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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宸东转身之际,安景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挽留他,但伸手之际,留下的只是从她指尖悄然纵失的一阵微风,就连他的衣袖安景都没来的及触碰到,转眼间,季宸东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来去无影踪,片刻间,安景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安景收回自己垂在空中的手指,紧咬住唇瓣,微微垂在脑袋,眼底凝聚的水雾,顷刻间,从她眼底悄然流逝,泪水呈直线的垂落在地面,摔的稀里哗啦。
娇弱的身子也跟着颤粟不已,垂下的脑袋也让人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季宸东愤怒的离开,健硕的身子也跟着紧绷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冷意。
对于安景的不重视,和她无所谓的姿态,季宸东是怒火焚身,但又无从释怀,一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闷的他胸口难受不已。
他真是想仰天长笑一声,他么的,他的感情之路难道真的就这么艰辛吗?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就不能少点阻碍吗?非要弄的他精疲力尽才行。
季宸东驾车快速的消失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
…………
翌日,季宸东打电话约了安影出来,他早早的在包间里等着,这还是季宸东第一次来这诗情画意的茶亭,看着充满古香气息的包间,季宸东焦躁而烦恼的心也稍稍有所平复一些。
季宸东是背对着包间大门,门打开之际,他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季宸东就连余光都没有斜视一下,垂帘睥睨着面前的茶杯,直到对面的位置上落座下一人。
“宸东。”一声甜甜腻腻的柔声从他头顶传来。
闻到熟悉而陌生的味道,听见对面人的呼唤声,季宸东的眉头不禁下意识的蹙了起来,眼帘下净是嫌弃与嫌恶,还有一丝不耐烦,声音落下,静谧的包间里,只听见水壶声嘶嘶嘶的响起。
滞顿片刻,季宸东才抬起自己的眼帘,抬眸睥睨着对面与安景有着七分相似的安影,眼底深处满是不屑,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冷意,薄唇轻启,淡漠的接话应道:“我是你姐夫。”
说罢,眼眸里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话语里似乎也透露着今天自己过来的意味。
话音掷地,安影满脸笑意的脸庞,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又快速的恢复了正常,笑脸相迎,径直的忽略掉他话里的意思,自顾自的问道:“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好事吗?”
闻言,季宸东眉梢轻挑,轻呵一声,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叫会有什么好事?”
安影听闻不答反笑,耸耸肩,一脸淡笑,一副天真的的模样凝视着他,笑吟吟的回应道:“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以往看见安影和安景相似度极高的面容,他只会选着忽略,但此时看见她,季宸东真想撕毁她这张脸,让她消失在自己面前,人与人的区别为何差距这么大。
季宸东唇角上扬,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出声反问道:“你同你姐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消息传递的还挺快的嘛。”闻声,安影点点头,一副了然,随后又笑着应道:“宸东你答应了吗?”
话音掷地,季宸东眉头蹙了起来,眼眸带着一丝威胁的睨着她,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安影嘴角挂着笑意,淡然的回应道:“为什么不能答应。”
“我和你姐已经领了结婚证你不知道吗?”季宸东出声问道。
安影回:“那又如何,结婚又不是不可以离婚。”
话毕,季宸东嗤笑一声,瞥了眼对面笑魇如花的安影,嗤声说道:“你确定你是喜欢我吗?”
安影颔首,顺势回道:“我确定啊,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有关注你,虽然你的消息不是很多,但我一直都有在意。”
“呵。”季宸东嘲讽的轻笑一声,随即应道:“难道你还这么关注我。”
安影笑着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确实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姐,你才会喜欢我?你确定不是因为看上我的钱,你才会说你喜欢我,你确定不是因为妒忌你姐能嫁入豪门你才会出面阻挡?”
面对季宸东的咄咄逼人,安影一直挂着笑意的嘴角僵住了,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尽管如此,安影还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随后出声回应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想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比我姐差在哪里?样貌?身材?还是年龄?还是说我没有她有钱?”
话音落下,季宸东很快的接话说道:“因为你不是她,不管你在怎么样,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始终取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有什么不能取代。”安影嗤笑的说道:“男人不都喜欢喜新厌旧吗?”
“我就算喜新厌旧,那个新也不会是你。”季宸东好不余地的回驳道:“在一个你姐也不会成为你口中的那个旧,不管什么时候,你姐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不会变。”
“你没变,难道你就确定我姐不会变吗?你就觉得我姐会立场坚定的选着你,而不是选着我?我喜欢你,我姐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会满足我,这样包括我喜欢的人。”安影淡然的反问。
话音掷地,季宸东的脸色一变,宛若被戳中了痛楚一样,嘴角的嘲讽似乎又有一股自嘲的意味。
对啊,昨天安景都在说不知该怎么抉择,昨天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就是有一股想要退出,想要放弃他的意思在里面,这会他么的真是觉得自己窝囊,明知安景好像又要放弃他,但是他还在背后为自己挽留在她心中的地位,舍不得放手。
正正色,季宸东嗤笑一声,接话应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左右我吗?”
