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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堡中的老街上,摸着用土夯实的墙面。
儿时回忆掠上心头,一幕幕、一点点、一滴滴,都是如此的美好和欢乐,如此的令人难以忘怀。
弹指间,三十年倏然而过,父母已经两鬓斑白,而自己也已从朦胧孩童变成一名大龄青年,真是岁月无情啊!
宋文顺着墙边的石路往前走去。今天不是假期,也不是节日,没几个来游玩的人,所以堡内显得很静。鞋子踩在古老的石板上,传出“踏踏、踏踏”清脆的声响。
一会儿,来到一间屋子面前,只听得从里面不停传出一阵“叩叩、叩叩、叩叩叩”敲打木头的声音。
门敞开着,宋文走了进去。
屋子是几间老房打通而成,显得很大,屋顶上安了几面玻璃天窗,让屋内起来很亮。
屋中地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头,木头上不停散发出樟木的香味,弥漫在屋中,让人为之清爽。
或许是被樟木香味熏的,屋中一点也没有老房子的霉味和腐朽味,倒是感觉很清新。房子左边一角,有几个女孩静静的坐在窗边瞄着神像的眉目,另一边还有俩人在给几尊上色的神像贴着漆线。而右边位置,则是用来雕刻的案台,几个年轻人和一名老人正在那敲敲打打着,旁边墙面的架上,摆着一些已经雕刻好或者半成品的神像。
宋文走到胡子花白的老人身边,也没吭声,就在那着他雕刻。
老人瞄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埋头雕刻着,只过了一会儿,一尊神像的雏形就已经出现。
这时,老人才停下手来,对着宋文问道:“你来干什么?”
宋文听得无语,什么来干什么,没事就不能到这边走走逛逛?
不过他还是说道:“来找伯公你雕一尊王爷公喽。”
老人在村中的辈分很大,算起来是他们家一个不出五服的长辈。
“你不是自己会雕吗?怎么还来找我。”老人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手艺哪比得上伯公您啊!”宋文陪着笑脸说道。
以前小屁孩时代,宋文是到什么就喜欢什么。有一次经过他这里,见他屋里面摆着一大堆木头,又到他在这边“唭唭叩叩、唭唭叩叩”的敲着木头,也不知在干什么,心下好奇,就钻了进去,在里面着。
完后,感觉这玩意儿不错,就顺手拿了块木料回去,自己拿着凿子和锤子在家里胡乱敲打着,最后还真让他敲出了一个人形。他自我感觉不错,就拿过去跟他雕的神像比划了一下,感觉两人雕的似乎也差不多。就是他刻的要比较粗糙一点,比较抽象一点,比较艺术一点,其它的倒也没什么。
虽然没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没顶得住这位伯公揶揄的眼神,只好灰溜溜的跑回家了。
这事经常被他拿来教训一些跟他学雕刻的徒子徒孙,说要学就好好学,不要象那个阿文一样,雕出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这老头,嘴巴有够毒。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也没学过,能雕出那么一个雕像已经算不错了好不好。说不定他还是个天才,只不过天分被埋没而已。就像一块藏于石皮里面的璞玉,差的是一个识玉之人。但很显然,这老头不是。
到宋文今天这么尊老敬贤,老人也不难为他,就问道:“要雕多大的?”
这下宋文为难了,他也不知道家里的神像要雕多大的。
不过肯定要雕一尊和自家大厅配得上的神像,要不然太大太小都不好,想了下,就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伯公你去一下。”
“去你那?好吧!听说你小子在山上盖了一座院子,漂亮得很,比人家那个大别墅还好。我都没去过,今天就去,顺便找你爸喝喝茶。你爸在家吧?”
“在。”
于是,老人跟房子中的几个小徒弟说了一声,就跟着宋文走了。
他这边算是一个专门雕刻神像的小作坊,偶尔也订做一些人家喜欢的东西。房子中的这些小徒弟其实都是村里或者隔壁村的孩子,算是他请来帮工的,也算是跟他学手艺。毕竟他老了,需要有个人来将他的手艺传承下去。可惜他儿子不喜欢这行,要不然就传给他儿子了。
不过他孙子倒是喜欢雕刻,还专门去了艺术学校学习。只是回来后不务正业,居然想在村里开店卖神像,被他狠狠训了一顿。
老人家以为雕神像是件虔诚的事,自己虽然靠这手艺吃饭,但那是人家请他雕他才雕,必须抱着虔诚的心怀去做。就是抱着这种思想,所以老人才会时常拿出钱财资助村中无钱上学的孩子、救助孤寡不古之辈。因为他觉得他的钱是靠神明挣的,不该全部收入囊中。所以孙子提议雕刻神像放在店中做买卖时,他感觉是在亵渎神明,他受不了。
到爷爷不同意,他那孙子想着不卖神像就不卖神像,打算雕些工艺品来卖,目前正在筹备当中。只要不卖神像,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给了点钱资助。
来到饭店地基的地方取了摩托车,宋文就带着老人往家里而去。
因为载着老人,所以他不敢把摩托开得太快,一路缓缓而行。来到停车场,就停了下来。载着老人,他不敢骑着摩托过溪上的木桥。
老人下车四处着,只见水鸟悠闲的在湖边觅食、飞舞,山色苍翠,草木新绿,竹韵幽幽,溪水潺潺,湖水清碧,果然是一个好地方。
“你这个地方很好,适合养老。”老人说道。
宋文听得大汗,养老,他才多少岁,他来才差不多。
走过小桥,走过草地,来到小院。院中宋远水正编着竹筐,而陈秀惠则在旁边的水池上洗着东西,一边洗还一边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熙熙小屁孩拿着一把水枪嘎嘎笑着对小狗小火扫射,打得小火身上都是水渍,弄得它四处躲避,狼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