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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勇振等人应了,纷纷策马让到路边,只是手中刀却未回去,依旧亮在手中-
经过这一番打击,范家商队打的嚣张气焰顿时是低落了十分,一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灰头土脸的出了城。
范介年回头深深的看了董策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等着,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查清楚了你的底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商队走完,董策等人也跟着出了城。
商队出了北门,逶迤而去。冬天地面冻得硬邦邦的,车轱辘碾过去,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商队太过庞大,前面的大车都已经走的很远了,后面的大车还在近前,董策大略的算了一下,整个车队,怕不至少得有百余辆大车之多。
若是只运送粮食,怕是也足足有数千石,至少可供给数万人一月之用。
夕阳西下,冷风吹面,董策策马而立,瞧着那远去的商队,满脸的冷厉。
他不知道这商队要云到哪儿去,但是他敢断言,绝对是和建奴是脱不了干系的。
……
回到磐石堡,已经是深夜。
周围都是一片浓重的漆黑,唯独大校场军营里面,却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校场上点了许(一)(本)读(小说)ybdu..多气死风灯,营房门檐下的灯笼也都亮着,大校场虽然不说是亮如白昼,却也很是明亮。
不但亮,而且吵。
喊杀声震天,士卒们正在被狠狠的操练。
董策等人回了府中,着人收拾出一间厢房来,弄来干净的被褥,点了炉子,一应生活用具也是齐全。这以后便是白墨的住处了,他以后白天在签押房中伺候,晚上则是在此。终归是个孩子,今日又是情绪大起大落,早就乏了,跟董策告了罪,便是回房住下。
白墨的隔壁,便是住着那些家丁们,也是热闹,安全更不成问题。
董策回了内宅,先去了一趟签押房,把一盒鸭蛋粉放在桌子上,便拿着剩下的这些回了家。
那胭脂水粉拿出来给乔氏和红袖,两个女人自然是非常高兴,尤其是红袖,更是爱不释手,看着董策的目光也是盈盈转转的,满是温柔。
这年头儿,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成功男人,能给自己女人买这些女儿家用具的,能有几个?许多人怕是进去胭脂店都嫌丢人。
乔氏虽然心里也欢喜,却是说了董策几句,嫌他胡乱花钱。
饭是温着的,只等他回来吃。
董策吃过饭,又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疲惫,穿了一身宽袍大袖的衣服。
一日奔波,劳心费神,他也是疲乏的紧了,本来想着去签押房再处理一些文书,但是步子却是不自觉的就进了卧室。
董策叹了口气,心道干脆好好休息一夜,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吧。
红袖正自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回过头来,笑吟吟道:“夫君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她却还是一身盛装,头发挽着,在暗淡的灯光下看上去格外的娇艳。
董策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儿,并不浓烈,但是很清晰,闻着很舒服,淡雅而清馨。他瞧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敞口的小瓷瓶,正是今日自己从戴春林买来的上等桂花精油。
他走到红袖面前,低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调笑道:“好香。”
红袖脸轻轻红了一下,却是仰着脸瞧着他:“喜欢闻么?”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董策伸手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那细腻如玉的颈子上轻轻吻了一口:“不过最爱闻的,却是你的女儿香。”
红袖这下受不了了,轻轻嘤咛一声,眼睛水汪汪的,已是十分情动。
董策抬起头,端详着她,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怎地大晚上的,却化了妆了?”
说是上了妆,其实并不浓,只是微微的画了画,上了些粉而已。
红袖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董策看着直笑。
红袖娇俏的白了他一眼,侧过身,轻轻撅起小嘴儿,有些撒娇道:“你买了香粉,人家总要试一试好不好么?”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董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只觉得一阵滑腻。
“夫君买的,当然是极好的。过去听人家说,这好的香粉就得轻、白、红、香才行。原先还不怎么理解,现在却是晓得到底怎么回事儿了,这香粉倒在掌上看,就见轻、白、红、香四样俱美。手在面上也容易白净,且能润泽,不像别的粉那般涩滞。”
红袖说着便有些雀跃:“奴之前还从未用过这么好的粉呢!”
