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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在呼吸的山谷
山峦叠翠，层林尽染，一抹抹新绿在晨光下显得有些迷蒙，晶莹的露水盈盈晃动着生命的气息。
人迹稀少的地方才是真天地。杨凡纵目四望，但见旭日东升，紫气萦绕的苍山下腾起一道道炊烟，如梦似幻。
看到人烟杨凡才直拍脑门，这是什么地方？忘问了！
幸好有人，杨凡快步走向炊烟升起的地方。
这是一个村落，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忙活。这样的地方杨凡很熟悉，七年流浪，他基本上都晃悠在这样的村子里。不过有炊烟的村子真的很少了。
杨凡走进村子立刻被人包围了，他们仿佛没见过外人一样个个投以好奇的目光。
杨凡比他们更好奇，他感觉到这里是人和魔兽人杂居的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大能，但是看起来就很诡异。
没两分钟，一个中年武师走到杨凡跟前：“贵客从何处来？”
“北域。”
“有何凭证？”
杨凡取出朱允文的腰牌。
包围杨凡的人顿时放开了，中年武师也殷勤了起来：“大少爷派来的人都是我们的亲人。”他说着将腰牌恭恭敬敬地还给杨凡。
这么管用？杨凡带着疑惑说道：“我想借道去幽冥谷。”
中年人抿嘴道：“幽冥谷近日瘴气弥漫，恐怕有些日子才能退却。”
瘴气？这地怎么可能有瘴气？又不是南方密林或者海域的小岛！杨凡道：“但求指路。”
中年人很是为难：“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这次的瘴气来的太突然已经有很多采药人丧命。”
杨凡忍不住问道：“这里不是热带，怎么会有瘴气？”
中年人愣住了：“贵人第一次来采药吧。这里本来是没有瘴气的，但是二十年前这里就莫名其妙地起了瘴气。可能是毒王之穴里的毒草疯长的缘故吧。最近几年瘴气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没有规律。用不了几年我们连这最后的栖息地都没了。”
又和众神之厄有关？杨凡道：“请带我去，或许我有办法让你们不在受瘴气之苦。
众人没有一丝喜悦：“大少爷能将腰牌给你，就说明你是他的至交，我们不能让你犯险。”
强行是说不通了。杨凡转而问道：“这些年没有人来治理过瘴气吗？”
“有，曾经来了一个六品炼药师，可是他被瘴气毒死了。其他来治理的人大多数没敢进谷。”
事关村子的前途，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个个垂头丧气，有些人甚至有了眼泪。
“你们认为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到：“在没有瘴气的时候我们这里曾经有人进入毒王之穴，可是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所以我们只知道这瘴气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起初有瘴气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进谷采药，现在瘴气已经封堵了整个山谷。”
幽冥谷可是方圆几百里的天坑，也就是被陨石砸出来的。这么大面积的瘴气不稀奇，怪就怪在它出现在一个不具备任何一个滋生瘴气的地方。
“能带我看一下被瘴气毒死的人吗？”
吼，吼，在场的人全都发出兽吼表示抗议，中年直接说道：“不行。”
“爹，我想见哥哥。”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一位老人紧紧搂住说话的小女孩，连声说道：“莲儿乖，我们不去。我们不去。”
众人由愤怒转而哀叹。
“贵客莫要再说，等瘴气散了，我们再领你去采药。还请随我去休息吧。”
他们是被人类和魔兽抛弃的第三族类。平均寿命不超过七十岁，在这个寿元动则上万年的世界里，七十年是何其短暂。没有什么修炼资源，就算刻苦修炼也没人能突破七十大关。他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一族人。
就和这个地方一样，两地交界，两边都不管。
“冒犯了。”杨凡深深鞠躬，赔罪。他无意触痛这些人，所以准备悄悄离开。知道有瘴气就好找了。
“贵客只需等待数日便可。”中年人还在强调不要擅自入谷。
他走身边的人也跟着，杨凡头疼了，这是要派人看着自己的节奏。杨凡试探道：“我想自己在附近走走，这里还有其他村落吗？”
众人顿时沉默，你是嫌我们招待不周吗？中年人勉强挤出笑容道：“有，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你来过我们这里又去别的地方的话，我们全村只能以死谢罪。”
