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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刚才那个带路的前台,此时却是花容失色,脚步踉跄,进门就惶恐地喊道,“何总,何总……”
“慌什么?”何金毛怒形于色,偷眼瞧了瞧坐在主位上的于根顺。怎么这么没规矩呢?在大哥的大哥面前,很没面子的!
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止是有没有面子的问题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猛烈撞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迅速切入,随即分散开来,各自选择有利地形,含腰微蹲,微冲抵在肩头,枪口锁定了桌上诸人。“,
“哗啦!”全部窗户碎裂,各有两三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
“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何金毛坐在椅子上不敢稍动,却是声色俱厉地大喊。或者是色厉内荏?
来人俱是统一装束,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黑色面罩蒙脸,留着双眼和口鼻,不到任何身份标识。
“哥哥?!”何金毛仿佛明白了什么,神色剧变,难以置信地向于根顺,“刚才那不是毛头的电话对不对?不对……毛头已经被你们控制起来了对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
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复。于根顺手里端着盛满老白干的玻璃杯,悠然地喝了一口,似是对周围的变化恍然无觉。
王大嘴两条腿都在发颤,上下牙互磕。虽然从未见过任何枪械,王大嘴却丝毫不怀疑这些都是真家伙。谁知道会不会走火的?
范顺龙也不比王大嘴强些,嘴唇紧张得发紫。不久前还在因为见机行事而沾沾自喜,现在却是后悔得了不得。没事掺和到这里面来干什么?何金毛和于根顺两人,谁对付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哪边都惹不起。
萧楼心底生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抢摊动作迅雷不及掩耳,枪口错落有序却毫无遗漏,瞬间可把任何异动者打成了筛子。换成自己带队出勤,顶多也就是这样了。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队伍,却不知是特种兵还是特警。萧楼向叶雨时,却也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这个架势,分明已经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叶雨心头巨震。且不说何金毛神情不似作伪,以叶雨之了解,何金毛虽然贵为太子党,却也绝无能力调动成建制的军人出任务。就像兄弟俩这趟出来,只算是半公半私,领导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兄弟俩可能会有大麻烦,而何金毛也无能摆平之。
也就是说,这些枪口是因这位大哥而来,刚才自称于根顺的。
那么,是针对于根顺的,还是于根顺调来的?
叶雨过去时,却见于根顺缓慢喝酒,神色毫无异状。甚至伸手拍了拍鱼无心的肩膀,动作很轻柔。叶雨明白了,定是王大嘴惹了不该惹的人,何金毛不知深浅地强出头,却被于根顺顺手收拾一道。
虽然仍不知于根顺是何方神圣,这支神秘队伍的到来,却是足够说明任何问题。
不是于根顺调来的?开什么玩笑,谁能在恁多枪口下悠然喝酒?
想清楚个中关节,叶雨却是内心喟叹。何金毛惯以强势压人,如今终于撞到了铁板上。也算是其人之道还诸其身,或者说,善刀者终死于刀下。
我又何尝不是“善刀者”?叶雨向来以慧识人为傲,这回却是自叹瞎了狗眼。
从某种意义上说,和何金毛被打脸何其相似。而叶雨心理上的挫折,尤甚于何金毛。
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前叶雨凭直觉信任了于根顺的一身正气,睥睨天下。甚至以为是遇到了世外高人,心向往之。没承想这所谓高人,却是另有凭借。叶雨暗自苦笑,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哪门子世外高人?
苦笑之后却是愤愤然。何金毛虽然冒犯在先,后半场也算是执礼甚恭吧?甚至是上赶着巴结于根顺。叶雨从未见过何金毛如此曲己待人,却为其脑补了缘由,概是折于世外高人的沛然气度吧。
此时叶雨再想,却是更加的茫然。对啊,何金毛何至于此?我真的能将何金毛穿吗?原来我才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
无论如何,何金毛之所作所为,并非大错。而这位仁兄,却是做得过分了些。原来一身正气掩饰得很好,其下却有睚眦必报的小人心。
甚至今天这场误会,根本就是于根顺一手导演的,谋定而后动。叶雨不相信以于根顺之布局手段,会在不知何金毛底细的情况下冒然出手。也就是说,何金毛的背景,于根顺根本就不屑一顾。
首都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叶雨蓦地心惊肉跳,脑袋几乎宕机。或者这一切,并非针对于何金毛,而是针对于何金毛的背景?
无论如何,都远远不是两兄弟能够掺和进去的斗争了。叶雨示意萧楼静观其变,争取不受牵连。然后就摒除了一切杂念,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答案很快揭晓,叶雨却是哭笑不得。狗眼真的是瞎透了,今天我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两个彪悍的男子步入大厅,手上没带武器。萧楼自扪,兄弟俩个对上这两个人,绝无胜算。却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向于根顺,并在五米左右的距离上驻足不前。
“于先生,我知你身怀绝世武功,也曾用一把筷子对付了十几个警察。我不是你的对手,甚至这些微冲可能也伤不到你,但请你不要轻举妄动!”前面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音未落,四个红点自窗外射入,分别定位在于根顺的眉心、胸口和左右太阳穴上。萧楼知道,这是布置在数百米外的狙击枪,从四个方向瞄准了于根顺,均可一枪爆头。
“何事?”于根顺手中的酒杯忘记了放下,抬头着前面的男子,甚至面带微笑。说话时脑袋动了下,四个红点却是如影随行。
“有一桩案子,请于先生协助调查。”前面的男子貌似也笑了一下,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笑意,两眼更是紧盯着于根顺。
“警察?协助调查吗?手续拿给我!”何金毛却暴躁了,貌似也为刚才误会于根顺而惭愧。虽然于根顺根本就没有理睬过何金毛的质问。
“何先生,请坐好!”后面的男子开口说话,语气冷森森,“不要惹祸上身!”