闻声,安影想都没想,顺势说道:“我不能,但是我姐能,我姐会帮助我。”
季宸东听闻,抬眸剜了眼对面的安影,轻笑的回应道:“你把我想的太伟大了,你姐可以选着放弃我,我也可以选着放弃她,没你说的那么海誓山盟,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没你姐这么无私,为了家人什么都可以选着放弃。”
说着,顿了一下,季宸东接着说道:“我可以把一个人宠上天,也可以把一个人摔在地低下,有多疼爱,就有多疼,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姐而去跟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吗?你姐这样的毫无坚持,毫无底线的感情,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还要在重新考虑一下,考虑这样的人到底适不适合做我们季家的媳妇,更何况是你这样让我讨厌的人,你觉得我会跟你在一起?”
闻言,安影听着他毫无遮挡,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嫌弃,一直强装无意的态度,终于有一些龟裂,面色突变,僵硬着嘴角,冷笑的出声说道:“是吗?你确定不会答应我姐?”
季宸东回眸睥睨了她一样,随后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但又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耐与烦躁:“不要试图让你姐来做选着,她没有这个决定权,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如果她继续有这样的考虑,我会让她连这样的考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判死刑,我季宸东不是非她不可,不信你试试。”
说罢,季宸东径直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再也不去瞧一眼对面坐着的人,仿佛在多看一眼都会脏自己的眼,转身快步的朝门口走出。
哗啦一声,季宸东伸手拉开木质门,门开的瞬间,季宸东看见门口满眼泪水,身子在不停颤粟的安景,见状,季宸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不知道安景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看见她此时伤心欲绝的模样,估计也听见不少。
垂帘看着她满是伤心的模样,眸中快速的闪过心疼,残忍,决然,最后沦落到视而不见,时间静谧几秒之后,季宸东随之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撇开她满脸难过的样子,选着忽略不见。
尽管如此,尽管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季宸东也不想放下身子去委曲求全,伸手揽她入怀,安抚她,如果自己再一次的服软,说不定这个立场不坚定,亲人放在首位的人估计到时真的会把自己退出去。
之前他还可以选着放手一次,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现在季宸东不想了,婚都结了,难道还真的和她离婚不成,短暂的痛苦总好比长期的折磨。
时间停止几秒后,季宸东余光瞥了眼安景一样,逼仄的气氛下,最后还是安景最先打破这份沉寂,水光潋滟的眸子此时凝聚着水雾,水汪汪的大眼此时也无法容纳满眼的水雾。
嗓音颤粟,红着眼眶,迎上季宸东凉凉的眼神,红唇轻启,出声反问道:“你真的会选着放弃我吗?”
闻声,季宸东垂帘睥睨着安景,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回应道:“我说了选着权在你。”
说完这句话,季宸东不在去看她一眼,跨步错开她的身子,与她擦身而过。
季宸东不想在待下去,他怕看见一只哭泣的安景,他会忍不住的伸手揽她入怀,会忍不住的告诉她,他不会放弃她,会一直爱着她。
但是他现在不能,他现在必须强硬起来,让她知道自己的立场,他喜欢谁的决定权在自己手中。
她听见也好,用不着他再次的重复一遍。
安景红着眼眶看着没有丝毫犹豫,满是坚决的背影,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揪起来,疼的她心里难受,疼的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在安景眼底,季宸东背的是坚决而坚毅,但是自己有季宸东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紧张,是有多么的仓皇而逃,是有多的狼狈。
他怕自己在迟走几步,安景真的会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继续说让他和安影在一起。
感情就是这样,谁先喜欢谁,谁就输的多,谁比谁爱的多,谁就痛苦一些。
从一开始的拉锯战里,季宸东就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最先开始,是他先喜欢上她,是他步步为营的在追求她,禁锢她。
就算当初自己喜欢她喜欢的死去活来,但是从她口中道出一句——她累了,就算他在爱她,但他依然还是选着放手,因为他不想让安景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是一种负担,是一种累赘。
他只想让她开心的生活……
但今时今日不一样,两人再一次重逢的那一刻,季宸东就没再打算放手,再累在哭,在心酸,他都没打算在放手,就算栓他都要把安景拴在自己的身边。
那些可笑的借口,他不会在听,也不会在仁慈的选着成全她。
他会恢复到之前那样,喜欢就占有,不用解释的占有。
更何况现在的安景浑身下上都还贴在属于他的标签,他也不会在傻的只为她考虑。
…………
安景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体两侧,目光直直的盯着季宸东离去的方向,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前方,仿佛好像只要她不眨眼,季宸东就会再次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但是不如人意,心中所想并不能实现。
那幽深的过道里,只剩下陌生的人影,心中熟悉的人没在转身回道她的身边,就如昨天那般一样,不给她任何留念的离开。
“姐。”
看见门口站着的安景,安影眸中也闪过一丝诧异,看见她的出现,也是在她预料之外的。
闻声,安景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静谧许久,安景才从安影后面几声呼唤声收回自己的思绪。
滞顿片刻,安景回眸,转身凝视着面前的人,唇角上扬,嘲笑的说道:“怎么样,如愿了吧,看见这样的结局你觉得满意吗?或者说,你要看见我和宸东离婚,你才真的满意?”
