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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奶奶看到他,忙招呼他坐下来先动手吃。
寿矢笑了笑,坐了下来,但他没有动手先吃,而是要等安心亚洗好出来再一起吃。
安心亚洗好了,小心地摸索走了出来。坐在凳子上的寿矢看到她走出来,忙起身上前伸手扶着她坐了过来,然后回过头大声喊安奶奶出来吃。
安奶奶在厨房里应了一声,很快就走了出来,坐在他们的面前,叫寿矢吃,别客气!对于安奶奶而言,她已经将寿矢当成自家的孙女婿了。
寿矢本来想开口问安奶奶考虑得怎么样的?但是想到似乎有点迫切了,也就暂缓一两天这样再问吧!
这时安奶奶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走出来,坐在他的对面,说:“寿矢啊,我已经想好了,所以你就放心带着心亚去纽约吧!”
“真的?!”寿矢惊喜地喊道,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安奶奶再次冷静地重复道,转而握住默不作声的安心亚的手,看着她现在的神色,十分平静,不似昨天那样凝重和不安了。
“是的,寿矢大哥,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决定和你一起去纽约。”安心亚开口说道。
寿矢听到安心亚这么一说,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兴奋地说:“太好了,心亚!到了纽约,纽约我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还有实验中心,一定会治好你的双眼的。”
安奶奶看到寿矢这么激动,看到他失控一般地抓住心亚的手,可见他对心亚多么重视,多么在乎。
又看到心亚脸羞涩不已,脸微微泛着红晕,就好像西下的那团晚霞,这么美丽。
安奶奶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把她当成透明了,握着手放在嘴边不由地咳嗽两声。
寿矢和安心亚两人意识到了什么。安心亚表情尴尬地连忙抽回手,坐直在那儿,低垂眼帘,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感到心跳加速,还有脸蛋滚烫滚烫就好像煮沸的咖啡一样。
“来来来,吃水果!”安奶奶看了看孙女,见她像个少女一般,已经找到了心爱的男孩,羞涩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不安。
她现在这个羞赧的样子,安奶奶也曾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刻,只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朦朦胧胧只有一层薄纱。
“对了,寿矢大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纽约?”安心亚突然间问道,她似乎比谁都要急切。昨晚奶奶在她耳边说的那些番,她记忆犹深。她渴望复明,想要看到奶奶,寿矢大哥,无双,伊叶子,还有住在这里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
“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吧!明天我就带你去纽约。”寿矢看着安心亚的眼睛说道,他希望越快越好。
“也行,就明天吧!”安心亚同意地点点头,她转而对奶奶说,“奶奶,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放心地跟寿矢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别太担心奶奶。”看到心亚,安奶奶眼里尽是不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心亚的双眼的。”寿矢眼神坚定地看着安奶奶说道。
“我相信你,相信你 <看书网,<txtkanshu; 一定会治好心亚的双眼,奶奶相信你,也相信心亚会复明,可以看到东西……”安奶奶激动地竟流出了眼泪,她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便用手抹去泪水。
安心亚听到奶奶哭了,眉头皱了起来,回握了奶奶的手,神情凝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因为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坐在旁边的寿矢,心里陡然一酸,双眼深沉地看着她们婆孙俩,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们才好。
但是这次去纽约,寿矢把握还是蛮大的,纽约那边有着他专业的治疗团队,还有实验中心,前不久他还联系了一位眼科专家,请求他到纽约一起来研究的病情。
“寿矢大哥,谢谢你!”在寿矢离开的时候,安心亚执意要送寿矢下楼,真诚真心地对他说这话。
“谢什么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寿矢双手扶着安心亚柔弱的肩膀,深情地说道。
安心亚心骤然地加速跳动着,脸迅势地涨红起来,低垂眼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寿矢在上车之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安心亚感受到他留在她额头上那残留着温暖的吻,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当天晚上,安奶奶帮心亚收拾衣物,心亚则坐在一旁,听着奶奶在她房间里走来走去,还有她不停地唠叨的声音,对她而言,奶奶的声音是这世界最美的声音。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安奶奶叮嘱到了什么,她也就应一下。之所以会这样,她是不想开口说话,就会崩溃到落下眼泪,害得两婆孙陷入一种生死离别的境地。
在此之前,安心亚还接到寿矢大哥打来的电话,他们只聊了一会儿,就挂了,她只是想留更多的时间陪一下奶奶。
直到晚上的十点多钟,安心亚再次要求奶奶再次陪她入睡,讲故事,这是奶奶给她讲了《灰姑娘》,从前,有一个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临终前,她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叫到身边说:乖女儿,妈去了以后会在九泉之下守护你,保佑你的……
第二天安心亚醒来的时候,安奶奶已经不在床边,早已经起床到厨房里弄早餐,一如既往,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安心亚起床,摸索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清风迎面而来,清爽得如同奶奶的手,轻抚在她的脸上一样,舒服而温暖着。
寿矢没有那么早过来,他回了一趟基地,随后才开车前往小镇,他不需要收拾什么,上次去纽约的时候,有留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在那边。
车到了楼下停了下来,寿矢推开车门,走下车,大步流星地走上二楼,敲响了安心亚的家门。
来开门的是安奶奶,见到寿矢,脸上挂着笑容,笑着说:“你来啦!”