董策听了,便是有些歉然,似乎自从红袖跟了自己以来,自己还真没正经给她买过什么东西。至于红袖自己,其实他是那等很节俭的性子,也是舍不得的。
董策把她抱在怀里,装出一副轻佻淫邪的强调来,嘿嘿怪笑道:“好娘子,以后跟了你家大王,吃油穿绸啊,呀嘿嘿嘿……”
红袖轻轻啐了他一口:“你当这是山大王抢亲呢!”
董策哈哈一笑,忽然把她抱起来,一把扔在床上,接着一个饿虎扑狼整个人便是扑了上来。
一阵高高低低的嬉笑声,悉悉索索衣服的摩擦声,一阵细细的轻微呻吟,然后便是一声长长的,似乎从心底发出来的,舒坦到了极致的悠长呻吟。
一阵阵似乎极力压抑但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呻吟声在方中响了起来,呜呜咽咽,宛如洞箫低唱,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大口大口的粗重喘息声。
一室皆春。
第二日一大早,董策去了签押房中,签押房中依旧整洁干净,温暖如春。桌子上已经摞了不少的文书,都是需要他处理的。
这些文书里头有上官和同僚的往来公文,也有下面人递上来的条陈。原来磐石堡很是不正规,有什么事儿大伙儿都是直接过来说,现在却不一样了。董策规定所有事件,必须归纳文牍,递呈上来,处理之后则是归档,以后也好查找。
处理了几份文书,董策便靠在椅子上,怔怔的出神。
他在想昨日和张麻子的那一番对话。
果然不出董策的所料,张麻子身为阳和城的地头蛇,和许多私盐贩子都是打过交道的。实际上,他和私盐贩子们,甚至已经不是打交道的问题了,很多时候,他本身就参与了进去,因此对其中一些东西,了解的非常深。
整个阳和城,有一个密布地下的私盐贩卖网络,像是张麻子,这个佛爷长期霸占了一块儿地盘儿,那块地盘儿上所有做下九门营生的,都给每个月给他交钱。甚至不止是那些人,摊贩,以及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店面,也少不得被他给勒索。
收保护费这种事儿,古已有之,后世绵延,而且很难断绝。
并不只是张麻子一个,所有人都这么干,你不收,总也有人会收。
而私盐贩子们,也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盘儿,阳和城很大,人口也很多,官面势力地下势力更是错综复杂,一个人,是没有这么大胃口能吃下的。所以经过常年的斗争和妥协,阳和城地下的私盐生意,基本上被十几个人给瓜分了。这些人,本身就有一定的势力,手下混混打手不少,而往往在官面上还有一些助力,如此方能稳住阵脚。
来自解州等地的私盐贩子,把盐运到阳和城,但是按照道上的规矩,他们是从来不进城的,只把盐运到外面的一个小镇。而在那小镇上,常年都有各方势力的人呆着,一旦得到风声,立刻便进城传讯儿。
城内的这些‘分销商’们便亲自,或者是派出手下得力的亲信去小镇上拿货,而后拿到城里来销售。
这些‘分销商’下面,还有更低一级的‘二级分销商’,有的是拿了货,走街串巷,偷偷摸摸的去卖,有的则是有固定的销售地点,周围的百姓都知道。有的势力大一些,不怕官面上有麻烦的,则是干脆就开的有盐店。
其实国家法律重点打击的,危险性比较大的是私盐贩子,他们只要是给抓到,基本上就没得幸免。反倒是这些等同于销赃的,其实并不会收什么惩罚——盐上又不会写字,谁管你是从哪儿进的盐?
当然,每个‘分销商’手底下地盘儿的大小,都是时时刻刻在变化的。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地下世界往往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随着一次次的杀戮,势力也在此消彼长。
盐之暴利,足以让人们铤而走险,刀枪相向。
张麻子告诉董策,就在去年的大年三十,发生了一桩惨案。城南的一个盐贩子一家上下十三口都给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这桩血案,便是另外一个私盐贩子做的。而紧接着,那被杀满门的人地盘儿便是被吞并,手下也都被收服。
而这一起足以引起全城震动的血案,大案,在衙役们的刻意隐瞒之下,甚至街坊邻居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位县衙中的范县尊了,更是一无所知。而这些衙役们,当然无一例外的都得了丰厚的红包。不过这些卖盐的‘分销商’们有个好处,他们只管和盐这一块儿相关的生意,其它的营生,一律不伸手。别看他们内部斗得如此狠烈,倒是和其地盘儿上其它的势力相安无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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