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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连沮授自己都是有些矛盾的,如果是在第三次徐州之战没有开启之前,沮授的最乐意见到的局面自然是他们与曹操的结盟,对付刘澜从而夺取青州,然后缓缓向南蚕食,但如今这种局面不复存在,摆在她面前的情况,要么就是一战击败刘澜一劳永逸,要么就是徐徐发展,用三到五年时间夺取中原。
对于前者,击败刘澜容易,但要消灭刘澜却难,放眼天下,也没谁有这个底气放出这等豪言壮语,更何况要击败刘澜并没那么容易。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不断建议袁绍,让他保持耐心,续续发展,可战胜了公孙瓒之后的袁绍又怎么可能保持耐心,实力摆在那里,他迫切需要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实力,此时沮授已无法阻止他,既然这样,那么与曹操等联盟夺取青州,就势必要提上日程。
可就在这时,刘澜主动让出青州,消息肯定是好消息,虽然打乱了之前的所有部署,但最少却能在不费一兵一卒的前提下夺取青州,如果这时候他们能够一直作壁上观,不用等刘澜和曹操分出胜负,再出兵的话,那么结果一劳永逸解决刘澜这最大的麻烦则成为可能。
可惜最后却因为颜良而使得局面发生了翻天的逆转,如果说之前,他们一直掌握着主动权,那么现在就必须要稳扎稳打,不能再走错哪怕只是微小的一步。
一步错最后可能便会满盘皆输,好在曹操又让这样的局面延续下来,虽然他现在迫切希望他们来攻打刘澜,这样不仅能给化解他们的危机,还能让他们渔翁得利,不过曹操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因为他们巴不得刘澜和他两败俱伤,到时候好渔翁得利。
徐州之战好像经过颜良之败又回到了原点,最初想隔岸观火然后一劳永逸解决刘澜和曹操的局面又出现了。
两人谈完这件事情之后,袁绍又说起了冀州主将的问题,刚才沮授对徐州将领的哪一方分析还是很在理的,这个时候部队得稳定下来,而选出信的主将来,势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
不过到底该选择谁,这是个问题,在他心中最少有三道四个不错的人选,而在这些人里却只能选择一人,而这无疑是最幸福的苦恼,其实之所以会难以选择,还是因为缺少像颜良这样能服众的将领。
毕竟文丑只是一介武将,让他来领兵,袁绍多少有些顾虑,而高览,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因为他的资历又远远无法与文丑相提并论,更别提别人了。
思来想去,其实袁绍心中更倾向文丑,而沮授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毕竟能够有资格的也就这两人了。
袁绍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任命文丑吧,换恰如也不大合适。“他说着心中叹了口气,其实不管是文丑还是高览都不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首先两人都在青州被刘澜击败过,对于败给刘澜的将领,袁绍很少终于,就好像高览,其实在青州之战后就再没有资格领兵了。
这一点和文丑很像,可别忘了,虽然他既然有河北四庭柱的雅称,可不要忘了,文丑才是根正苗红的袁绍旧部,而高览则是韩馥大将,虽然原先冀州文武都被接收了过来,可毕竟文职与武将不同,他自然对文丑要更宽容。
而在选择将领的时候,文丑和高览,自然也就更倾向于前者,不过他也知道,选择了文丑,有些话得提醒他,而且他同样会效仿当年麴义和颜良的正副配置,这种配置有的时候会让二人因为某一件事变得矛盾重重,但也有可能会相辅相成。
袁绍更希望二人能有默契的表现,不要像当年的麴义和颜良,闹到不可开交,差一点就要兵戎相向了。
如果是以前,袁绍也不会特意叮嘱,但现在这个时候,内部不能再发现这类的事情了,经过麴义这件事情之后,使得冀州一度元气大伤,其后遗症一直到现在还存在着,毕竟部队内部最后分裂发生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对士气影响确实蛮大的。
甚至袁绍一度认为,冀州军之所以会败给关羽,部队少了原先那种向心力是很大的关键,而要让这样的局面好转,确实需要几年消化。
这也是当初为何沮授提出要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再向南发展,很大程度上就是需要部队休整,来彻底根除麴义余毒,不然的话,部队很难有更大的作为。
这件事其实对于袁绍是最为记忆深刻的,毕竟亲自处斩麴义,亲自带兵剿灭麴义部下造反,看着那么多的部下一个个被杀,死在自己人手里,他的心如同刀绞一样。
但正因为这件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些年为了夺回河间,为了击败公孙瓒,袁绍对部队放任不管,把他全都交给了麴义去负责,说实话他在军事上的能力确实出众,甚至远比冀州的将领强,用袁绍的眼光来看,他应该能与徐荣相提并论。
只可惜麴义这人的品性有问题,不懂得感恩,他也不想想,若没有他,麴义他算什么?不过依然是凉州的一名小将,天下谁人知他?可惜就是这样被他重用的人才,最后却与他反目成仇,一点都没有感恩,就更不要提什么知遇之恩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有些羡慕刘澜的,如果说这个时代,用外姓用的最好的人,无疑就是刘澜了,没有本族更没有世家的身份,就是一介白丁,却能网络一群外姓文臣武将在他身边,若说他们之中有没有第二个麴义,他不知道,但想让关羽张飞赵云甚至是张颌他们这些人相安无事,可绝没那么简单。
这一点,经历了麴义这件事之后,袁绍是很有发言权的。
