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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炎非常不想面对这样的小安,因为她会害怕,甚至会恐惧。她怕小安拽着她的袖子质问她为什么知道曾经的事情不说,为什么放任老九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小安再激动的问出那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低下了头,一脸落寞的样子。
颜炎抿了抿嘴,也没有发出声音,既没有说老九知道了,也没有说老九不知道。关键时刻,段嬷嬷拯救了颜炎,宜妃醒了,宴会要开始了。
颜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的期盼过宴会,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就走进了宜妃的大帐。可是当她马上就要迈进大帐的那一秒,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安。只是这一眼却更让颜炎不安起来,因为小安正看向她和老九大帐所在的方向,呆呆的出神儿。
“九弟妹,怎么不进去?”三福晋瞧了颜炎一眼,若有所思的笑着。
颜炎讪讪的笑了笑:“三嫂先请!”三福晋暧昧的笑了笑,拍了拍颜炎的肩膀:“快进去吧,要知道今天可是有好几位福晋都是冲着你来的呢。”
颜炎自然知道三福晋说的是那些蒙古福晋,这些人都打算着要把女儿嫁进温亲王府,自然想着要和颜炎处好关系。颜炎却觉得她似乎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她满脑子都在想小安会不会冲过去找老九,如果她去了,她又会说什么。
颜炎被这样的想法折腾的要疯了,以至于宜妃问她的话,都没有听到。
距离颜炎最近的七福晋推了推颜炎:“九弟妹在想什么,娘娘问你话呢?”颜炎这才猛的反应了过来,诧异的看向宜妃。只见宜妃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颜炎忙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低声道:“儿媳给额娘赔罪,实在是头疼的厉害,还请额娘海涵!”
宜妃立刻便关心了起来:“怎么会头疼了呢?没有休息好吗?”
颜炎装作很痛苦的样子,摇了摇头:“儿媳也不知道,突然间就这样了。”宜妃忙摆了摆手:“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这边的事儿,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颜炎忙谢了恩,也不管宜妃说的是什么事儿了,就慌张的退出了宜妃的大帐。不过颜炎也没有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的大帐去,而是选择从后面绕了过去。
青竹显然一愣,她和小安一项熟悉,所以不由得唤了一声颜炎:“福晋,您这是……。”颜炎看了青竹一眼,没有说话。但青竹却懂事的闭上了嘴巴,乖巧的跟在颜炎的后面。她知道主子的事情她没有道理参与,也没有权利参与。
颜炎装作不经意的晃倒了大帐的后方,果然大帐里传出了小安的声音。颜炎立刻就站住了,身体都僵硬了起来。青竹听到小安的声音之后,也不禁抿了抿嘴唇,看着颜炎的样子充满了纠结。
颜炎却没有在意青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帐里面的谈话上。小安的情绪很激动,似乎在质问着老九什么:“九爷就这样忘了吗?九爷忘了奴婢什么都不说,奴婢也可以不要任何的东西,但九爷不能这样作践奴婢啊。奴婢到了王府这么久,有为难过她吗?有为难过九爷吗?”
颜炎越听越心惊,指甲几乎都掐破了掌心,她都没有注意到。
老九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去难为她?”
“九爷!”小安的声音又高了一些:“您……。”后面小安似乎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在哭。而老九的声音似乎也轻了下来,颜炎只能听到一些音节,再也凑不成完整的句子了。
颜炎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又站了一会儿之后,才迈步离开。青竹有些发愣,她以为颜炎要离开,谁知道颜炎竟然转到了前面,直接掀帘子就走了进去。
谁知道颜炎才一进大帐,就见到小安扑倒了老九的身边,低头就吻上了老九的唇。颜炎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老九用力的拽开小安,用力的将小安推倒在地:“小安,你疯了吧!”
小安哭着:“是,奴婢是疯了。奴婢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十几年,早就疯了。九爷为什么会忘了我,为什么啊?奴婢以为九爷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所以奴婢不急,等着九爷想起来。可是九爷在做什么?就想要把奴婢推给四阿哥吗?”说完,小安又一咕噜爬起来,快步走到了颜炎的面前:“还有这个女人,九爷不觉得她和奴婢太像了吗?九爷是把和奴婢曾经的事情,都安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了吗?”
颜炎微微抬手将小安指着自己的手指按了下来,果然,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辛辛苦苦所瞒下来的一切,还是有备揭穿的那一天。
颜炎看了老九一眼,在老九那幽深的眼眸里,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不过颜炎也没打算呆在这里,虽然她刚刚没有落荒而逃,但现在她准备逃了,她怕再呆下去,就维持不了最起码的冷静了。
所以颜炎下意识的便转了身,还没有迈开步,就听到老九沉声道:“颜炎站住!”颜炎脚步一顿,眉头紧皱,虽然站住了,但是却没有转身。
老九继续道:“转过身来!”
颜炎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的表情自然点儿,她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爷和小安似乎有些误会,我先出去,晚些时候再回来。”
老九却依旧看着颜炎,低声道:“笑的好难看,不想笑就不要笑,没有人难为你。”
颜炎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僵硬了,身体也更僵硬了,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边放了。小安在一旁冷笑,突然看向了老九:“九爷,奴婢懂了,奴婢知道了,九爷已经把奴婢忘的干干净净了,九爷已经不在乎和奴婢在这个草原上曾经约定的一切了。”
颜炎紧咬着嘴唇,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安。小安凄然一笑,转头对颜炎道:“你最好祈祷九爷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不然你早晚会下地狱的。”颜炎身子一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老九。
却发现老九依旧在看着她,眼神儿同往日没有丝毫的不同。半晌,老九才似乎扬起了一个笑容,语出惊人的道:“小安,从来不会称呼自己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