用死来留人？你们和朱家是什么关系？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想走，必须征得他们全体村民的同意。杨凡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绝路，别人用生命做赌注的死路。
不管是巧合还是朱允文特意安排，他除了以去除瘴气为理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离开。他右手悬空，燃起一团火焰：“我其实是一名来治理瘴气的炼药师。”
中年人大概是族长之类的人了。他对杨凡的能力表示严重怀疑：“敢问大师何等修为？”
咱能不提修为不？杨凡道：“六品炼药师。”炼药师都是怪人，他借这个身份掩饰自己修为的不足。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个武师的话，很有可能被善意的绑架哒。
还是不信？杨凡咳嗽两声说道：“你们连大少爷也不相信了吗？”
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杨凡呆住了，就这么相信朱允文？这家伙魅力如此之大？
中年人已经选出五个年轻人吩咐他们带杨凡前去治理瘴气。
杨凡欣然答应，五个青年也没自我介绍，杨凡询问了才知道这里的人都没有名字。再细问，幽冥谷附近八个村落，只有一个会写字的人，不过去年已经老死了。
连名字都没有啊，杨凡满腹辛酸，不管在什么世界都有一群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人，他们自然不知道自己采来的药给朱家创造了多少价值。
换来的只不过是种族能有个安身之地，可以延续香火。
在五个人的引导下，杨凡来到了幽冥谷口，两座高山的夹缝中。从外面你感受不到任何异样，里面是个视野极其开阔的繁茂之地，如果不是听说这里有瘴气，杨凡怎么也猜不到。
但凡有瘴气的地方大多是烟雾弥漫，眼前却是一目了然的清脆世界。
“你们回去吧，我要一个人进去。等我消息。”杨凡准备遣散来人。
他们来就是赔死的。这是使命。没有人回去。
杨凡喝道：“回去，这是大少爷的命令。没有我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幽冥谷，你们回去将这个命令传达给附近的所有采药人。”他掏出腰牌，以示自己有权让他们回去。
五人如获大赦，连忙拜谢，捡了一条命啊。听说之前来的炼药师都是让村民探路，自己留在外面研究，晃悠几天就闪了。
待他们走后杨凡才着手进入幽冥谷，这地方和自己想象的差别太大。瘴气可以杀人，却对里面的植物没有任何影响，这是第一怪。瘴气出现却没有烟雾，更不向外扩散这是第二怪。
杨凡屏气凝神，先释放武魂擦看谷中情况。
武魂没受影响：“通过呼吸毒杀人？”杨凡将手先伸道谷中，皮肤立刻有被腐蚀的灼痛感，这的确是瘴气的征兆，杨凡用武魂将手臂包裹再次深入谷中。这里的气息竟然可以穿透武魂伤及皮肤。
杨凡探头进谷，立刻闻到腐臭味，依然是有瘴气的征兆。气息进入体内很快就被武魂绞杀。杨凡估算了一下山谷的瘴气平均浓度后迈步进谷。
整个人包在无形的瘴气中，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这里的气味让人受不了。杨凡很是惊讶，这里既没有结界，有没有遮挡，而且山谷里的气息流动的很快。为什么它就刮不到外面去？
很快杨凡就发现为什么了，因为这里的气息如同波浪起伏，很有规律地往返流动。换过几个地方，他确认这气息从谷中心散发出来，正好吹到谷口的地方又被吸了回去。
这瘴气恍如山谷的呼吸，又来自中心。那个地方正好是自己的目的地。山谷真的会呼吸？杨凡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瘴气时有时无，它难道也会休眠？
史料记载这是被陨石砸出来的天坑，周围并没有过火山爆发的记录，植物组成也和这里的环境向适宜，这“呼吸”是怎么形成的，寒塘水底的腐浊之气外泄？可它又是怎么回收的？
带着种种疑问杨凡想中心进发，起先还有很多显露，但是六十里之后就很少有人活动的痕迹。遇到的植物竟在一点一点地分解。
八十里之后已经看不到人迹，至少杨凡走的地方一片荒芜。植物枯死，腐臭味加重。
还活着的都是些毒草，不过它们也在腐败。徒步行走很危险。杨凡悬着御剑而行。从高处看杨凡已经可以看到茂林深处的硕大湖面。湖水映着天的蓝色，看起来很是平静。
为了确保安全，杨凡大胆释放武魂感知寒塘有无动物活动的痕迹，尽管知道这是只长草不生动物的地方，杨凡还是想确认一下，毕竟这个“呼吸”原点越来越近。
没有飞禽走兽的世界是可怕的，比它更可怕的是这里却生长无数在瘴气中无法存活的植物。
恐怖的植物他见过，但这里的植物并不是属于恐怖类型。最多属于生命力顽强。回望来处，他看到的又是一片苍翠。
幽冥谷正常的气候和不正常的气息使得这个山谷很是诡异。
动物气息没感觉到，杨凡却发现了断肠草，生长在寒塘边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