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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边关巡视镇守是皇帝对连御风重任,但实际上,边关守将并不是连御风一脉的,定连御风在那边施展不开,做为一个守将,最少也得两三年时间才能跟手下将领建立起信任关系,将军队掌控在自己手中,这得是有战事的时候,在战场上一起弑杀过,无战事的时候,显不出主将之才更难以服众。
而朝中局势恰恰相反,人走茶凉,新规不断崛起,过一段时间在回来有些人就把握不住了。
皇帝想着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将连御风召回来,他在朝中声势必定要大弱,军中可能刚刚建立的那一点点人脉就要破掉。
如此反复,可以制约连御风,不至于让他威慑到皇权,又不显得过河拆桥,再说了,朝中毕竟还是需要能臣干吏的。
连御风虽然也有皇族血脉,但并非嫡枝,以皇位继承权来说,几十名嫡系血脉之后都轮不到他,真要因为一点猜忌将连御风彻底压下去,必然得在扶持一个新的权臣起来,新臣还未必会比旧臣忠心得用。
皇帝想要做个千古明君,就得多想想,倚重有能力的重臣。
这次事情太过棘手,机会若是能把握得住,就是皇帝登基以来,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有助于成为千古明君。
毕竟替登基之后,诸事不顺,天灾*不断,天灾倒也罢了,防不胜防,非人力所能及,而皇帝登基之后最大的污点莫过于几年前对大荆的哪一场战役。
主动发起进攻,死伤无数最后却惨败而归,几乎动摇帝位。那时候幸亏连御风又一次出谋献策,推行种种利民的新政,这才力挽狂澜。
皇帝自问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只是身为帝王,该防范得还是得防范,只是猜忌也有猜忌的坏处,出了紧急之事。没有可靠之人商量。
想当初。云州之战,连御风曾经劝说过,大荆内部不稳。但根基还在,而大周经过十多年休养生息,国力虽强盛,但到底还是有些不足。贸然进攻只怕不妥,不如在等等。等大周内部再乱一些,内耗得差不多了再图谋也不迟。
当时的皇帝急于想要一件大功来平息朝臣们的质疑,也是初登大宝,雄心万丈。没有听连御风的劝说,反而听另一些想要急于建功的武将们说的。
大荆刚刚结束了跟猛族之战,元气大伤。趁他们朝局不稳的时候进攻胜算才大些,若是在等几年。大荆休养生息得差不多了,朝局再一稳定,就不会再有机会,毕竟大荆所谓的内患不过就是几个不安分的臣子上蹿下跳,这种内斗跟百姓关系不大,并不太影响根本。
最终皇帝还是听从了主战派的意见,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兴兵。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只区区一个云州他们就久久攻不下来,之前探子来报,云州守将并非什么出色的人物,声名也不显,还很年轻,说是出身世家靠父荫上位的那种,城中守军不多,集合大军突然进攻迅速拿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看上去容易攻陷的云州事实上却没有能攻下,事先调查的也并没有什么错漏,大荆内斗不止,个人顾个人的,国家危难之际,他们还在勾心斗角以至于兵临城下,也不见有援军增援。
他们唯一有错误的就是人,那个传言靠父荫上位的守将很是强悍,宁死不屈,硬是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死守孤城,最后更是来个破釜沉舟,引得大周军队入城,展开巷战,最后奇迹般的扭转局势,还将最先攻进城的大将斩杀。
大周伤亡惨重,不能再硬拼下去,只能收拾残部败退回来。
真是灰头土脸,皇帝这才意识到,当初连御风的进言有多么正确,连御风说他在大荆住过一段时间,据他的观察,大荆男儿看似软弱,但骨子里还是有一股硬气的,和平时期容易勾心斗角,但一遇到为难,便会有许多能人趁机崛起。
当初击败猛族的赵博阳不就是突然崛起的新贵么?大荆国力不弱,也很有底蕴,不少名门世家都注重子弟的培养,赵博阳这样的人物指不定还有,只是多数人没有机会崭露头角罢了。
当时皇帝也并非是怀疑连御风什么,只是连御风的第一位王妃是大荆郡主,听闻他们夫妻感情还很不错,那位郡主突遭意外之后,连御风还曾经重金悬赏寻人,算起来,连御风可以说得上是大荆皇室的女婿,从情感上来说,或许会偏向大荆一些。
再加上,当时连御风虽然说是反对,但态度并不坚决,不像某些死硬派的文官,还弄出几个冒死上谏的把戏。
大错已经铸成,之后连御风在朝堂上再度崛起,帮着稳定民心,出谋划策,可以算得上尽心尽力,这样一来,他声势不免又上了一层,让皇帝又起了忌惮之心。
最重要的是,本以为让连御风娶了个不起眼的庶女,那个蒙也又犯了错被夺了兵权,难以再起,算是斩断了连御风通过联姻世家大族来进一步壮大的路子,并且这样不起眼的庶女想必也很难得到连御风的欢心,夫妻不齐心,也是一个不利因素,之前的调查,这个蒙家庶女无论容貌还是家世,都不是什么出挑的人物,不可能成为连御风的贤内助。
但他又料错了一点,也许对连御风这样谋略果然的人来说,并不需要太过聪明的妻子,聪明人很容易被聪明误,反而平平的,只要能守住本分,尽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责任就是了,而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传宗接代。
这一点那个定王妃做到了,连御风后院那么多女人,加上前头两位,始终一无所成,而这位定王妃居然能一举得男。
这也是皇帝对连御风忌惮更甚的原因。一个男人,若是无子,雄心壮志就会少一些,可若是有子,想法说不定就很不一样。
连御风到边关这才几个月,此时紧急召回来,并不是很妥当。但事情紧急。皇帝也顾不得许多了,他需要一个人替他好好出谋划策,打一场翻身的仗。若是顺利,就能一雪前耻,否则百年之后,史书上就会永远记载一笔。他如何草率的派大军进攻大荆,结果大败而归。对方守将在援军久久未至的情况下,是如何的英勇抵抗,守护了一方百姓,拯救国家于危难之际。与此相反,衬托出来的就是敌国的无能,兵强马壮的情况下。愣是输了,他这个君主难辞其咎。
召回连御风是唯一的捷径。
……
在大周皇帝细细思量之际。燕城勋们也颇为不平静。
蒙府。
蒙夫人正为儿子的执迷不悟苦恼,对于那件案子也毫无头绪,正烦恼之际,听得权四太太来访。
最近乱糟糟的,权四太太这时候来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蒙夫人叹了一口气,还是打起精神招待权四太太。
权四太太极有眼色,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不会轻易来访,就不知道现在是为了什么,希望不要是太坏的消息吧。
来到花厅,权四太太见蒙夫人精神不是很好,关切了几句,察觉蒙夫人没有闲话的心情,便不在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道:“姐姐,最近又听到了一个消息,也不是说什么大事,不过还是跟姐姐说说,姐姐前些日子不是关注大荆使节团的事么?”
