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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成,冀州北方重镇,时隔一年之后再次回到袁绍手中,这其中付出的困难与艰辛,又有几人能知,几人能晓?
袁绍此时伫立在乐成城楼之上,凝目远眺大好风光,积郁在心中的浊气、怨气在这一刻终于彻底释放,萦绕在心头上的耻辱终于得以洗刷。
“哈哈。”袁绍的笑声中充满了激情,更是带动着已经发福的身体开始颤抖,当收复失地后,他心中仍有些不敢相信,如在梦中。
“主公,主公。”就在这时,独立城楼的袁绍听到身后传来吵嚷之声,暮然回首,只见一众亲卫将田丰阻拦,不让其靠近,这当然不是亲卫大胆,而是袁绍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只是当他看到田丰之后,心中却突然得意起来,也许是该和他一起欣赏下河间国的大好风光!
微微摆手,示意亲卫放行,随即就见田丰踱步而来,躬身施礼,道:“元皓前来乃请主公撤回侵入青州之兵,全力攻打北平之公孙?”
“撤兵?”袁绍面带嘲讽之色,道:“如今我军军容鼎盛,区区公孙小儿何足挂齿。”
田丰如何不明白袁绍面容上的嘲讽之意所表达的是何含义,但他还是极力劝谏,道:“青州田楷,跳梁小丑也,如今首要之敌乃是北平公孙。”他说道这里却是提高了嗓音,道:“如今主公当倾全力往攻公孙,而不该分兵青州,待时只要攻下幽州,区区青州又有何惧哉?”
袁绍刚要说话,只听亲卫禀道:“将军,邺城有加急书信传来。言道:徐州有使递来文书。”
袁绍斜瞥了一眼田丰,心中冷哼一声,却看向亲卫。道“拿来我看。”
亲卫奉上书信,袁绍拆开一览。只见其上写道:“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欤陨,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辽东太守刘澜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与执事。”
“哈哈。”袁绍大笑一声,将书信交到田丰手中,道:“你看看!”
田丰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看完,担忧道:“刘澜,虎狼也,若只辽东苦寒偏远之地,并不可虑,如今入掌徐州,只怕便要虎踞山林。主公不可不妨。”
“哼。”袁绍冷哼一声,但面上却是鄙于不屑道:“刘德然,藓苔之患。不足惧哉。”
田丰刚要再说,却被袁绍打断,不得已到口的话只能被生生吞回,只见他指着城外的大好江山道:“元皓,你看着眼前乐成景色,不知心中有何感想?”
田丰不明所以的看向袁绍,道:“山川秀丽,冀州重镇。”
袁绍负手看着山峦起伏的远方,迎着刺目的朝阳。眄视指使道:“元皓可还记得一年前的情景?”
田丰听袁绍此言,立时明白他是何意。真没想到袁本初竟然内嫉如此,冷声说道:“当然记得。而且历历在目。”
“好。”袁绍击掌赞道:“元皓还记得就好。”转过身来,目光深邃的盯着田丰,道:“当初你曾言若割河间国,袁某人迟早必败。”说着却是自顾自的大笑一声,指向乐成远方,道:“你看看,你看看,吾只用一年时光,便将河间国又收归到手中了。”
田丰面带沮丧,但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感慨袁绍,道:“河间国本属冀州,主公收回又有何高兴开心之处?”
袁绍面色立时变得难看,他心中对田丰越来越不满,也越来越厌烦,所以他要让田丰明白,自己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更为重要的却是让田丰知道,他当日所说的那些话都没有实现,自己不但没有被公孙瓒击溃,击败,反而扭转局势,夺回了河间国,即将兵犯幽州。回过头来,看了眼阴晴不定的田丰,紧锁的眉头立时平复,他能想到在田丰奚落自己的口吻下藏着一丝失落,看着他这番模样,心情立时舒泰起来,笑道:“元皓所言不假,我只是收回了本署冀州的河间国。”说道这里,却是促狭的看向田丰,道:“但最为重要的却是,你当日的那些危言却并没有实现!”
看着袁绍那得意的神情,田丰沉默不语,半晌才讪讪的说道:“元皓告退。”
袁绍没有理他,他想继续奚落田丰,要告诉他自己当日是多么愚蠢,还有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犯下了最大的一件错误,就是听信了你田丰的狗屁上屋抽梯之计,不然焉有冀州之败。
可当他正要开口奚落田丰时,却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去看,竟看到田丰在没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擅自离去了。
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恶狠狠的看向田丰背影,半晌才冷声道:“元皓,你不是要劝我不可攻青州吗?那我就打下青州让你看看。”
田丰面露鄙夷之色,回首,道:“若主公执意南攻青州,必有一败!”
袁绍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说的对,还是我做的对!”说完却是高声喝道:“传信袁谭、文丑,让他二人务必将青州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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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刘澜书房。
“元达,你回来了。”
“主公。”赵昱拱手向刘澜施礼,道:“元德不辱使命,将子布先生安全送反彭城归来。”
刘澜点点头,打探道:“元德,怎么样?子布先生还是不同意吗?”
赵昱满面愧色的摇头,道:“子布先生十分坚定,并不为元德之言所动。”
刘澜眼神复杂的看向远方,半晌,苦笑一声,道:“原先我只以为子布只不过是与陶使君有嫌隙所以才没有出仕徐州,但如今徐州换主,却不想子布先生还是不愿出仕。”说道这里却是不胜唏嘘。长长叹了口气。
“此事却也蹊跷,以当日所见,子布看是被陶使君关押。但心中却并不记恨,不然绝不会写祭文奠陶公。那么子布到底为何会屡拒徐州之邀而执意南下呢?”