然后忙请寿矢进来坐,回头又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轻声地告诉屋里的安心亚,寿矢来了。
屋里传来“嗯”的一声,随后安心亚就走出了房间,摸索地朝着客厅走了出来,她鼻子很灵,很远就能够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茉莉香味,她微微一笑道:“寿矢大哥!”
“嗯,昨晚睡得还好吧!”双手插进裤袋里的寿矢,走到她的跟前,眼神温柔如水,轻抿着嘴,柔声地问道。
“还好!”安心亚平静地回答道,这两天都是奶奶陪在她的身边,她睡得十分安稳,没有往日偶尔会做噩梦的现象出现了。
“我煮了些汤粉,趁热吃了吧!”安奶奶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面是三碗热腾腾的汤粉,粉上面撒着香菜还有少许的葱花,香味四溢!
寿矢轻轻笑着,回过头小心扶着安心亚走了过来坐下,又拿起筷子放在她的手里,并嘱咐她小心烫。
对寿矢大哥对她做的每一件事中的细节,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由此心里也倍感温暖。她拿过筷子,嘴角抿着一抹淡然微笑。
如果她的眼伤好了,复明了,她一定要仔细地看看寿矢大哥长的是什么样子。从他偷偷出现在琴房偷听她弹琴的那一刻起,她就曾想要看看他的真面目,可惜她是瞎子,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样子,也就在脑海里凭空想像,勾勒出他面貌的线条……
安奶奶也坐了下来,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看到寿矢对心亚这么细心体贴,由他带心亚去纽约治疗眼伤,她也就放心了。
吃完早餐,安奶奶走进房间里帮心亚拿行李,寿矢见状连忙上前帮她拿。
安奶奶看着心亚,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敏锐的安心亚,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地蹙起来,表情黯然神伤,她伸手抓过奶奶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奶奶,瞳孔里映衬着奶奶苍老的面容,她微笑着说:“奶奶,别伤心,我只是去纽约治疗眼睛,又不是去哪里,只要治好了,我马上会回来看奶奶的。”
“嗯嗯……”安奶奶连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说道,她也不想让她们两婆孙在悲伤中分别,就笑了笑,回握了住心亚的手说,“奶奶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还要乖乖地听医生的话……”
安奶奶转而看向寿矢说:“心亚就交给你了,寿矢,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奶奶,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并且一定会将她的眼伤治好的。”寿矢坚决肯定地说道。
安心亚虽然表面表现得平静无波,其实际内心之中有太多的不舍,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可以将这次分离搞得这么悲痛难舍。
安奶奶亲自送他们到楼下,心亚在上车之前给了奶奶一个拥抱,然后寿矢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这才离开奶奶的怀抱,一句话也没说,在寿矢的扶助下坐进车里。
寿矢透过后视镜看到安奶奶站在那里,静静地目送着他们的车子离去,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背影孤单而寂然。
他收回目光,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的安心亚,愕然地发现她红着双眼,泪水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他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安心亚,伸手握了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