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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残酷不仁,恶事做尽,我杀你乃为天下除害,岂会令祖上蒙羞!?”马纵横不屑一笑,目光晃动赫赫精光,慑人心神。刘岱一听,不由面色一变,脸庞抽动,却又死死压住怒火,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当初我袭击东郡之事,乃是受人蒙骗,若非是那王景文,屡屡在暗中作祟,我岂会信了他的谗言,误以为桥瑁有造反之心!?还有,擒你家眷之事,也是他在教唆!!”
刘岱此言一出,城上不少人面色连变,各个不禁都心寒起来,纷纷在想,王彧平日里鞠躬尽瘁,尽心尽力地去为刘岱卖命。
到了这关头,刘岱为保证王彧不会投于马纵横麾下,不惜诬蔑起王彧,想要激怒马纵横,借刀杀人,断了王彧的后路。想到此,一些人心里不禁对刘岱鄙夷起来,甚至心生厌恶。
“哈哈哈哈哈~~!!刘公山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望断阶下之臣的活路,你就这般害怕王彧会投降于我,转过头来对付你耶?”马纵横闻言纵声大笑,却是立刻识破了刘岱的诡计。
刘岱闻言,不由变色,却又很快恢复,一本正经道:“此事千真万确,马羲老夫素来视你为亲儿侄子,若无外人教唆,我岂会做这糊涂之事!当年,若非我赏识你,下达文令,那桥瑁又岂敢收留你!?”
为了保住家业,刘岱可谓是无所不作其极,竟然还不知羞耻地向马纵横认起了亲来。
就在此时,却有一人,已然忍受不住满腹的怨火,原本有的几分愧疚,顿时荡然全无,纵马急出,满脸愤慨怨恨之色,扯声喝道:“刘公山你这老贼,可认得我耶!?“
刘岱定眼一看,勃然色变,竟就是王彧,适才也全然没想到马纵横会把王彧带在身边,不由又惊又愕,但很快想到王彧竟然在马纵横身边,那肯定已降了他。
想到此,刘岱不由瞪眼骂道:“好你个不忠不义的奸徒,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叛主倒戈!!?”
“你他娘的死老贼,无情无义,为一己私利,不顾旧情,出言诬蔑,非致人死地不可!!刘老贼你真够狠呐~~!!”王彧满脸通红,竭斯底里地骂道。
城上诸将看着悲愤如狂的王彧,只觉心里发凉。刘岱却无悔意,反而冷声哼道:“哼!!昏庸无能的鼠辈,只恨当初听信你的谗言,否则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更是卖主求荣,我恨不得喝你血啖你肉!!”
“哇~!!!刘公山你真是不知廉耻,丧心病狂!!城上诸位听着,今日我王景文便要和这刘公山恩断义绝。同时,还要一一列举他的罪状,宣告天下!!”
“王景文,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刘岱面色顿变,心里忽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神容变得狰狞起来,扯声喝道。
“哼哼,刘公山你知道怕了么!?你身为汉室宗亲,却从未为这国家社稷考虑过,你终日想着的只是如何保住你的家业,收敛钱财。昔年兖州粮荒,朝廷几番拨粮,却都被你克扣下来!!正因如此,兖州民怨冲天,使得到处都是匪寇横行!!你却趁机向朝廷索取军资,又是中饱私囊,却只令各地郡县的太守、县令自行募资剿匪!!再有当初,你唯恐桥、马两家联手,不惜背信弃义,偷袭濮阳,残杀下臣,故使如今兖州大乱,战祸不休!!如今你见局势不对,却又早已把自己的家眷还有财产,暗中拨往平原,但有万一,便要弃城而逃!!你所作所为,试问哪一件事是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这兖州的百姓!!城上兄弟,如此无情无义、残酷不仁的主子,你等还要继续为其效命耶!!?”只见王彧声色俱厉,句句话如雷霆乍起,一连喝下,便如连环霹雳,惊得城上一干将士、兵众无不神色大变,惊呼连连。待王彧说罢,不知多少人纷纷露出失望、痛心,好似遭人欺骗的神色。有些人更是怀着怒怨,朝刘岱望了过去。
“别听这叛贼胡言乱语,这全都是诽谤,我刘公山爱民如子,礼贤下士,事事以公为先,从未半有点私心!!”刘岱眼看周围众人的眼神,越来越是怪异,不由嘶声喝道。不过他越是状若疯狂,越是竭斯底里,众人就越是相信了王彧的话。
忽然,王肱快步走到了刘岱身边,低声嘀咕几句。刘岱不由眼神一亮,立刻喝道:“竟然诸位皆认为我是那种卑鄙无情的小人,为作证明,我有何惜哉!!?马家小儿你听着,若你愿就此罢手,我愿向朝廷举荐,把兖州刺史之位让予你,你说如何!?”
刘岱此言一出,城上立又连起一阵阵惊呼声。在刘岱身边的将士无不变色,纷纷来劝。
“主公,何必如此!?”
“是呐~!如今汉室没落,这兖州本就刘氏的土地,岂能落入外姓之人手中!?”
“说得对,那王景文为保性命,不顾忠义,叛主投敌,什么事还做不出来?我等绝不相信!!”
刘岱一边在听,一边却还在暗暗观察四周的将士,发觉许多人还是不信,不由做出一副慨然赴义之色,叹道:“能得诸位信任,刘某人死而无憾也。若能保得兖州安稳,刘某人莫说把兖州让予,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刘岱这话一说,立刻又赢回不少将士的信任。此时,城下的王彧却在纵声嗤笑起来。
“哈哈哈哈~~!!事到如今,刘公山你还不忘做戏,玩弄人心。但若你有心把兖州让出,何不立刻开城!?”王彧话音一落。马纵横立刻双眸精光一闪,扯声喝道:“说得对,我愿与昌邑城上下约法三章,但若进城必当秋毫无犯,凡有触犯者,包括我在内,立斩不赦!!”