不过这其中的道理,也许袁绍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何似麴义这样的外姓武将一个个都离他而去,可以说他和刘澜就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极端,在这个时代,注定了袁绍能够在短期内崛起,因为他有着家族几百年底蕴和积累,振臂一呼,自然是群起而呼应,这一点自然不是刘澜可用媲美的,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依附着袁家,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麴义不仅不是袁氏族人,更不是门生故吏。
那么他在徐州,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一个人与一群人,遇到一些事情,肯定受到排挤,如果袁绍能一视同仁,那么问题也就不会演变成最后反目成仇的结局,毕竟麴义对袁绍还是感激的,可是对于别人,就不会了。
不仅如此,他在成功之后还要极力去贬低和挖苦他们,很多人说着是他居功自傲的表现,可这说白了就是一种长期被积压后的爆发,如果这时候袁绍能够调节一下,也许情况会好一点,但他听风就是雨,一出头,本就心里不服气的麴义自然就出言对他顶撞了一二句。
似他这样的粗人,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些,可对于袁绍来说,他不容任何人来挑战自己的威严,所以也就造成了最后两人反目乃至袁绍大开杀戒。
但类似的事情却不会在刘澜身上发生,道理很简单,他并没有所谓的旧部,而所谓的嫡系则都是与他一道从辽东走出来的老部下们,他们一同出生入死,大家互相知晓根底,所以就算有些口角,也都习以为常,更何况对于做到一视同仁的刘澜,又不大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
而部队将领之间出现矛盾,要么当和事老去化解,要么就选择调离,谁更有能耐,谁留下,这个评判,当然是以刘澜觉得谁的决定和建议更符合实际为标准,所以就算有谁不合,但是在部队之中,却并不会出现麴义和颜良这样因为一件事情而闹到不可开交的情况。
这一点显然是袁绍没有处理好的,因为他不可能像刘澜那样做到一视同仁,就好像他对颜良文丑这些原有的嫡系肯定会好过冀州投降过来的将领,而对河北士人,又要好过南阳和颍川士人。
这个平衡他做不到,那么结果就是文人集团矛盾重重,武将集团统一矛盾重重,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其实是他现在最大的困境,要想改变,先必须要解决这些问题,可是这就好像一部已经行驶了几百年的巨轮,让他一直按照原有的速度向前没有问题,可想让他停下来,却很困难。
袁绍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能耐,而与袁绍有着相同情况的曹操,同样也没这个本事,但他却又这个能耐,他用唯才是举来打破了传统格局,但最后曹丕又让这样这样的格局回归传统。
不得不说,像刘备这样的人最后能出来,真的是一大幸运,没有势力只能这里骗一骗那里骗一骗,最后还真就成功了,但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代毕竟是异类,可又充分揭示了一个真理,用友者霸。
袁绍只气氛麴义,说他不懂得感恩,不急着自己知遇之恩,可他从来没有把他当初不可获取的嫡系将领,更没有像刘澜那样把帐下所有将领当做知己朋友,麴义心中不愤情理之中。
哪怕袁绍能稍微对他能如其他人那样,不求一视同仁,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甚至,袁绍在知晓两人出现问题之后,把颜良或者麴义其中一人调离,也不会出现后来的情况,这一切都是他这一手制衡搞的鬼,可他偏生忘记了,这制衡用在文人头上有效果,大军都是软刀子杀人,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
可是武人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拐弯抹角,最后矛盾不可调和。
所以袁绍在将文丑和高览招来之后,就当着沮授的面,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一番,这些叮嘱让二人莫名其妙,最上虽然说着不会让袁绍失望,可这种话,就如同场面话一样,就如同袁绍每次议事的时候问他们听明白了没有,不管是听明白的还是没听明白的都会说听明白了一样。
但矛盾,并不是说直接就会出现的,就好像麴义和颜良,最初也没有矛盾,可是在一起共事之后,在某件事情上自然就会出现分歧,时间久了,分歧越来越多,最初也许还能忍忍,可最后到了忍不了的时候,那么矛盾自然就加深了,最后不可调和。
如今的冀州主力部队正在平原郡集结休整,两人得到任命后直接就启程去了平原。
平原土地肥沃,靠近黄河灌溉也充足,虽然紧邻着冀州,却属于青州,只不过被袁绍所占据着,每年平原的税赋收取可一点都不必冀州各郡少,在这个时代,能与冀州一郡相提并论的郡县可不多,可知平原郡的富庶程度。
不过这情形在几年之前可不是,那时候平原因为黄巾之乱变得十分荒芜,正是他们到来才开始恢复。
而且袁绍对于民生的重视程度有时候会让人发指,如果不是看到一道道关羽袁绍的内卫概述,刘澜显然在心目中依然把他当做演义里那个干什么都不行的废物,但现在他才明白,袁绍也许在某些方面比如军事上没有多少过人天赋,但是在民生上,确实算得上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了。
兴修水利,开垦阡陌,对百姓能歼灭苛捐杂税,在冀州的威望是极高的,如果这人生在盛世,又或者他是第二代的君王,那么他一定能名留青史,只可惜这是乱世,他现在的努力,最终只会变成日后曹操看到冀州户籍时的仰天长笑。
为曹操做了嫁衣,这也许是袁绍临死最后悔的一件事了,毕竟被曾经的马仔取代,没有谁能好受。而袁绍就更不会好受了,他又太多机会解决曹操这样的后患,包括张邈因他而反之时就应该解决所有麻烦。
可惜他还是妇人之仁了,最后便宜了曹操,让他坐稳了兖州。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