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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战争打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了输赢,比如吹胡子瞪眼,明显已经恼羞成怒的黄三爷,再比如气定神闲,专捡对方痛处捅刀子的九儿,其实这个时候众人基本已经可以预见到最后的胜负了。
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很多时候两军对战比斗的即是兵甲也是战术,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天时地利知己知彼,暂且抛开这些不谈,比的便是两军将领的心理素质,多一分沉着便多一分胜算,多一分急躁便多一分风险,以这点来说,暴跳如雷的黄三爷还没开战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江若离无语的看着两人幼稚至极的争吵,突然福至心灵,困惑了自己好久的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想通了。
她又何必束手束脚的平白给自己扣上枷锁,与其费尽心机的安排退路,不若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那暗中之人既想引着自己向左,她就偏要披荆斩棘的一路向右,她却要看看,到底是谁更加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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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两人对骂的内容越来越不堪,估计拍成电影都得全程打上马赛克才行,江若离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道:
“九儿,我请黄三爷出来是有事相求,若再胡闹误了正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九儿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懒得去看黄三爷那张得意到忘形的老脸。枉费这老家伙痴活了那么多年,主人的座上宾岂是那么好当的?不说敲骨饮髓。至少也要榨干最后一滴血,他且看着他现今得意洋洋。有他哭都找不着坟头的时候。
江若离压根没空去理会九儿的那点小心思,现在的她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毁了眼前这座地宫上。
没错,她就是要毁了这座地宫,虽然她还猜不到那人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自己引到这里,但既然对方甘愿奉上如此大礼,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况且但凡能让神医门不痛快的事,她都十分乐意去做的。
没人比她更了解神医门的渗透力究竟有多可怕,虽然这里没有任何关于神医门的标志,可她就是知道这里是神医门的地下产业之一。因为当年这座地宫的设计图纸就是她亲手所画,或许在细节上有些许的改动,但整体构造却完全相同。
这是她研习阵法以来的出师之作,开始只是他的一句戏言,可她却偏偏当了真。
彼年,他与她并肩坐在崖畔,看山岚突起,际会风云,他难得感慨道。每个男人都想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建一座世间最华美的宫殿,他要将她永远的藏在里面,让她所有的美丽都只为自己一人绽放。
那时的她满脑袋古灵精怪,天真得甚至有些可笑。她学着他的样子,戏言道其实每个女人也想要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建一座世间最神秘的地宫,她要将他永远的埋在里面。这样来年春天就可以长出许许多多的男人来了,一个洗衣。一个做饭,一个什么都不干。见天的就陪着自己发呆聊天晒太阳。
他只笑她贪心不足,痴心妄想,谁知三天之后,她红着眼睛塞给他了一张皱巴巴的图纸,那张图纸就是这座地宫的原始设计图。
说不上什么没理由,当江若离看出这座地宫就是当年自己亲手设计时,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一定要亲手毁了这里。
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她必须要亲手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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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要算计仡轲怜了,仔细想想那家伙儿其实也挺可怜的,想必她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您引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华家小子的身边。”
九儿怒瞪着眼前明显狼狈为奸的两人,心里倒不是真的为怜儿抱不平,毕竟脚下的路是自己走的,根本怨不得旁人,他只是怨恨她做坏事时竟然没有带上自己,这才是真正不可原谅的!
这当空江若离可没空搭理九儿的胡搅蛮缠,只见她先是在自己腰间摸出一只尖嘴圆肚巴掌大小的黑色瓷瓶来递给黄三爷,接着便详细讲道:
“这瓷瓶名为巨灵琉璃盏,里面装着我自怜儿地魂中分离出的一缕残魂,只要有人同时唤起她的名字,持瓷瓶者便可以通过瓶中魂魄之间的相互联系,进而借由那人的眼睛来直接看到他周围的景物,它还有一套开启瓶口封印的心法口诀,我索性也一并传给你好了!”
江若离说着便将那巨灵琉璃盏的使用方法一股脑的全都教给了黄三爷,这样精妙的术法她却毫不藏私,饶是叶南也对她这等豪迈之举心生敬意。
“多谢主人赐宝!”