听得是大荆使节团的消息,蒙夫人顿时放下心来,她并不关心大荆使节团的事,真正关心的是小福,如今蒙也已经不是大将军,大荆跟大周关系是否恶劣,对于她们这等人家来说,其实很遥远。
不过既然权四太太特意来说一趟,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兴致缺缺,只问:“什么消息?”
权四太太压低声音,“大荆使节团又一次遇袭了,听说比上次还严重,死了不少人,前一次遇袭,已经有所防备,还从当地守军借了一队军队来护卫,结果还是伤亡惨重,那血都染满半个小山坡,很是吓人的,听一些当地村民说,死了足有上百人。”
上百人,蒙夫人眼皮子一跳,这可真算得上是大事了,无端端的,怎么能死那么多人呢?这是在大周境内,偷袭之人不可能带太多的人手,而大荆使节团前次遇袭,朝廷又有了方便,肯定调集了更多的军队来护送。
这究竟什么人?非要费那么大功夫,置大荆使团于死地不可呢?真要想挑拨两国关系,还有更简便,风险更小的方法。
蒙夫人一时想不通,不愿再想,但她想起了一个跟自身有关的问题,急忙问道:“这果郡王没事吧?”
蒙家跟果郡王府即将结亲,若是这个时候,果郡王出了什么事,他女儿乐文就得守三年的孝。
这跟蒙家关系就大了,蒙夫人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果郡王出事,若果郡王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亲事挪后三年,三年后是个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得到缓冲。
不过做为一个母亲,她始终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早日成家立业,让自己能早点抱孙子的。
“这倒是没听说,果郡王应该没事。”权四太太安慰,“姐姐不用担心,若果郡王真有什么事,朝廷一定会另派官员前往,现在没听说这个消息,就是没事。”
“是啊。”蒙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就不知道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劫杀使节团不可,如今两国战事平息不是很好么,非要打打杀杀的。”
“谁说不是呢?”权四太太也很是赞同,两国若是重新缔结盟约,对于她们这种半经商的也有很多的好处。
“姐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定王妃?”权四太太随口又问。
蒙夫人怔了一下,有点不明白权四太太为何这样问,又不是什么大事,真想要说就去说呗,用得着问她的意见么?
权四太太解释,“是这样的,姐姐,我前儿去了一趟定王府,丫鬟们说王妃身子有些不适,不见客,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我就想着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但王妃之前也颇有关注,可要王妃真的身体不适,也不好太过打搅,王妃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感染了一点风寒吧。”蒙夫人不想要让外人知道她跟小福之间已经翻脸,也不能推说什么都不知道,就随口敷衍,“这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也没必要刻意去说了吧,过几日,小福身子好些再说。”
“姐姐说的是。”权四太太略略有些失望,她是有点事想要请王妃帮忙的,或者说想要请定王府出面一下,既然如此,就不方便打搅了,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蒙夫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想着权四太太消息一向灵通,或者关于水中月之死的流言,她能知道的多一些,便叹道:“如今蒙府也是多事,一些事情也顾不上了,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权四太太对于这个问题也早有准备,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姐姐不必太过担忧,等过一段时间,事情就会过去了,少年人,对于这些情情爱爱之事,肯定也不会那么执着。”
“但愿如此吧。”蒙夫人见权四太太没有接下话题,便知道她可能有所忌讳,就不再问。
这件事其实很多人都忌讳的,生怕沾上就说不清,毕竟是跟个青楼女子有关系,若说消息众多,岂不是表明跟那些风月场所有瓜葛,所以蒙夫人一开始就自己去查,没有摆脱权四太太,如今不过是想要知道权四太太是否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看来是没有了。
有些便宜真的是占不得,当初还以为能替儿子订下一个高门贵女,有岳家提携,儿子的前程就更有保障,想不到会弄成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给儿子订下一个低门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