马纵横一声喝下,如有洪钟震荡之威,加上他那威风盖世的身姿,城上虽为敌方的一干将士、兵众,却都情不自禁地信了。
刘岱闻言,不由一咬牙,神容又渐渐地变得狰狞起来。
“城上诸位兄弟,刘公山此人自私至极,除了他自己外,无论是谁的生死,他都毫不在乎!!他适才所言,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拼死地去为他保护家业,否则他又岂会早把家眷和多年敛财得来的二十三箱黄金白银一齐送走!?”王彧阴鸷的眼神中,露出几分解恨的快感,似乎十分享受把刘岱虚伪的面皮,一点一点剥下来的快感!
果然王彧这话一落,许多人醒悟过来,又是变色。
“王景文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为官清廉,哪来如此多的钱财!?”
“哦,且不说这钱财有还是没有。请问刘刺史,你的家眷如今在何处?”
“你!!”刘岱一直有心回避,就是怕王彧问起他家眷的所在。这下不禁面色一变,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王彧冷笑一声,又道:“竟然刘刺史答不出来,我却知道如今在东平正往平原的密林小径里,正有数队精兵正押着车仗,望平原赶去。里面不但有几个重要的人物,而且还藏有重金。正巧昨日我以此事为入仕之礼,禀予我主。而在昨夜我主麾下精锐早已骑快马前往追袭了!”
刘岱一听,顿时勃然色变,再也装不下去,整张脸变得狰狞无比,满脸涨红,双眼似在喷火,张口咆哮,大喷唾沫,嘶声喝道:“王景文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胆敢伤我家眷和我的财产,我必要你十倍奉还,不得好死~~!!!!”
“主公~~!!!”王肱急呼一声,却是盖不住刘岱竭斯底里的吼声。顿时,城上一片哗然,那些又再次被刘岱蒙骗的将士,这下不由都露出痛心、绝望之色,摇头叹气起来,各个好似都被夺去了所有力气。
“刘公山,事到如今,你连仅剩的人心亦尽失也。负隅顽抗,也只是无谓之举!你已经输了!”这时,马纵横一举龙刃,指向了适才反应过来,知道中了激将法,忽然变得呆若木鸡的刘岱。
说罢,蓦然间鼓声大作,马纵横麾下各部大军猝是发动,竟朝昌邑城围攻过来。
这适才两方还在谈判,这忽然间,又倾兵来攻,城上的将士、兵众如何能反应过来?而刘岱眼看雄威浩荡的大军,不断逼近,杀声盖天,不由踉跄地后退几步,忽然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吓得王肱连忙去扶,可周围将士却大多都只是看着,除了王肱外,竟无人再去扶他。
另一边,在昌邑南门。袁遗刚从来报的细作,听说了适才西门的情况,不由长吁了一声,然后震色向身旁的阎象说道:“刘公山已尽失人心,昌邑被破,乃是迟早之事,如今马家小儿正欲围攻城池,趁其军尚未来到,你速引一队人马逃去,也不必赶到主公那,直接去找纪灵。纪灵此人有勇且不失谋略,你与他说明厉害,他一定会明白,到时再与主公解释再是不迟。”
“可城门处,有不少刘岱的将士守备。而且他先前说了,若无他文令,强行突破者,以死罪而论!这下大敌当前,就怕闹翻了,对谁都是不好!”阎象闻言,不由面色一紧,说道。
“哼,正是危急关头,那刘公山才不敢再对我等不敬。他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前他总以为局势还有回旋余地,才自恃无恐。不过如今?就怕我要睡他的小妾,他也立刻双手奉上!!”袁遗却也是对刘岱极其了解。阎象听了,重重地一颔首道:“那就事不宜迟。不知伯业你又有何打算?”
“昌邑城乃兖州州府,固若金汤。若强行死守,保住一些时日,应该并无问题。何况我一旦逃去,刘公山必也只顾逃命,这般一来,昌邑城包括城内军队,皆落入马家小儿之手。到那时,其势之盛,恐怕就连主公也要忌惮三分。我且留在此处,静观其变,尽量不要让这马家小儿得尽便宜!!”袁遗素来想事情,都是想得更远更细。
阎象听了,不由心中敬服,以往对他的妒恨也荡然全无,震色而道:“如此,那伯业你可小心一些。”
袁遗笑了笑,遂向一员将士投去眼色。那将士会意,立集合起精锐,拥护着阎象下城,取了战马后,很快赶到城下。只见城门口处,摆有鹿角拦着,还有一部人马在守护着。其中一将士见到阎象等人似乎欲要出城,不由瞪眼喝叱。阎象大喝一声,其身旁将士立刻引兵策马冲起,一起用枪挑翻鹿角,刘岱那些兵士反应不及,很快就冲突过去。
不一时,城门大开。阎象一干人马冲出城外,袁遗早在等候,正好阎象回头一望,两人眼神对视后,阎象才收回了眼色。
“他娘的!!敌人大军正往杀来,是谁在这个时候打开城门,放走了阎象!?弓弩手还不给我乱箭射死他!!”袁遗扯声怒喝,城上弓弩手立即轰然回应,手头动作却又显得极为懒散,待阎象一干人冲去城外百丈,城上箭矢才是落下,自然都够不着,可却又听得袁遗忿声叫骂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