何金毛刚支起一半的身体又慢慢坐回,因为一个红点从于根顺太阳穴上移开来,点在何金毛胸口上不动。红点所照处毫无感觉,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更重要的是,一句“何先生”,说明来人早已调查得清楚,并且没把何金毛放在眼里。
“无论你们是谁,我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何金毛坐定后,犹自咬牙切齿,却是没有人理睬他的嘴硬。那个红点倒是又移回了于根顺的身上。
“至少你要说明一下你们的身份吧?”萧楼虽然不敢异动,却是直视前面男子的双眼,毫不相让。
“我叫秦霉,倒霉的霉。他叫朱麻,麻烦的麻。”说话是后面的男子,目光锐利如剑,似乎要把萧楼穿个通透,“萧先生,你是要验证一下,我们敢不敢随意开枪射杀你吗?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层次所能理解的。我说了会倒霉,你听了会麻烦!”
倒霉的霉,麻烦的麻,这算是个什么东西?
萧楼果然败下阵来。并不是因为这两个名字的诡异,也不是因为秦霉目光的凶悍,甚至不是因为转到自己身上又转走了的红点,而是因为一句“萧先生”原来人家对一切都是了若指掌。
“我跟你们走。”于根顺神色淡然地说道,没有忘记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还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动作仍是缓慢,似是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算有一个红点曾经照顾过别人,剩下的三个也是足够。
“我会让你少吃点苦头,如果你一直这么聪明的话!”被称为朱麻的男子始终盯着于根顺不分心,无论其他人如何打岔。
说话时,朱麻从口袋里取出一副钥匙扣大小的拇指拷,随手扔给了叶雨,“请叶先生帮个忙,给于先生上背拷。”
叶雨劈手接住,脸上苦笑,为什么是我?
于根顺早已将双手背到后面去,两个拇指靠拢在一起。拇指铐很精致,也不难使用,叶雨的手却有点发抖,好在任务还是顺利完成了。
“马先生,秦先生,这里都是我的朋友,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们说的案子,和他们没有关系吧?”于根顺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脸上有些无奈。
“没有关系,他们可以走了。”朱麻玩味地着于根顺,“当然,如果你认为和他们有关系的话,我也可以带他们一起走。或者,你现在认为没有关系,回头又想起来有关系,我还是可以随时找到他们。”
许是人犯被铐住了吧,朱麻感到轻松了,话也变多了,说得跟绕口令一样。范顺龙和王大嘴顿时眼巴巴地着于根顺,万一这位爷记错了就不好了。
“想必两位也知道,我有些俗务。近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一位香港朋友打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的业务,还可以正常开展吗?”于根顺也很放松,还记得这些身外之物。
“可以。只要和案子无关。”朱麻一口答应,随后又补充道,“如果于先生配合得好,完美时空甚至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帮助,我们有足够的善意,也有足够的实力。”
“谢谢!我的问题问完了。”于根顺向朱麻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叶雨说,“叶兄,我也请你帮个忙替我送鱼经理回家。”
鱼无心却一把抓住于根顺的胳膊,不知何时已经眼圈发红。老板绝不是坏人!老板定是遭人诬陷!老板遭此劫难,却仍然想着送无心回家这等小事……
“回家吧!明天该干嘛干嘛,我不会有事。”于根顺笑了笑,想去拍鱼无心的肩膀时,才发觉不太方便。拇指铐不知是何原理,不动就没事,一动就会勒得生疼。
“嗯!”鱼无心哽咽着答应。老板说不会有事,却没说很快就会回来。这可让无心怎么办?该干嘛干嘛吗?我能干嘛?
突然,鱼无心猛地扑到于根顺背上,紧紧地抱住于根顺肩膀,同时探过头去,在于根顺嘴唇上深深一吻!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于根顺顿时懵圈了。
美人恩重,香唇柔嫩。动作虽然生疏鲁莽,情分却是浓烈无比。更兼后背压力山大,有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于根顺的双手正抵着鱼无心的柔软小腹,顿时手指更疼。
“无心等你回来!”没等于根顺回过神来,鱼无心已经送完了初吻,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跑去。这句香艳无比却又极其传统的宣言,是从门外飘回来的。
于根顺好容易才把向门外的目光收回来,向叶雨。
叶雨连忙向朱麻,待朱麻点头后,立即追着鱼无心出去了。
远处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后,于根顺叹息一声,没好气地转向了王大嘴和范顺龙,“别忘了我们的协议。也记住朱麻先生说过的话。我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胡说八道。”
“啊?!”王大嘴顿时傻眼了。哪有这么**裸的威胁人的?大哥,您不是这种人啊,您从来不胡说八道的!
“请于先生放心。不管你在不在,呸呸!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你在场与否……”范顺龙毕竟比王大嘴多吃了十几年干饭,虽然有点语无伦次,意思却是表达到位了。
于根顺懒得理睬范顺龙的赤诚,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两手背在身后,却也是另一种器宇轩昂。
秦霉打了个手势,收队!一众人员倐地撤离。轰轰烈烈地来了,悄无声息地走了,没带着一片云彩。
统共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桌上的菜还热着呢,就如同南柯一梦。
“我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金毛“腾!”地站起身来,“砰!”地拍向桌子,盘儿盏儿的顿时乱飞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