。我......我太没用。”他懊恼地低下头。
“上一次见到她,她就因为反噬,搞得自己几乎丧命,不想再一次相见之时,你还是没能护她周全。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她今天,性命不保。”
宋凝琛沉默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她的真实身份、背景,我想知道。”
“这与你无关,”凌皓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宋凝琛,“她的身份尊贵非常,不容你们这么作践,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因你而死,我,还有她的家族都不会原谅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在她身边,只会让她和你一起走上绝路。”
“我明白了。”宋凝琛心里像是压着千钧巨石,“我……我会离开她。”
“我会求陛下给你赐一门婚事,即便她会恨我。从此,你们之间再无可能。”凌皓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那她还会留在这里吗?”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由她自己决定。我身份低微,无权干涉她的决定,只能全力保护她。”
凌皓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抱起龙羽深,打开了牢房的大门,“陛下有旨,你可以离开了。”
当龙羽深在自己的床榻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中午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怎么在这?宋凝琛呢?”
“小姐!”岚岳心疼地搓着她的手,“你可算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她的声音还有些喑哑,“是不是凌皓来过了?”
“是啊,他把你送回来就连夜赶回滨州了,临走的时候嘱咐我说有事就去冉氏醋坊或者用水镜传书给他,不要怕麻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辛苦他了。”龙羽深难为情地笑笑,“游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