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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案没错，约来见面也没错，章东远肯来，就是说明看中了这个合作案，可是错的是她，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是这样罗。
章东远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一切又一次的被她搞砸了。
“我现在就去找陈总！走，Anni，我们现在就去签协议，协议签下来，看他能怎么样！还以为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这么不堪！”潘辰见伸手拿了桌上的文件，另一手拉了杜雪就往外走。
脸上是气愤的表情。
显然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急于要去证明什么得。
可是杜雪知道，章东远有绝对的能力封杀了没有社会背景的瑞麒。瑞麒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公司，在这里，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准则。
***
“陈总，您好您好……为什么取消？我们的方案绝对是最好的，陈总你看……”
“王总，去欧洲度假？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里有些和作案……好，谢谢。”
……
一个下午，眼看着潘辰见接电话，打电话，每次都是差不多一样的回复，杜雪在一边的沙发上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潘辰见，手里捏得很近，不知道怎么说好。
潘辰见对她是真的拿她当朋友，毕业就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工作，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她的事情，拖累了他。
又挂断一个电话，潘辰见转过头来，一手狠狠的挂了电话，几乎是要把电话摔掉的样子，回头看见杜雪，努力的平静了自己。
“Anni，你说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叫我去的，又这样撵走我，他就真是无聊到想当面教训我一趟？他的时间难倒不比我的贵？我真是想不通！”潘辰见用力的一砸桌子。
“他可能心情不好。”杜雪劝一句。
“他当他是谁？心情是路口的红绿灯十五秒钟变一次，还分红黄绿，绿的时候就放行，红了就必须要停？我真是不懂了，怎么北上做生意就这么难！”潘辰见看一眼杜雪，又说：“刚才他们一个两个都给我来了电话，说不能合作了！我不跟万峰合作，他们竟然也不跟我合作，他们不都是万峰的竞争对手吗？怎么也这么干？”
杜雪对上潘辰见的目光，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这是一个生态圈的问题，这个圈子里是竞争关系，可是最大的是万峰，别的各家都多少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从建材还是后期配置，谁都不会为了一单二线城市的生意去的嘴了行业里的老大万峰集团。
“你别急，说不定还有转机。”杜雪说。
“还能有什么转机？都已经这样了！”潘辰见看见桌上的方案，一时心烦，抓起来，丢在垃圾桶里：“我三年的心血，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我以为一定能成功，我赌了全部，没想到就这么没了！这些东西都成了垃圾！我的心血都成了垃圾！”
杜雪低着头，没办法开口，脑子里有些乱。
“幸好是你来了，不是雯雯，今天的事情别告诉她，我怕她跟着担心。”潘辰见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补上这样一句。
说的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杜雪抬头看他，他的眉头紧锁着，所有的愁绪都压着。
“你先休息一下吧，可能醒了就有转机。”杜雪站起来，拿了包往外走，潘辰见也没有拦着，经过一上午，每个人的神经都已经绷的够紧了，是应该休息一下。
杜雪出门去，拿出手机，打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转到语音信箱。
“我想见你一面。”
只有六个字，说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他们两个人之间，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说了又如何。
现在两个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了谁生活都在继续，这样的麻木。
她不想伤害了潘辰见，她可以跟章东远说清楚，如果章东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冲着她来，她都能理解，可是不能对潘辰见。
如果她走的不够远，她可以走的更远。
***
章东远在车上，抬头，看路边的酒店。
还是来了，鬼使神差的来了，还是找人查了她住在哪里，并不难查到，昨天晚上忍住的事情，今天还是来了。
手机响的时候，看见那个陌生的号码，有一瞬间他想了，可能是她，可是又觉得自己傻，她怎么还会打给他，因为瑞麒的事情？然后想，就算是她，他又为什么要接？
等到转入语音信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淡淡的开口说一句：我想见你一面。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按了电话，没有理会。
