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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还是被抱着上车,然后继续睡,一觉到了家。小家伙在车上本是和我靠着睡的,一到了地方,马上又蹦又跑的,好不欢乐,而且十分认得路,直接就往我们家那栋楼跑去了。因为是旧楼,楼下的大门是没有上锁的,他跑上去一会又跑了下来,父母腿脚没他快,不过没一会就跟随其后下来了。
“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下午才到吗?”母亲话是这么说,却是一脸的笑容,过来帮着何晋鹏把车上的东西给取下来,我赶紧提起精神,要帮母亲拿,让她瞟了一眼,“给你拿,一会还不是又回到晋鹏手上?晋鹏就是太宠你了。”
“……”我嘴角抽了抽,心说妈,我才是您亲生儿子。
何晋鹏冲我笑了笑,那虽然安慰的笑容,但我怎么觉得有炫耀的成份?
大年二的,社区里的人知道我们回来,一响午来窜门子的简直络绎不绝,简直是门庭热闹生辉,红包虽然收到不少,但我嚼着,这些人是不是听说何晋鹏大方,所以只是来蹭新年礼品的?
这男人比上回还大方,大过年来的,也不会是那些爱嚼舌根的,所以他觉得都是平日里疼我的,对每一个都挺敬的,特别是社区里的老人,他分外热情有礼。
直到下午,家里才总算清静了下来,母亲一直笑呵呵的,大概是好多年没有这么热过年了,看得出她是真的高兴;父亲虽然还是那般儒雅,也含着笑意,眼角是微眯着往上提的。看着他们高兴,我也开心,不免对那忙前忙后的男人心生感激,趁着四下无人,主动地与他亲热了一翻,让小家伙冲进来给搅和了。
“二爸~陈伯说要带宝宝下去玩,所以来问不可以?”小家伙不懂大人尴尬的气氛,问得好认真,得到我们首肯,便欢欢乐乐地往外跑了,我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便笑了。
“今天辛苦你了。”我握住他的手,小幅度地荡了两下,想说感激的话,又不知要怎么说才不肉麻。手被反握,何晋鹏重新靠近了些,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亲了一下我的头顶,话里带着笑意,“不辛苦,你高兴就好。”
“嗯,高兴。”我红着脸点头。
我有个姑姑,今天初二,不知为什么以前都是初四回来拜年的,今年却是今天回来了,带着一家大小,一进门就嚷着:“阿矾呢?还有那野男人呢?”
听到声音,我不禁就皱了眉头,与何晋鹏对视了眼,走到房门口往外看,是多年不见的姑姑。姑姑模貌和父亲有些相似,但性格没有那么温雅,就跟个泼妇差不了多少,这会儿明明是客,却大摇大摆坐在平日父母的座位上,母亲也不喜欢她,却出于礼数给倒了茶水。
就听父亲小声说,“这大过年的,也不挑些好听的说。”话里带了点责备。
姑姑抬了头就笑了,笑得一黄脸婆的模样,“哥啊,瞧你这话说的,我这话哪里不好听了?好好的一男人找个男人,不是野男人是什么?他要是个女的,我能说他是野男人吗?”
是,找个女人估计就成野女人了。
握着男人的手一紧,我气上来就想冲出去,却被拉了一下,我不解地抬首,对上何晋鹏温和的神色。我怔了一会,才敛起脾气,与他一同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姑父早就不在了,这么些年,姑姑就养一女儿也就是我表姐,表姐嫁的男人没出息,算是入赘的,所以这会儿来的其实是表姐一家子,除了表姐夫,还有他们的两孩子。
“爸,妈,这三位就是姑姑和表姐,表姐夫?”何晋鹏先出了声,语气带着客气,对父母是恭敬的。可看那三人的目光冷冽,一股子的贵气与无形的压力一下子就把人给震住了。
父母不约而同点了头,父亲倒好,母亲不怎么待见这一家子,所以扭了头过来向我们二人,“你们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去吧,晚饭时记得时间回来就好了。”
我一愣,心说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了?倒是何晋鹏反应了过来,朝父母点了头,“那好,让小矾带我到处转转,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说着就拉起我的手往屋外走,身后的姑姑这才反应过来,在后面又叫喊了几声不太好听的话,只是何晋鹏脚步走得快,拉着我也走得快,一下子就下了两层楼。
“……你听过姑姑的事?”我看着何晋鹏挺拔的背,问了这么一句,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也没想到会撞上姑姑回来,刚才那些难听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姑姑说话一向不好听,她曾经还骂过我是野种呢,所以妈不太喜欢她,你别介意。”为此,我还生了心疼。
何晋鹏转头,因为矮了一台阶,所以我们的视线几乎是平视的,没那么大的压迫感。少了平日的冷峻,他温和地笑了笑,“我要介意了,你打算怎么办?”