黄三爷两爪举过头顶,郑重接过江若离手中的巨灵琉璃盏,他心中明白,她既连驱动口诀都交给了自己,便是没打算要回去了。
怎么说也是眼瞅着就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了,黄三爷再瞎也是认得宝贝的,这巨灵琉璃盏最大的用处并不是追魂寻人,而是采集精华滋养神魂,且不说别的,单就‘养魂’这一条就足够黄三爷贪念大起了,而江若离却主动将它送给了自己,这样的恩情黄三爷不可能不领。
“物尽其用而已,三爷不要放在心上,一会儿你只需从旁指出方向即可,勿要让其他琐事扰了心神,这巨灵琉璃盏的心法颇为刁钻,稍有不备便有走火入魔的风险,所以三爷施法时务必要小心,明白吗?”
之所以特意选了神识十分强大的黄三爷来帮忙,为的也正是这种考量,江若离不是做不到心神守一,而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地宫虽是她一手设计,可内里到底做了多少改动,她自己也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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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爷上蹿下跳吱哇鬼叫的样子像极了被老鼠夹子暗算了一般,人有人语,兽有兽言,黄三爷以自己的本源之力催动巨灵琉璃盏后,难免就显得有些虚弱,是以刚刚才会下意识的便嚷出了自己独有的语言。
巨灵琉璃盏原本出自萨满一族的大巫之手,是以在吟唱心法口诀的同时,还会有些类似于巫族祭舞的动作,只可惜这动作放在黄三爷身上也是实在没啥美感可言了。
少顷,黄三爷施法完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南莫名的就觉得他身上的皮毛似乎没有初见时是那么光滑明亮了,难不成是虚耗过甚所致?
“向南边走,顺着左边的这条石壁一直向上,就会看到一处山洞,他们向着山洞里面去了。”
只是几句话而已,黄三爷竟疲惫的有些微喘了,江若离眯眼打量了一下黄三爷,眉间轻蹙道:
“三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劳累?”
虽然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但黄三爷骂起人来依旧虎虎生风,毫不嘴软。
“那山洞里住了只有些道行的恶蛟,老夫一时不查,竟险些遭了它的暗算。”
“恶蛟?”
江若离嘴角轻轻咂摸着这两个字,面上神色讳莫如深。
蛟,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能率鱼飞置笱水中,即蛟去。
这是摘自《说问解说》中的一段文字,江若离沉吟了片刻,方才大手一挥道:
“走吧,不怕死的就跟上来好了。”
“江老大,我能提个问题吗?”
胡莉儿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来,那乖巧的模样再配上她十分艳丽的外表,委实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不能。”
江若离干脆利落的给了答案,可惜人家后者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询问她的意见,早在江若离给出否定答案前,胡莉儿俨然已经自顾自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蛟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蛇吧!”
想起那种眼神冰冷,浑身上下长满鳞片的家伙儿,胡莉儿就觉得遍体生寒。
“不是蛇……”
江若离前半句才说完,胡莉儿便解脱了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呀!还好不是蛇,不然打死她也不敢进那个山洞了。
“不是蛇……确切的说蛟应该是一种体形十分恐怖的大蛇才对!”
“啥?大蛇!?江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读书少,你可别吓唬我呀。”
胡莉儿当场就炸毛了,蛇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体形恐怖的大蛇?他们这是要去给人家加餐的节奏吗?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江若离俯身将仍昏昏沉沉着萎靡不振的黄三爷托举到自己的肩膀上,能让黄三爷都吃了暗亏的恶蛟,想必一定来头不小了。
“江老大,江奶奶,我求求你了,我宁愿死也不要去那个山洞,我最怕蛇了呀!”
胡莉儿脸色发白,只差没抱着江若离的大腿痛哭流涕,江若离被她闹得不行,差点生出拖着她喂蛇的念头来。
“你要是真害怕可以自己留在这里,九儿,我们走。”
江若离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九儿叶南紧随其后,眨眼的功夫三人已然彻底消失在胡莉儿的视野之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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