他不需要理会她，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利用他的女人，他根本需要为了她做任何事。
再去见她，自己就是个傻瓜，永远在她手心里。
他不会，再也不会！
***
“我带你到这里已经是最多了，他就在里面，我不能再送你了，再送你进去，明天我就被所有媒体封杀也不一定。”米莉比划一个抹脖子的表情，吐舌头出来，惨兮兮的状态。
“谢谢你。”杜雪知道米莉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
她找米莉问章东远在哪里，米莉带她到这家会所，从进门起都是需要会员，米莉如今是大明星，门口的保全都认得是常客，才带了她进来。
“谢谢我就算了，下部我导的片子记得给我投资点，一千万就行，我上一部虽然票房不怎么样，可收入还是赚回来了，我主演，还卖了海外版权！”米莉笑嘻嘻，笑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好看。
杜雪答应：“好。”
米莉也没当真，转身走。
杜雪自己往前面走过去，沿着走廊就只有一个包厢，这里一层都闭门谢客，米莉常常跟着章东远，而且架势摆的特别足，吓的门口门童一愣一愣的，才混进来。
推门进去，包厢里跟想象的不一样，挺热闹的。
灯红酒绿，隐约舒缓，大屏幕上面放着不知道谁的MV，有人在抢麦克风低吟浅唱，有人在沙发上坐着抽烟，身边几个妖娆的女人，灯光很暗，几乎看不清长相，三三两两的凑做一堆，女人几乎清一色都是超短的裙子，区别只有黑丝和肉色丝袜，有人在喝酒，几个人凑成一团，互相起哄。
不像是章东远喜欢的局。
另外一面的大屏幕上写着很大的几个字：祝白少生日快乐！永远年轻开心！
杜雪才明白过来，是白云堂过生日。
也就难怪章东远愿意来这样的场合，白云堂跟他关系太好，白云堂又爱玩。
生日聚会，他不应该不到。
进来一个女人，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有几个扭头过来看她，也都是因为她的打扮未免太不合群。
她穿着的是牛仔裤和体恤，扎一个马尾，脸上也没有妆。
灯光太暗，她到处找章东远，场子里女人很多，男人很少，有几个显然是DJ之类的男人打碟起哄气氛。
最角落的地方，杜雪看见几个女人簇拥着一个清瘦的男人，男人手里端着红酒，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他坐在那里，就好像是在身边划下一道分水线，将这些吵杂隔绝在外。
几个女人围着他说话，他也只是听着，偶尔点个头，没什么态度可言，不远不近。
有个满身酒气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看见她，愣了一下，又退回来，认了半天问：“你是谁啊？”
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我看着你眼熟！你是谁来着！肯定见过！”喝醉的女人继续大声，指着她，似乎是绞尽脑汁的在想着。
“杜雪。”杜雪开口回答。
以前跟章东远也一起出去过，可能是真的见过，可是她不认识。
“章少的前妻？”喝醉的女人一愣，酒也醒了两分。
这句话声音明明是最小的，周围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过来。
几个女人指指点点的看向她，可是都保持着闭嘴的状态，不敢多说一句。
身份是有区别的，他们再怎么样，也是莺莺燕燕，哪怕是章东远的前妻，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
那边章东远看过来，透过昏暗的灯光和变幻的光线看向她，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白，大荧幕的光打在她脸上，看的清楚，就她没错。
章东远没说话，继续喝酒。
杜雪走过来，迈过几个女人，有些尴尬的，在章东远不远处站着。
再不站住也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他的左右和左右的左右都已经坐了女人，没地方再让她挤过去。
周围的几个女人一看章少的这个表情，又看着杜雪这么素面朝天的一路人竟然就这样过去章东远身边，有些不爽，其中一个年资大一点，大概知道当年事情的先开口：“真是不要脸！都离婚那么久了还来找章少！当年就是个三儿，走了就走了，现在还凭什么回来！”
杜雪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段，可是也不想解释，看着章东远：“我有话跟你说。”
章东远不看她，音乐声音有些大，她又大声说一遍：“我有话跟你说。”
章东远唇角勾起一丝冷然，就被握着在手心里：“怎么不是你想见我一面？”
杜雪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说：“我想见你一面，你可以跟我谈谈吗？”
章东远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之前那次见面，猛然的出现，他的震惊大于其他的一切，甚至没有仔细的看她，现在她离得这样近，看的清清楚楚，四年过去，她没怎么变化，眼底比以前更加平和，现在扎了马尾，以前倒是常常披着下来，这样的角度看过去，有点像是个学生，干净利落。
她也就刚刚从大学毕业吧？
飞快的找了个有钱的男人，不，是又找了一个。
“你想见我？有多想？有这么想吗？”章东远看着她，目光有些狠。
她还没明白过来，章东远已经伸手从隔壁捞了一个女孩子过来，狠狠的吻上去。
唇抵着唇，炙热缠绵的模样。
旁边的女生吓一跳，心里也知道有问题，可是对方是章东远，她贴了半天也都没能成功的多说上几句话的男人，忽然这样吻她，她当然不拒绝。
杜雪的手紧紧的握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她觉得恶心，可是已经没有资格觉得恶心。
“我是来跟你说瑞麒的事，你不要这样。”杜雪眼底沉了沉，说。