一愣,“怎么……那你想怎么办?”
男人狡黠一笑,“给我点补偿?”
他不说倒好,一说我那点亏欠之意马上就散了,瞥了他一眼,“想得美。”换来他的轻笑,在狭窄的楼道里,轻轻地回响,极好听的。
来到楼前,我眨了一下眼,“这下好了,我们要去哪?总不能在这里等着爸妈想办法把人赶走了再回去吧?”这外头可真冷,不比在家里有暖气一直都十分的暖和。
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以此取暖,何晋鹏瞧我,“找个暖和的地方吧,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店铺吗?”
点头,“有的,社区外头就有,不过这大过年的,估计都没有开门。”我抱着双臂擦了擦,何晋鹏把我拉到停车位的车边,开了锁取出衣服给我披上,“带了不少,够不够?”
穿上大衣,瞬间就暖和了起来,双眼不由得微眯了起来,满足得很,“好多了,刚才一直忙所以把外套给脱了,下来得急没记得穿。”才会觉得一下子冷了这么多,现在不冷马上就恢复了精神,“要不,我带你到我们小学去看看?”我们这边还算是和村差不多,这春假的学校也能进去。
“好。”何晋鹏把我的手握了过去,塞他兜里,“走吧,往哪边?”
抬首看了他一下,虽有些羞意,但社区哪个人不知道我们的事?他大大方方,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于是就没抽回手,任他握在兜里,吸吸鼻子,“左边。”
玩了一圈回来,我比何晋鹏还高兴,那些回忆,现在在脑海里漂浮,才发现是那么的美好。还碰到了小学同学,有的结了婚了,有的还没有,附近的估计都听说过我的事,所以看到何晋鹏时,虽各自的表现都不同,但好歹没有恶言相向,还给了祝福,这让我很感动。
在回来的路上,何晋鹏笑说,“是吧,其实没有那么艰难。”我知道他指的是头一次回来,我那种带着绝望的抗拒,若不是他来硬的,我今时今日又怎会还能收到老同学的祝福?
我笑,“我想好给你什么奖励了。”牛头不对马嘴,我说了这么一句,可男人却双眼瞬间放光看我,仿佛极迫不及待我马上给奖励,我卖了个乖,“秘密!”
傍晚回到家里,姑姑他们一家已经不在了,不过看到姑姑给我们留下的礼时,我还是愣了愣。母亲没有再提姑姑一事,所以我也不问,吃饭时陈伯一家过来了,第二天中午换我们一家到他们家吃。
我们住了两晚,父母都很高兴,陈伯家的人也高兴。
初四,父母要去外公外婆家拜年,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只有两舅舅,我与舅舅感情并不深,而且,听母亲的口气,两舅舅都对我的事不能释怀,免得给他们不痛快,所以就没有一同去。
分别的时候,何晋鹏还是那么恭敬,再次提了一次让父母考虑一下。至于考虑什么,我前晚其实有听到好像是关于房子屋子什么的,隐约跟我也有些关系。
车开上大马路时,小家伙还往后看,他玩得倒是开心的,留了些不舍。
回到阔别了几日的家,感觉冷了不少,中央空调开启之后,才渐渐暖了起来。小家伙抱着他的一堆礼物拆玩,我进去洗了个澡出来,把那些红包翻出来,半床都是,还真不少呢。
“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多的红包呢,而且……有些挺厚的。”我边拆边感叹,在衣柜前收拾得到礼品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然后又转了回去,“其实还有更多的,我有一堆的姑姑啊什么的亲戚。”说到这里,话语顿了一下,何晋鹏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就坐我身边,把我搂了过去。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想让你见到我那些亲戚吗?”
手里还抓着一大把红包,被他抱着,我眼珠转了下,“左不过是跟我姑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