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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啦！抓着啦！大伙儿快出来看看，我抓住偷东西的贼啦！”
还在睡觉的姜茶，听见外面的喊声，披上大衣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谁呀？缺德的东西，老娘我攒那么久的票，想着过年能多添两菜，结果都便宜贼了。”
“就是，我们家留下一只鸡，打算招待姑爷用，也给偷走了。今天闺女、姑爷回来，家里上哪买去呀？”
七嘴八舌的都是丢东西的苦主，大过年的给人添堵，跟谁心里也不舒服。
“就是她，大伙儿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猛地推出来一个女的，看着岁数得有40。一脸的沧桑，白头发挺多的。
趴在地上的身材很瘦，瘦的人都显得干瘪。
下了一整夜的雪，站着都能没过脚面。看她趴在地上，有的大妈嘴硬心软，骂的不留情面，还是把人扶起来。
“唉！我认识她，就住在离咱们不远的猫儿胡同。我认识他们街道的主任，她在那条胡同可出名了。
出名的贤惠对二婚的男人好，他男人带来的两个孩子，让她养活的白白胖胖的。”
“真那么贤惠能出来偷东西？还养活的白白胖胖的，带着贼腥味的东西养人是吗？”
一个大妈面带不屑的说道，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真的要是个贤惠人，敢大年三十晚上出来偷东西？
“没错，后妈能有几个好的？听你这意思她再嫁还是招的倒插门？她自己就没孩子？”
“我听说她有一个儿子，在家里不听话，经常跟他继父吵架。每次街道上门调节，这个女的就哭说她没教好孩子。
跟后爹吵架没家教，孩子不好管什么的，前一阵子她儿子下乡了。家里什么样大家不知道，就是能办出半夜偷东西的，绝对不是啥好鸟。”
姜茶听他们议论纷纷，出来偷东西绝对不是饿的吃不上饭。真饿急眼的人还能挑挑拣拣的？
北方冬天谁家不在外面冻点吃的，偷东西捡好货下手，一看就是惯犯来进货的。
那边人群越围越多，放假在家的，初二回娘家的，出来扫雪的。总之围个严实，警察过来的时候差点儿挤不进去。
“让让，让让，大爷大妈您给我腾个地方，借过，借过。”
警察往里面挤，嘴就没停过。地上都是雪，脚底下滑动作大一点，摔着就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围观的人那么多，摔倒再造成踩踏更麻烦。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结果看热闹的太专注，还回嘴呢！
“让什么让，没看见都在这看热闹，来的晚了就踏实的在后面待着。没听说看热闹还有插队的，小心待会儿前面的老太太拿拐棍抽你。”
他也没回头，就想着看看是谁偷走自家的一斤半猪肉。那可是他和家里的小侄子，一起说好给他姐留得，打算初二包肉馅饺子的。
警察逗的也想乐，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听了一耳朵，他都替这条胡同的人家心疼。
谁家买点东西容易，年前最忙的时候下夜班，他妈还让先去买东西再回家。
说是他夜班回来顺路，还不是要排的队多，全家赶上那个买那个。
“警察，都让让”
听着是警察来了，人群才慢慢的分开一条过道。里面的女人明显抖一下，还知道害怕？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她怕过？
拷上女人准备带她回所里，结果人群里的老太太们不干了。
“能不能在咱们胡同，给她开个公审大会？我想知道她究竟偷走多少东西？家里面还剩下多少？”
“对，就在这里审，等会儿带着街道的去他们家翻翻。看看家里要养活多少人，还有别的胡同有没有丢东西的？”
这个要求他可做不了主，带回所里审案子也是一样的。主要是大伙儿现在比较激动，弄得他也不好硬顶着。
“你把人带回所里，然后再来两人跟着我们街道的，咱们一块去她们家看看。大家伙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去她家外面守着，看好了别让人把东西转移走。
先说好第一不许私自进院，第二不许动手打人，第三不许抢夺他家的东西。只要在外面看好，等着我们就行，现在闪开让进警察先回去叫人。”
说话的是街道的王奶奶，平时在这一片说话很有分量。大家让那个知道她家在哪条胡同的带路，浩浩荡荡的过去围观监视。
刚刚要不是王奶奶说话，人那么多再出乱子。这回好有事的事她们家那边，都做了贼还要什么脸呀！
一大群人把院子围上，这家住的大杂院。两进的院子住的严严实实，私搭乱建的房子，棚子让院子都快没有下脚的地。
要不说人才辈出呢！不知道在哪住着，进院就有人喊，谁家是二婚的，她家下乡的孩子给她寄来一麻袋粮食，赶紧的出来看看。
“我们家的，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干嘛？是不是想借粮食？滚滚滚，粮食呢？”
出来一个男的，看着应该是带过来的孩子之一。白白胖胖的，脸上已经冒胡子茬了，看着和她岁数差不多。
长的怎么说呢？要是挑着担子出去卖炊饼，绝对能碰上一个卖梨的。
听他说话那么不客气，一看你在家里就是横惯的。
“不是说粮食来了吗？哪呢？是不是你们这帮人给眯起来了？”
简直是个傻叉，那么多人跟着过来，还看不出来有情况。
从后院出来一个老头，身上披着蓝棉袄，一看就是急着出来衣服都没穿好。
“各位大过年的怎么意思？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孩子小不懂事，是不是他们家干了什么得罪各位了?”
出来个明白人，大过年的谁愿意上门找茬。
肯定是犯事才会这样，瞧着来的人穿军大衣的多，看的老头心里只犯嘀咕。
一家子不省心的，自打再婚院子里就没消停过。亲儿子都受不了，宁肯下乡也得离开家。
就他们家这两个宝贝蛋，不是他小瞧人，除了嘴上厉害点，纯粹两个废物点心。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老头嫌弃的看一眼“炊饼”，让他回去叫家长。真的有什么事找他们家，千万别沾上院里其他人。
“还不把你爸叫来，没看见人家是找你们家有事？”
叽里咕噜的回去，看着好像滚动的球。
“谁找老子？玛德，大冷天有什么事不能等回再说。老子还没睡醒呢，有话说有屁放。”
刚才那个女的图他啥？“炊饼”肯定是遗传他爸的身材，上次去四平路上听东北人聊天，这个身材叫什么“嘎斯罐”。（煤气罐）
“炊饼一号”和“炊饼二号”遗传的力量很强大，不知道他家的闺女形象怎么样，她还挺期待的。
“让让啊，别堵着”
很快闪出一条道，知道是警察和街道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