周围的几个女人陡然的吸一口凉气，听杜雪的语气，总觉得这里面水很深，并不像八卦里面说的那样。
章东远陡然松开了旁边的女人，扭头看她，看着她……
四两拨千斤，她就用这样平静的一句话回复她。
她的平静，更衬托出他的暴躁，他吻身边的女人，她就用这种淡然的语气说一句：你不要这样。
他想证明给她看他早都已经不爱了，不爱她，可她却是那么容易的抹煞了他做的事情，一语戳中他的心。
她的云淡风轻，是最伤人的利剑。
“要跟我谈，可以！”章东远站起来，低头看着她，目光几乎是要看穿了她：“我们出去谈，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方式再谈！就像以前一样的方法！”
杜雪侧头看向一边。
怎么这样不理智。他是要做给她看，用这样充满敌意的方式。
他是恨她了……
“用你一夜来换，我可以考虑。”章东远话语更冷，带着讥讽。
***
米莉送了杜雪就往外面走，她今天也是胆子太大，要是章东远知道是她带来的，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直觉里面，总是信章东远是个不错的人，杜雪也是，那么两个人可以在一起。
杜雪在是章太太的时候就处处帮她，她都记得，那时候她不过是个什么低贱的身份，杜雪一点都没介意，还帮她出头。
陪着她在医院里堕胎，帮她挡酒。
章东远在酒店门口遇到她和那个知名导演的时候，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她算什么？王钊的一个玩偶？也都是丢弃了的，或者是给杜雪面子，总而言之，章东远当时跟导演说了一句：“米莉是我朋友，麻烦导演多照顾，圈子里什么事都有，可我朋友有事，我不会不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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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在她面前拽的二五八万的导演一下子好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的表情，她现在还觉得好笑。
就这样笑着，往楼梯间走，有些分神，迎面撞上一人，撞的她一痛。
才捂了头，忽然嗅到那种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身子一僵，头也不敢再抬，低着头就往后面退开一步。
有些味道，她永远忘不掉。
对她来说，小时候爆米花空气里的那种甜甜的味道，第一次偷着用妈妈唇膏的那种味道，医院里手术台上冰冷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就是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几乎是让她后来觉得可怕的味道……
古龙水，他用的那一款。
他从她旁边过去，低声绅士的说了一句：“抱歉。”
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只是绅士的礼貌，提脚就又往里面走。
里面只有一个包厢，是谁很容易猜，她没敢抬头，一直这样低着，快步的往外面走，想要避开。
如同是蚊子怕杀虫剂的那种怕，她需要快一点逃离。
“米莉？”身后的人忽然的开口，叫她的名字。
她的身子停住，不能走了。
吸一口气，回头，笑起来，看着对面的人：“王少……”
曾经打掉过两个孩子，因为他。
一个换来了一所房子，另外一个她自己流掉的，因为知道总不可能留下。
也没有去跟他换筹码，她怀了他的孩子打掉，跟他说，按照规矩，好歹也会给点补偿，可是他给的补偿，她怕她要不起了。
相安无事就算是不错。
王钊看一眼里面，里面只有一个包厢。
有，并且只有一个。
那么她就是从里面包厢出来的？甚至还走了楼梯间，就是要避开什么人，能让她避开的，不是只有他吗？
她这么多年就在这座城市，凡事有他的场合，她都可以的避开不出现，几乎再也见不到，刚才撞上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是她，走了几步才回神过来。
要避开他？
从里面出来……
“你新的金主是谁？”王钊问一句，听起来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米莉摇头：“没有啊，最近都是拍戏。”
王钊看一眼里面，问：“白云堂？”
米莉笑起来：“怎么可能呢，王少别多想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是东远？”王钊忽然在她身后说一句。
米莉一梗，下了几级台阶才回头：“没有的事，王少，我先走了。”
勉强的笑了一笑，匆匆的下台阶逃也似的走掉。
王钊在原地看着她走，听着她的脚步在楼梯间里消失……
包厢里一共就来了三个人，其他的都是DJ之类的，还有就是各种女人，他之前也听说过米莉的金主是章东远，可是都没有信，认为不过是米莉自己放出的风声，为了保全自己，可是现在此刻，忽然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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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章东远去开、房间，拿了房卡往电梯过去，杜雪站在原地不动。
“东远，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老板人很好，他的那个方案也很好，如果说你恨，也只恨我一个人。”杜雪开口。
章东远站在电梯门口，回头看她，笑容那样冷：“要我听你说，跟我上去，做完我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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