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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破晓,北风如刀。
凛冽的寒风吹来,马车的帘子几乎遮掩不住,劲风从缝隙中钻进马车里吹得人脸颊生疼,但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寒冷,忘了用手去揉.搓脸颊可以取暖,因为远方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明白——曹军的铁骑追上来了!
王彦章与夏鲁奇率军一路疾驰,走到半道的时候遇上了从甄家庄前来求援的曹兵,方才得知并非匈奴人来袭,而是几十个东汉锦衣卫动手劫走了甄宓。
“什么,区区几十个锦衣卫就把你们两千人马杀的七零八落?”王彦章手中的大铁枪狠狠地戳进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一脸愤慨。
“其中有曾经力扛李元霸的文成都,一个用奇形怪状兵器的家伙!”曹军斥候嗫嚅着解释原因。
第一波求援的斥候话未说完,第二波斥候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滚下马来,冰冷的头盔跌落在地也顾不得去管,连滚带爬的来到王、夏二人面前,带着哭腔道:“将军……将军……”
“混蛋……你爹死了还是娘死了?”性格粗犷的夏鲁奇勃然大怒,手中马鞭卷出去,抽在斥候的身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是来报丧的么?”
“公子死了,公子死了,死在了文成都镗下!”斥候也顾不得躲闪,任凭夏鲁奇的马鞭抽在身上,呜咽着把噩耗道来。
“啊……?”
王彦章与夏鲁奇闻言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手中的马鞭几乎同时跌落在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谁死了?”
“公子,曹子桓!”看到夏、王二人的反应,斥候有点害怕。
“****的,老子一枪戳死你!”夏鲁奇勃然大怒,手中长枪作势欲刺,“你们几千人都护不住公子,竟让他死在了文成都的镗下?”
曹操膝下目前有十几个儿子,长子曹昂今年二十有余,为人热血刚胆,嫉恶如仇,对待同僚谦逊温和,对待士卒体恤宽厚,深受曹操手下的文武拥戴。其生母刘氏早亡,由曹操的正妻丁氏抚养成人。
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也就是在几年,曹操南征宛城,张绣不战而降。得意忘形的曹操私纳张绣的婶子邹氏,惹恼了张绣,指示胡车儿盗了典韦的双戟,率军夜袭曹营,不仅杀了典韦、曹安民,曹昂因为在乱军之中把马匹送给曹操,死在了张绣军的乱箭之下。
因为刘辩穿越的蝴蝶效应,曹昂在追袭杀了曹安民的武松叔嫂之时,被武松砍倒的大树砸中,被曹军抢救了回去,经过医匠的救治,现在已经完全康复,目前正在戏志才、满宠、文聘、曹纯等人的辅佐下坐镇曹操的老巢邺城。
除了曹昂之外,曹丕、曹彰、曹植等人都是曹操的妾氏卞夫人所生,历史上的卞夫人是在曹昂死后才上位成了正妻。因为曹昂的死,丁夫人天天絮叨曹操,埋怨他贪色害死了曹昂,最终惹怒了曹操,才把丁夫人送回了娘家。
曹操对待仇人心狠手辣,对待自己的妻妾却是个好丈夫,送走丁夫人后心中愧疚,又亲自登门去接丁夫人。而丁夫人性格刚烈,对曹操不理不睬,说什么也不肯跟着曹操回来,曹操无奈只能和丁夫人离婚,说起来也是一桩奇闻。
以曹操的奸诈,身为带甲百万的天下实际掌控者竟然能够容忍一个女人对自己无礼,还让丁氏和自己离婚改嫁,可见曹操绝非无情无义的屠夫,其肚量也非凡夫俗子所能相比。
当然,丁夫人不肯改嫁,也没人敢娶,在娘家呆了几年之后郁郁寡欢,因病去世,曹操新任正妻卞夫人建议把丁夫人的灵枢运回来葬在曹氏祖坟。而因为刘辩穿越的蝴蝶效应,曹昂大难不死,卞夫人也就未能上位。
卞夫人膝下有四子,长子曹丕,酒后乱性刚刚领了盒饭打道回府。次子曹彰骁勇过人,目前正随夏侯渊镇守平原一带,三子曹植尚未弱冠,四子曹熊今年三岁。
除掉卞夫人生的四子之外,其他比较得曹操喜爱的就是环夫人生的曹冲,今年六岁。其他的还有尹夫人、王姬、李姬等人生的曹据、曹林、曹宇等十几个儿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还未满周岁。
曹操所有的儿子之中最喜欢的是曹植,其次便是聪明睿智的曹冲,最器重的是成熟稳健的曹昂。至于次子曹丕马马虎虎,不是特别喜爱,但也认同他的才能,所以重点砺练,有心将他当做接班人之一进行考察,没想到刚刚让他独掌兵权就自己作死,牡丹花没采到,反而葬送了卿卿性命。
虽然曹操儿子众多,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曹丕无论如何也是曹操的儿子,而且是还是王彦章与夏鲁奇的主将,就这样被人一镗砸死,在五万大军的眼皮底下绝尘而去,绝对是他们这批人仕途上的污点。
可以这么说,包括曹彬、王彦章、夏鲁奇、单雄信等人在内,有一个算一个,仕途算是就此毁了。太祖之子折于高丽半岛,大都督锒铛下狱就是最好的证明,历史总是相同的,这怎能不让王彦章、夏鲁奇兔死狐悲,如丧考妣,比死了亲儿子还要难受?
