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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一十五章、先帮李大人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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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五章、先帮李大人出口气

    “郝公公,那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和大明公主的表情都怪怪的。”

    不是说非得了解这事不可,而是易嬴不能表现出漠不关心态度。从南书房出来,易嬴就问了郝公公一句。当然,由于图韫和大明公主的态度,易嬴也只能将先皇的尚方宝剑称为“那东西。

    在易嬴询问下,郝公公却依旧面色不变道:“易少师,不该你问的事还是不要问了?”

    不该你问的事还是不要问了?

    这虽然不是易嬴想要的回答,但却表明郝公公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内幕。清楚不能从郝公公嘴中问出什么,易嬴又望向秦中玉说道:“秦大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下官不知。”

    不需郝公公望过来,秦中玉的回答来得非常快,然后就说道:“易少师认为李冈会活下来吗?”

    “活下来他也不敢再待在京城了吧”

    如果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反应不是这么古怪,易嬴或许不知道李冈能不能“说服”两人饶过他。但看到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心思显然都不在李冈居然拥有尚方宝剑,而是在李冈是从哪得到尚方宝剑一事上时,易嬴就知道李冈未必不能逃得一死了。

    因为,比起李冈拥有先皇尚方宝剑的罪过,显然两人对李冈从哪得到的先皇尚方宝剑更感兴趣。

    然后没过多久,问出这事也不需要多久,易嬴几人就又被重新宣入了南书房中。

    不过进入南书房后,易嬴却有些惊讶。因为大明公主虽然还在南书房中,李冈的人影却不见了。

    当然,先前那柄尚方宝剑也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

    “易少师,听说你今日在朕的圣旨中挑出了错处,还说要与朕申辩。那你说,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申辩。”

    刚进入南书房就听到这种话,易嬴就有些傻眼。很显然,北越国皇帝图韫是想直接遗忘先皇的尚方宝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事了,这也解释了李冈为什么不见的原因。

    不去思考李冈去了哪里,虽然继续下去,易嬴已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靠发掘出先皇尚方宝剑得到什么利益,但还是依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道:“罪臣不敢,但不知陛下可清楚李府与箜郡王是什么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考较朕吗?”

    早知易嬴会为自己开脱,不管易嬴说什么都会引起图韫不满,何况他还想反问自己。

    因此随着易嬴话语,图韫的脸色当即沉下来。

    “罪臣不敢。”

    易嬴不慌不忙道:“但不说李府与箜郡王是什么关系?陛下与箜郡王又是什么关系?相比于李府,是陛下与箜郡王的关系近,还是李府与箜郡王的关系近?如果李府都要因与箜郡王的关系被朝廷责难,那不说陛下,皇室宗亲中又有多少人需要因此受到责难才可说公平。”

    “这个……”

    李府与箜郡王是什么关系?那就是李府现在的当家“老太太”乃是箜郡王的孙女,然后再下来的就是些曾外孙、玄外孙。

    不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图瑗在嫁给李睿祥父亲后就已经正式计入了李家族谱,甚至已经不再算是皇室宗亲中人,只能算拥有皇族血脉而已。至于李睿祥和李清、李佳,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但由于箜郡王乃是先皇的同父同母弟弟,图韫自己却是箜郡王的亲侄子,而且箜郡王的名字还在皇室宗亲中。

    以图瑗身为箜郡王亲孙女的身份,朝廷不是不能追究图瑗的罪责。

    可朝廷如果连一个已经不在皇室宗亲行列中的血脉都要追究罪责,那依照株连九族,或者只是株连七族、五族、三族的规矩,别说其他皇室宗亲,北越国皇帝图韫自己都跑不了。

    因此只需对比一下双方的关系亲疏,图韫就知道自己的确没理由抓李府中人了。

    毕竟那是李家的李府,不是图瑗的李府。

    甚至图瑗现在都只能说是李府中人,不是皇室宗亲,不在皇室宗亲中领取俸禄。

    看到图韫表情变化,大明公主也知道他已想通了事情关键,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于是说道:“陛下不必为难,陛下在圣旨中只是说听闻少师府中有逃出京城的箜郡王一脉,并要李冈前去查证,并没下旨要捉拿李府中人,也没说这个箜郡王一脉就是李府。”

    “所以陛下只要亲自下旨将李府一家从大理寺放出,这事自然就只是李冈自己在独断专行了。”

    “莲姐所言甚是。”

    不是说终于松了口气,而是想起圣旨中的确没有太多破绽,图韫才立即说道:“易少师,事情就是这样,此事乃是李冈一人独断专行,非是朕想要捉拿李府中人。朕已因此下旨将李冈黜为庶民,也算还李府一个清白了。”

    “朕现在就拟旨给易少师,易少师你也亲去大理寺将李府一家放出来,让他们继续安心生活,为朝廷效命。”

    “微臣尊旨。”

