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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憋了一肚子火,悻悻然的回到宿太尉府上,傍晚时分,宿太尉回家又在书房召见他,一见面,便问:“扈贤侄,今ri到兵部报道可还顺利”
扈成迟疑了一下,答道:“请叔叔放心,一切都还顺利”宿元景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在扈成手上,“贤侄不用遮掩,今ri你在兵部所遇为叔已知”扈成低头一看,见宿元景递给自己的正是送给陆郎中的那块祖传的玉佩,不禁诧异道:“叔叔,这——”
宿元景道:“贤侄,这玉佩乃是你祖传之物,怎可轻许给他人,你先收好,兵部那头为叔已打点好,三ri后便放心去上任”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也怪老夫一时疏忽,官场上的许多规则一时未来得及和你分说,以致让贤侄受了委屈,倒是为叔的不是“
扈成又感动,又惭愧“不关叔叔的事,是小侄鲁莽了,让叔叔cao心”说到这里,又愤然道:“倒是那陆郎中,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在公堂上明目张胆的索贿,实在是让人可恨”
宿元景却是一脸平和“倒不关陆郎中的什么事,换着是李郎中,张郎中,都是如此的行事,”见扈成不解,又道:“你既然要在军中混过前程,这大宋官场的规则为叔便给你好好分说,免得你稀里湖涂的一头扎进去,得罪了人,吃了大亏还不知道为何”
“在我大宋为官,一等的高官要靠祖荫,是生出来的,二等的官员要靠家中有钱,是买出来的,这最末等的,便是靠吹出来,捧出来的,”宿元景自嘲的笑了笑“那陆郎中的话也没错,他这官位本是用银子买来的,做官就比如做生意,他坐到了这个位置,岂不想方设法的收回本钱,再说了,他收了你的钱,也不是自个独吞了,上上下下的都要打点,左左右右都要沾光,若是今天不收你的钱,明天不收他的钱,ri子一长,上面的没了孝敬,同僚没有分赃,下头的没有油水,他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也坐不稳,因此,他也不敢坏了这个规矩”
扈成不服气道:“叔叔官居太尉,连一个小小的郎中也不给面子,真是气人”
宿元景摇头道:“这倒不关官职大小的事,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要遵守官场上的规则,在规则内做事,做错了也是规则的错,不关你本身的事,若是不遵守这个规则,那怕是你真心的想为国为民做点好事,也要激起整个官场的反击,到时别说为叔只是一个区区的太尉,便是当今皇上也抵挡不住,平西王的例子就摆在前面”说到这里意犹未尽道:”贤侄记住,在我大宋官场,最重要的三条规则,一是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磨推鬼。二是人情,人熟了飞机都可以刹一脚,三是看法,不管宪法民法刑事法,都比不上领导对你的看法,只要掌握了这三条,在官场上便可如鱼得水,纵横无敌了,”
扈成反问,“那叔叔也是寒门出身,为人清廉,不照样也身为朝廷重臣,为圣上所倚重”
宿元景苦笑道:“外人都看我这个太尉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其实个中滋味,只有老夫自己知道,在那些皇n代,衙内党眼中,老夫只不过是给他们看管家业的家奴,至于说到清廉,嘿嘿,不瞒贤侄说,人在河边走,那能不湿脚,下面的孝敬没少收,也不敢不收,只是不乱伸手而已,”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凄然“想当年为叔寒窗苦读,也是一腔热血想为国为民做点实事,不想混迹官场数十年,雄心壮志早已消磨,也只能同流合污,得过且过了”
扈成见老太尉有些伤感,再不敢打扰,忙告辞出来,宿太尉这一席话非但没有开解他,反而让他更增烦恼,难不成自己也要在官场中蝇营狗苟的厮混一生,出了太尉府,扈成来到河边的一家酒楼,几杯酒下肚,酒落愁肠,心中愈发苦闷,不觉有了三分醉意,醉眼迷朦中,听到大声的说笑之声,有几人上楼来,扈成眯着眼向楼梯口瞟一眼,其中一人竟似乎有些面熟,扈成再仔细一看,这酒一下子醒了几分,从座位上一下跳起来,伸手抓去,口中叫道:“好贼子,你竟敢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