“是啊。”刘澜苦笑一声,心中却是一惊,不会是孙策抢先下手了吧?心中想道此处,看向赵昱,道:“连元德则都劝服不了他,想来徐州不知还有何人能将其劝服,同意留在徐州。”他心中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不想却听赵昱说道:“徐州再无人能劝动子布,但这天下间如果有一人愿替使君说项,也许会有希望。”说到最后却是苦笑连连道:“只可惜此人虽在徐州却渺无音讯,却也不知去何处寻访,便是访到,却也不知能否说动老先生出山。”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找出来。”刘澜撂下句狠话,却是看向赵昱,道:“不知仲则所言之人是谁,我这就派人寻找。”
“此人乃大儒郑玄,只要能请得他老人家出面。想来子布定不会拒绝。”
“哈哈。”刘澜大笑一声,原来是老寿星。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老人家。”
“正是郑先生。”赵昱叹息连连的说道:“只可惜郑先生向来音讯飘忽。虽知其身就在青徐州,却不知具体方位。”
“别人不知郑先生结庐之所,但某却知道。”刘澜含笑说道。
“使君知晓?”赵昱疑惑的看向刘澜道。
“正是。”刘澜眼中精芒一闪,道:“郑先生并非在青徐二州,而是在豫州小沛,而澜牧守小沛之时,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方才访到郑先生。”
“没想到主公竟是有如此大机缘!”赵昱看向刘澜的眼中早已热切了许多。
“你可知国渊,崔琰还有陈群,他三人便是郑先生的高足。”刘澜笑着说道。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赵昱感慨着他三人竟然可以从师郑玄,欣羡并没有刻意掩饰。直接写在了那张清秀的面容上。
正在这时,只见刘安匆忙进屋。脸上满是慌张之色,一进屋也不管有赵昱在一旁,迫不及待的说道:“主公,孔北海送来加急文书,信使此时正在议事厅等候。”
“孔北海?”刘澜惊疑不定的看向刘安,道:“孔北海回北海不到月余,怎会传来加急文书?难不成北海又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刘安苦笑一声,道:“听信使说,好像是袁绍派上将文丑与其子袁谭起兵三万,大肆进犯青州。”
“大肆进犯青州?”刘澜一惊,刚端起的茶杯更是散落在地,起身来回踱步,道:“袁绍一边攻打公孙瓒,一边又大举进犯青州?他这是要干什么?”
“会不会是为了徐州?”赵昱有些担忧的说道。
“应该不会,袁绍手下能人无数,先不说他短时间能否拿下青州,就是能够拿下青州,到时徐州大势已成,他这三万人可拿不下徐州,而且那样一来必定将战线拉长,对袁绍得不偿失,便不说袁绍手下谋士不会同意,就是他自己也绝不会冒此大不韪。”
刘澜说道这里,却是看向刘安,道:“前方迎路,我要见见信使,问询下青州境况如何。”又看向赵昱,道:“元德随我一同前往吧。”
“诺。”赵昱跟随在刘澜身后,向厅议事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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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宏此人丰神俊朗,气质不凡,但却因阿谀陶谦而在徐州名声不佳,这几****听到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谣言,让他整日如坐针毡,他与曹豹虽然沾亲,却打死不相往来,非但如此,更是势同水火。
曹宏这支偏房只不过是曹家的偏支庶子,受尽宗门冷眼,自从他出仕陶谦,就开始处处与曹豹作对,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争一口气,让世人知道曹家并不只有曹豹,还有他曹宏。
如今曹豹被刘使君囚困,而他更是得到消息,自己竟然也上了曹豹嫡系的‘黑名单’,这让他如何不担心?好端端的校尉被免,如今虽只仕途受损,可谁能保证项上大好的头颅,也在旦夕之间?
好在他耳目众多,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那便是袁绍进犯青州,他心中清楚刘澜与田楷的关系,知道他必不会坐视不理,但他心中更是知晓其欲要对付广陵的笮融,在这两件微妙的事情间他找到了平衡点,生机就在眼前,他决定要好好把握,不然等待他的只会是刀斧加身。
曹宏在送走曹琳第二日后走出屋门,喊道:“备车,去州牧府。”
管家很快便将轩车准备好,曹宏心中焦急,频频从窗口催促车夫,当淄车转弯来到州牧府后衙前的广场时,他却看到从府门前出来的赵昱。
由于距离,赵昱并并没有发现曹宏,而车中的曹宏在发现赵昱后,却对车夫道:“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将马车停下后曹宏将车帘放落,只留下了一条缝隙冷冷的观望着,冷眼看着老对手撩起衣袍,登上淄车后疾驰而去。
通过车窗看着赵昱淄车一直从州牧府前的广场消失不见,暗道他来府衙为了何事?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不但与曹豹有所仇怨,在徐州官署之中也是四处受敌,而之前的赵昱便是他最大的对手。
曹宏不是蠢货,他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必定有所蹊跷,心中更是开始怀疑,也许害自己的幕后之人就是这赵昱。
浑身早已冒出冷汗,暗自庆幸,好在今日我已想出了对策,不然这条小命就真的要合曹豹一样不保了。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主动出击,变被动与主动,而首要的便是要向刘澜表忠心,不然就是能逃过此劫,可又如何能够逃过下一次?
催促车夫继续行驶,一直停在府衙前后。
他以前虽然为校尉,但还有一层身份那边是督邮,虽然校尉被撤,但他还兼着督邮一职,照样能代表州牧巡查各郡,刚下马车,早有士卒见到,将他迎了进去。
州牧府有三门,正门乃是众多徐州属官与徐州牧办公的场所,而东西二门,东门又分两门,一门直通内院,一门直通厢房,而西门则是州牧开府属官办公之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