    稍稍汗颜一下,易嬴却不敢在图韫面前多说什么。

    因为易嬴这才想起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事情是由李府一家被抓所引起,但图韫在圣旨中的确并没说出何为箜郡王一脉一事。所以图韫既然打算自己遗忘这事,易嬴也不会费劲去帮他再想起来了。

    然后老老实实等图韫拟好释放李府一家的旨意,易嬴才接过圣旨道:“陛下,李府一事虽然不必再提,但不知陛下又打算如何处置查抄李府一事。不说现在二郡主和云兴县衙役还在李府等候旨意,里面那么多违禁物……”

    “哼,违禁物?那个该死的奴才。”

    虽然不知图韫是如何处置李冈的,但在骂过一声后,图韫就向郝公公说道:“郝公公,待会你与秦大人再跑一趟,将李冈家中抄出的物品清点成册,收入国库。朕到想看看,那个该死的奴才家中到底有多少违禁物。”

    “奴才尊旨。”

    听到图韫命令,郝公公并没感到意外。

    因为易嬴都能从李冈家抄出先皇的尚方宝剑那种东西,想必除了郝公公外,皇上也不放心其他人去抄李冈的家。

    然后等图韫再下了份查抄李家的旨意,易嬴几人才从书房中退出来。

    而易嬴虽然到最后都不知道先皇的尚方宝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拿到释放李府的圣旨,却也等于易嬴此次进入京城不虚此行了。

    ※※※※※※

    “大人,你说李大人这次究竟能不能脱身。”

    虽然李冈被易嬴打断了腿,更被易嬴抄了家,但在知道李冈最后并没被易嬴在李府就先斩后奏,而是被送往皇宫后,大理寺中支持李冈的密探就一个个重新兴奋起来。

    而由于龚泱已经去了育王府,这些密探又直属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管辖。没有了可以管束他们的人,一群人都不由自主来到了监牢前。

    望着黑压压的监牢大门,被称做大人的密探首领就说道:“这还用说?虽然易少师现在皇上面前是得宠无比,但在整个朝廷中,还有谁能比大人更得到的皇上宠信。”

    “除非易少师真对李大人先斩后奏,只要让大人到了皇上面前,绝对会化险为夷。”

    “那我们要不要先帮李大人出口气。”

    “不是为了这个,我们现在来监牢干什么?”

    随着几个密探脸上都露出残酷笑容,几人目光就都投向了监牢大门。

    李冈为什么会被易嬴打断双腿?当然是因为现在被关在大理寺中的李府众人。而考虑到易嬴在朝廷中的强势,虽然他们已确定李冈在见到皇上后会化险为夷,但也不敢保证李冈真能以此就扳到易嬴。

    因为不用易嬴去抄李冈的家,他们这些密探都知道李冈家中肯定会藏有一些会让人掉脑袋的好东西。

    于是不能扳倒易嬴,又想帮李冈出口气,他们就唯有趁李府众人还被关在大理寺监牢中的机会找找她们晦气了。

    而且不说李府,任何人被关入大理寺都别想完完整整进去,完完整整出来。

    “娘,你说清儿、小佳有没有逃出去,易少师会不会庇护她们?”

    虽然只在大理寺监牢中呆了一日,图思惠却已开始思念两个孩子。因为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不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希望他们能在京城的氛围中成长、熟悉京城的一切,图思惠更希望能随李睿祥一起去盂州。

    可现在李睿祥身在盂州,李府的人却全都被抓起来,两个孩子又在外面生死不知,图思惠越想就越有些担心。

    所谓监牢,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巨大监牢只以粗制木桩加以间隔,监牢中没有任何可供坐卧、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堆已经变成黑色的湿冷稻草。虽然不是说只待一日就能将人冻病,但在这样的监牢中却是宁可站着也不会有人去坐着。

    或许再过几日,经过真正审讯后,她们也不得不躺到那掺杂了血迹的稻草中,但在现在,李府众人还没有真正放弃希望。

    揽住图思惠肩膀,图瑗就说道:“思惠别怕,清儿、小佳一定会没事的,你也知道核桃有多能干。”

    “嗯”

    到了这时,图思惠是真有些感激核桃的能干了。而且没有别的办法,她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核桃的能干上。

    “咣当当”

    随着前面传来监牢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监牢的其他牢房立即传来了一阵阵呼喊声道:“冤枉,冤枉啊”

    知道那些都是因为箜郡王出逃被关进来的人,图思惠的身体立即就缩了缩。因为他们虽然不是李府这样与箜郡王直接有关系的人,但也是那一个个大臣府邸、皇室宗亲府邸留下来看家的下人,没想到现在全被大理寺当成箜郡王出逃的共犯给关了起来。

    而正因为看到了这些人的惨样,图思惠才不敢想像李府真能逃过此劫。

    “吵什么吵,再吵就抽死你们。你们既然进了大理寺监牢,就别想能活得出去。要是谁想死得痛快些,就立即供出箜郡王的同谋。”