“事已至此,责怪他们这些小卒也是无用!”王彦章恨恨的阻止了夏鲁奇的鲁莽之举,“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文成都、甄宓等人抓回来,将功赎罪!”
立即派出百余名斥候刺探文成都等人的去向,很快得知朝魏昌方向而去,目标似乎直奔幽州。
“全军追袭!”
王彦章一马当先,提枪狂追,在凛冽的寒风中歇斯底里追赶,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
万余曹军铁骑铺天盖地的尾随驰骋,震动的大地震颤,山河呜咽,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寒冰融化。
统率步兵在后的单雄信得到禀报同样悲愤欲绝,想法与王彦章、夏鲁奇大同小异,也知道因为曹丕的死在必将在自己的履历中留下污点,当即把步兵交给副将统领,单骑追赶王彦章、夏鲁奇去了。
宇文成都等人护着甄氏兄妹一夜狂奔,向北奔驰了一百五十余里,一路上只是短暂的停歇了几次,但路途颠簸,马车终究不如马匹跑得快。天将拂晓之际,在安熹县境内被曹军越追越近,耳听得距离已经只剩五六里。
“把马车丢弃掉,每个锦衣卫携带一位小姐,两人共乘一骑,弃车而行!”
李元芳与展昭长于刺探,但对沙场厮杀却是门外汉,面对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曹军铁骑顿时失去了分寸,危急关头还是宇文成都站出来拿主意。
甄氏五姐妹以及杨氏立即下车,在李元芳的安排下与骑术上乘的锦衣卫共乘一骑,甄俨心如刀绞的舍弃了财物,与兄弟甄尧各自从马车上解下一匹战马,跟着锦衣卫向北继续逃窜。
北风呼啸,天上飘下了雪花,虽然到了辰时,天色依旧没有放亮。
宇文成都一行又狂奔了二十余里,后面的曹军越追越近,呐喊声已经清晰可闻。
甄宓在马上抹泪:“诸位将军,不能为了我一介弱女子害了你们,请把我交给曹军。你们快马逃命吧!”
宇文成都手中镏金镗一横,勒马带缰,高声道:“我来断后,请李、展两位统领保护好诸位娘子!”
“保重!”
李元芳与展昭一起向宇文成都拱手致敬,没有多说什么。
以单骑拒万人,希望渺茫,但却也别无他路可走,宇文成都留下来有极大的可能会战死,但若是没有人阻挡一下来势汹汹的曹家铁骑,结果只能是所有人被俘,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活马当作死马医。
“河流,前面有河流!”冲在最前面的锦衣卫最先发现了一条宽五丈左右的河流,登时绝处逢生般发出呐喊。
这条河流是冀州北方较大的河流,名曰滱水,附近有一乡镇叫做石佛乡,此桥乃是乡民所建,故取名“石佛桥”。
“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快走,我来守桥!”宇文成都喜出望外,大声的催促着李元芳等人过桥。
石佛桥宽一丈左右,最多仅能容纳两匹战马并排通过。而此刻刚刚十月底,还没有达到冰冻三尺的地步,河面上的冰层并不能承载大军通过,如果能够阻挡住曹军一时半刻,李元芳等人便能逃出冀州进入幽州境内。
马蹄声得得,李元芳等人纵马过了桥,只剩下宇文成单人单骑据守在河南,向李元芳等人拱手作别:“速走,曹军要想过河,需要先从成都的身上踏过!”
望着寒风吹得宇文成都披风猎猎作响,一脸的视死如归,李元芳与展昭及众锦衣卫一起拱手致敬,甄氏姐妹一起抹泪,感激涕零。
“将军!”
一声悲咽,甄蓉从马上挣扎着跳下来,快步跑过石佛桥,将手里的水壶递给宇文成都,“请将军喝口水润润喉咙。”
尽管她的嘴唇已经干涸的裂了几道口子,还是义无反顾的递给了宇文成都。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出手,今夜自己已是残花败柳。
宇文成都面带微笑的接过甄蓉递来的水壶,却只喝了一口便还了回去:“前路还长,拿好!”
甄蓉泪如雨下:“将军你一定要回来,蓉儿还未报答你的恩情!”
宇文成都挥手示意甄蓉快走,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自信,笑容仿佛能够融化寒冰的春风。
甄蓉刚刚退到石佛桥北岸,就听到耳后轰隆一声,却是宇文成都挥动一百一十斤的凤翅镏金镋截断了石桥。
“速走,今日我文成都纵然喋血桥头,也不放曹军一兵一卒过河!”
宇文成都缓缓调转马头,立马横镗,独守河岸。面对着席卷而来的曹军铁骑视若无睹,任凭北风吹得战袍猎猎作响,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望着视死如归的宇文成都,甄蓉哭的梨花带雨,忍不住跪在桥头,哽咽道:“将军,你一定不能死,小女等你回来。若将军不嫌弃,蓉儿愿持帚侍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快走!”
李元芳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策马向前把甄蓉拉上战马,转身招呼了大队人马,绝尘而去。
马蹄声得得,一行二十多骑迎着寒风向北而去,身后只留下宇文成都一人一骑据守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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