话音掷地,安影接下无理取闹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你承若过我,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满足我,我就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吗?”
安景看着面前的人面色狰狞的安影,心中凉意也是无限蔓延,一股冷意滑之心头,深深的凉了全身。
“我允诺你?”安景静静的凝视着安影,出声应道:“那谁来允诺我?难道要那我的幸福去跟你换吗?”
说罢,安景的身子宛若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一般,打颤似的向后踉跄几步,随后不在去看安影一眼,脚步虚无的朝幽深的走廊走出。
安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紧攥,指节泛白,朝着安景的背影嘶吼道:“姐,你不答应我,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
她现在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后悔自己没有留足离开的季宸东。
难道一切又回到最初时,难道又要回到当初彼此厌恶,彼此憎恨的时候吗?
想到着,安景就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
安景今天本来是越了客户来茶馆,没想到还能看见如此好看的一出戏。
出了茶馆,安景并没有马上打车,而是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她脑袋一片空白,穿着外套的身子也冒着虚汗,脚底犹如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眼前的景物也还是虚幻。
在安景陷入黑暗前,耳畔传来一声声陌生的呼唤声,眼前又好像飘过一抹熟悉的人影,随后安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此醒来的时候,安景已经躺在医院病房里,嗓子干涩难耐,安景左右环顾一下,病房里没有一人,她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有着水杯,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还没迈出一步的距离,病房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安景抬头朝门口处看去,才刚刚看见门口站着是何人,那人就快步的跑过来一把橫抱住她的身子,让她重新躺在床上。
垂帘凝视着床上的人,神色柔情的睨着安景,轻声问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见状,安景僵直着身子,眸中满是诧异,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身体上方的人,滞顿片刻,安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唇瓣轻轻开启,嗓音暗哑,出声问道:“你怎么在着?”
刚刚才对自己决裂的人,这会又温情以对,这让安景有些难以招架。
好在季宸东对掷完狠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伤她,所以出了茶馆后,季宸东一直坐在自己的座驾里等着她出来。
果不其然,从里出来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在马上边上,季宸东驱着百万豪车,龟速般的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行驶着,虽然知道此时的她肯定不会知道自己会跟在她身后,但季宸东还是离她有十米的距离。
他就知道她的一颗本就不坚强的心脏,这会肯定受了极大的伤害。他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是要在他头顶上造窝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是何身份。
本来还心心念着,目光直视着她的背影,恍惚间,季宸东突兀的睁大眼眸,毫不停息的快步跨出自己的跑车,朝她奔去。
如果不是他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估计他现在也不会听到这么一天大的好消息。
思绪自此,季宸东的唇角也不禁向上扬起,满眼尽是柔情之色。
安景满脸异议,目光呆滞的睨着他,见状,季宸东弯腰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口轻声问道:“你刚刚下床要做什么?”
顿了几秒之后,安景声音哑哑的回应道:“我要喝水。”
话音掷地,季宸东立马去给安景倒水,水杯端来后,季宸东还亲力亲为的扶起安景的身子,宛若她得了重病一样,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胸膛,他虚抱着安景的身子,喂她喝水。
安景动作僵硬的喝下季宸东倒过来的温水,靠在病床上,双眸一眨不眨的与季宸东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响,安景在季宸东脸上看见除了傻笑,就是傻笑。
她无法和刚刚还对自己冷眼相待的人融和在一起,注视着从刚刚进门之后,视线就一直落在自己肚腩上微笑的让人。
静谧片刻后,安景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份沉寂,红唇轻启,出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想到不久前他才说过的话,她现在心都还有余温的疼楚。
季宸东回:“你在路上混到了知不知道。”
“知道。”安景颔首,随后又接话应道:“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季宸东傻笑着点点头。
昏迷之前安景眼前就闪过一抹他的人影,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原来都是真的。
安景哑着声音,话音有些颤音,鼻子酸酸的:“谢谢。”说罢,安景垂帘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心中的委屈与难过顿时全冒出来了,安景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他柔情的嗓音,和神情的目光,这会季宸东这番样子,让安景好生贪恋,又怕是水中月镜中花,一碰即失。
垂眸的瞬间,眼底的凝聚起来的水雾,刹那间就夺出了眼眶,侵染了棉被。
下一秒,一双厚实,干燥而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光滑的脸颊,抬起她白|嫩的面庞,让她抬头直视前方,季宸东指腹轻拭着她眼底溢出的泪水,心疼的说道:“老婆,别哭,哭坏了,哭坏了我心疼。”
安景本还只是抽咽着,话音掷地,她立马变成嚎啕大哭,撒开嗓子哭泣起来。
见状,季宸东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泪水顷刻间打湿了他的胸膛,也温暖了他的心口。
季宸东伸手伏在安景的后脑,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别哭了,老婆,都是我的错。”
安景伸手紧紧的攥着他胸膛的衣襟,闷闷的嗓音从季宸东的胸膛传出,季宸东加重手中的力道,把安景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抱中。
季宸东下巴搁在安景的头顶,亲吻一下,动作怜爱,语气轻柔,低声应道:“老婆你在哭,他也要跟着一起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