    随着大理寺密探的怒吼,一阵冷风就开始在监牢中飘散开来。

    听到脚步声开始往这边靠近,图思惠的身体更是往图瑗身后缩了缩。

    因为,这些大理寺密探的怒吼绝不是骗人的,从进入监牢第一天开始,图思惠就知道现在监牢中关的都是与箜郡王出逃一案有关的人。至于因为其他案件被关进来的人,如果大理寺没有其他监牢,那肯定都是已经死了,或者是被判刑流放了出去。

    脚步声一路过来,几个大理寺密探很快就来到关押图瑗和图思惠的牢房前。

    虽然这不是说在优待两人,但由于两人身份特殊,都有图氏血脉在身,所以大理寺的每间牢房尽管都可关十多人,两人还是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内,却不像李府其他妾室,只能和李府的几个丫鬟、仆妇关在一间牢房。

    看到几个大理寺密探停在自己监牢前,图瑗就将图思惠挡在身后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图氏皇亲。李冈在哪里?妾身要见他。”

    图瑗不提李冈还好,一提李冈,密探首领立即怒道:“住口,你还敢问李大人在哪,给某将牢门打开。”

    “大人,她们可是皇室宗亲?”

    “皇室宗亲又怎样?那只是以前,她们既然嫁到了李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就不再是皇室宗亲了。而且别说我们大理寺监牢又不是没关过皇室宗亲,箜郡王都抛弃了她们,她们还是什么皇室宗亲?”

    由于图扦在大理寺根本就不管事,龚泱更是顾着为育王府捞银子及与人钩心斗角,所以这些大理寺密探主要都是受李冈管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样的人才可能被李冈提拔为大理寺密探首领,那当然是因为残酷、因为忠心。

    看到密探首领发怒,一旁密探也不敢再说话,立即拿出钥匙将牢房大门打开了。

    “太太、夫人,你们不要,不要啊……”

    发现那些密探打开了图瑗和图思惠所在的牢房,旁边牢房里的几个李府妾室就都开始呼喊起来。因为她们都知道,如果图瑗和图思惠都无法避免遭受折磨,她们的将来也只会更惨。

    “住口,再喊就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刚进入牢房就听到几个妾室在旁边喊叫,密探首领立即怒斥了一声。

    对面牢房的一个老仆也说道:“你们不要喊了,只要是进了这个监牢的女人,没有不被她们糟蹋的,冤孽,冤孽啊”

    “呜……呜呜……”

    与前面在大理寺密探进来时喊“冤枉”的都是些男人不同,听到老仆声音,附近几个牢房中的女人都开始呜咽起来。这也是因为大理寺监牢都是有进无出,他们才不必分什么男监、女监那么麻烦。

    不过,听到老仆话语,不仅李府几个妾室立即被吓得闭上了嘴巴,图瑗和图思惠的脸色也全变了。

    一边倒退,图瑗就一边叱道:“什么?你们竟敢糟蹋被关入大理寺监牢的女犯人,你们还讲不讲王法。”

    “王法?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

    一边向图瑗和图思惠逼近,密探首领就在揉着手掌道:“该选谁先呢?老的有老的好处,少的有少的妙处,不过仔细看看,这老的到也不算老,少的到也不算少呢”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样是要被诛九族的……”

    “诛九族?呵哈哈哈……”

    “你以为自己是谁,像你们这样被关起来的人才真正该诛九族,难道你们真有听说什么人能完整无缺从大理寺监牢出去吗?”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心情,密探首领也没着急,而是慢慢开始向图瑗和图思惠逼近。

    看到这样,几个还没跟入监牢的密探就说道:“你们看,大人居然又来这一套了。”

    “这有什么,你看看这些女人有多白嫩,根本就受不了几次刑。与其浪费了她们一身白生生嫩肉,还不如先便宜、便宜我们兄弟。说不定等她们爽了,最后也会老老实实招出来。”

    “住口,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没有母亲,没有妻儿老小吗?你们这样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听到几个密探话语,图瑗又羞又怒道。

    “呵哈哈我们算不算男人,你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面对图瑗叱责,密探首领却带着一种全无所谓的表情道:“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都是一些没有妻儿老小的人。至于母亲什么的,我们更不知道她们生在什么地方,所以你们就乖乖就犯吧”

    一边说着,密探首领就张开大手向图瑗和图思惠扑了上去。

    看到密探首领扑过来,图瑗却也是双眼一闭,猛将藏在身后的图思惠往旁边一推道:“思惠,你快跑”

    “啊”

    闭上眼睛时,图瑗虽然也知道图思惠同样关在牢房中,外面又有大理寺密探看守,想跑都跑不出去。但作为婆婆,她也希望图思惠这个媳妇能多捱一刻就捱一刻,说不定还能捱到少师府或其他地方来救人。

    至于说自己,那就顾不上许多了。

    咬舌自尽肯定不行,那只会让图思惠她们更早受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