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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殷书想了许久,还是将手里的信寄了出去。然后派人直接从书院截了叶青之来他这里,说是有事商量。
叶青之一看来人,正是姐夫人身边得用的,客气的问了几句,结果下人却不知到底何事。
一路上琢磨着过去,却不是去商行,而是一处私宅。这地方叶青之还是第一次来,也没听姐姐提过,不由更加诧异。
“行了,别看了,这回找你,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想强娶你姐姐的雪阿勒。”
他当然记得,而且爹还总和他混在一起,叶青之之所以对自己的亲爹越来越疏远,未尝没有这个原因在里头。
“我不管你们叶家怎么想这个人,是原谅还是不敢硬碰,我都不关心。因为这个人的命,我要定了。”
元殷书看着青哥,一脸坦然。好像说的不是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而是已经死了大半的一条死狗一般。
姐姐姐夫一直当他是孩子,说是让他以后凡事拿主意,但心里还是拿他当小孩子看,还真没有这样正而八经请他来商量过这么大的事。
叶青之隐隐有些兴奋,“姐夫你别激我,那是我姐,亲姐。我知道自己没本事对付他,不然早弄死他为姐姐报仇了。你说吧,让我做什么,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在二话。”
元殷书拍拍青哥的肩膀,欣慰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也不用你上什么刀山,更不用下火海,摔断你爹的腿就行了。”
啊,这这,忽然一下子转折到他爹的腿上,青哥的表情还没跟着大脑转过来,说不出的好笑和怪异。
元殷书也笑了,“这就傻了啊。”
也就这么一会儿,叶青之便想明白了。他爹不日就要跟着雪阿勒上战场了,一定是姐夫有了安排,但是怕误伤了他爹。
于是,他重重点下头,慎重道:“姐夫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
回到家就开始琢磨,要怎么做,还要做的不动声色。要是叫父亲发现了是他故意为之的,怕是转念就能想通,回头告诉雪阿勒,不仅姐夫有危险,定好的计划也定是成不了事了。
只能是一个意外,可究竟是从马身上下手,还是从人身上下手呢。第一回做这种事,才发现并不容易。
“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想心事。我喊了你半天了,也不理人。”
魏问思拿着程家寄回的书信,叶青音来信说他们已经到了家。程家人都对他们极好,请他们匆念。
“好,真的这么好,这两年干什么去了。”
叶青之从来都理解不了程家人的思维,看着也是聪明人,即想巴结姐姐,为何每回都办差事,将姐姐得罪的死死的。
“你呀,程家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总觉得别人和他们一样,不收好处不办事,不见兔子不撒鹰。偏生叶青蕊最不喜别人在她面前玩心眼,她又太聪明,你不管怎么玩,她都瞧得一清二楚,端看想不想揭穿你而已。
反倒是老实人,在她面前反而能讨到便宜。程家这就是聪明又没聪明到瞒过叶青蕊的地步,又不肯干脆放下城府,与人坦诚相待。和叶青蕊对上,能有好果子吃才怪了。
说了一会儿大姐的事,倒叫青哥放松下来,这才慢慢说了姐夫人与他商量的事情。
“姐夫说能告诉你,但是不能告诉娘。”
魏问思管着家呢,她知道了,行事只会更方便些。
“下药肯定是不行的,爹那边的院子,都是蓝姨娘把持的。不过月初来个婆子领去一个月的份例而已,丫头婆子都不是我们的人。”
魏问思立刻否定了对付人,至于对付马,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一家子的马,还有马车都养在前院,养马的开销太大,蓝姨娘是不会接手的。全由魏问思在管,行事倒是方便。
“会不会被爹察觉出来。”
“如果他摔的太重,一直处在昏迷之中,你觉得他有什么机会发现。就算心里明白,也没法告诉别人。等他可以下床了,雪阿勒的死信没准就传回来了。”
依叶三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死人卖命。
果不其然,叶三郎快要出发的头二天,骑了马去军营的路上,被一头疯马冲撞,让他的坐骑也跟着发起疯来。一路狂奔,害他摔下马来。
断了腿不说,身上的伤势也不少,郎中直接灌了安神的药,说不能让他乱动,让他睡过去,五脏六腑才能归位。
这一睡就是三四天,等他醒过来,大军早就开拨了。就算他觉得有鬼,躺在床上,也没法去查。等他下床了,人家早把首尾收拾干净了,哪里还会让他查到什么。
可怜蓝姨娘怀着孕,还要伺候一肚皮火的叶三郎,还有宁愿学武不愿念书的儿子,也叫她头痛不已。
自己累死累活,楼氏却一派悠哉游哉,三不五时来看一回叶三郎,送些炖好的汤水。
略坐一坐,再一甩袖子带着婆子丫头们回去。
她有心想将叶三郎挪到楼氏屋里,由她伺候。可想了想,又舍不得。她在这个府里的依仗全是叶三郎,失了他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只好咬牙挺住。
今儿坐馆的先生来了,说是叶青璇又没有去。自从叶青音的两个孩子走了,他就只教这一个。可惜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不说,这段时间趁着叶三郎下不了床,直接就不去了。
拿着府里的银子,连唯一的学生都不来,他也有点坐不住了。今天就是来问个准话的,若是小少爷实在无心向学,他干脆就辞了另谋高就。
听到叶青璇这段时间都没去,蓝姨娘也慌了,儿子可是天天早出晚归的,没去念书这是去了什么地方呢。
其实也好说,他在前院跟着拳脚师傅学武而已。拳脚师傅一早就是叶三郎给他请回来的,一般都是下午去练一到二个时辰。
他自个看父亲管不了事,母亲也不会去前院,自编自导,传了父亲的话,说这段时间只练拳脚。师傅又不能去内院核实,还就真的信了。
蓝姨娘找到人,儿子正练的一身汗,神情却说不出的认真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