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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京,城东一隅,茶馆包厢。
典雅的包厢门嘎吱一响,初夏领着人进来,道:“三姨娘来了。”
许久没见的大姑娘坐在厢房内,似是刚赶过路,一脸的倦容,倚在茶馆包厢的小榻上支腮休息,尽管看上去憔悴,一双眸雪雪发亮,似在凝思着什么。
蕙兰知道她将自己叫出云府,定是有事情,上前行过礼:“娘娘叫妾身来不知道有什么交代。”
云菀沁托起她手腕:“早说过,三姨娘跟我私下见面,用不着这么见外,跟以往一样称呼就好。”又朝初夏吩咐:“去上一壶冻顶乌龙,再叫店家将他们的招牌糕点多做几份,吃不完的打包,叫三姨娘带回去。”
“是。”初夏笑着一福,先出去了。
蕙兰心头一暖,从进门第一天,大姑娘待她总这么贴心照顾,大小恩惠,从来不断。只是她自己不争气,得不了老爷的怜爱,不过也早就看开了,只要能仰仗着大姑娘和少爷,已经算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便是像怜娘那样得宠的红人儿,还不是说完就完。
身为妾侍,尤其是像她这样瘦马馆出身的贱妾,必得牢牢攀附一个人,方能善终。她既得不了家主的喜欢,恐怕是很难有子嗣,便是有,只怕也是个被人瞧不起,没什么前途的命,这一世的宝,便也只能押在大姑娘姊弟身上了。
想着,蕙兰主动道:“大姑娘可是要问云家的情况?”
云菀沁徐徐抚着杯盖:“上次爹公务出了差池,后来突然拿出银子填补了兵器亏空,没抵宅子,没卖家产,也没借债,我觉着奇怪,请三姨娘打听过,不知道如今可有信了?”
蕙兰点点头,回答:“是夫人拿的银子。这也是夫人重掌中馈、重获老爷欢心的原因,因为给云家解决了这个棘手大事,老爷如今对夫人器重得很,家中事无大小,尽数都交给她做。”
“夫人的银子?”云菀沁眉一挑,白雪惠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蕙兰压低声音,将在打听来的信儿巨细靡遗说了一番。白雪惠结交的是京城一个叫做飞虎钱庄的高利贷组织,这个钱庄私下与京城不少赌坊、妓院等销金库合作,专门给有需要的人放高利贷,牟取高额利润。
老板原先有些黑道背景,身家干净不到哪里去,这些年,游说和招揽了不少官员与官员的家眷与自己合作,与官场也有一定的紧密联系。
飞虎钱庄有人红黑两道的照应,更是坚不可摧。
白雪惠就是借用飞虎钱庄的银子,以自己的名义担保,放贷出去,最后和钱庄四六分账,这些年,基本是无本万利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赚的银子,全部存在京城有名的地下银庄——裕豪钱庄里头。
难怪当初她买通乔哥儿祸害锦重,随手就扔他几百两银子去给红胭赎身。
若不是爹这次东窗事发,需要银子救急,还真发现不了她是个隐形富豪!
原来白氏还有些生意头脑,倒也不光是床上厉害,只这生意无疑是刀俎上行走。
算她运气好,这么些年都平安,不过,今儿,这份运气,算是到头了。
云菀沁示意知道了,见初夏拿了打包好的糕点和乌龙进来,婉道:“时辰不早,三姨娘先回去吧。”
蕙兰应了声,拎起精美点心,先离开了。
待蕙兰一走,初夏过来了,刚在门口听到了一切,道:“没料这白氏还贪财得很,娘娘干脆直接找官府去揭了白氏放贷之事。”
官员及家眷私下高利贷的事不在少数,朝廷是令行禁止的,可依然成风,压根禁不干净。依爹如今官场地位,这么点事儿还是能盖下来的。
最关键的是,便是揭发了,只怕也没什么大惩。
就叫她自食恶果。惹了高利贷的人,也不知是个什么下场?她简直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云菀沁轻声吩咐:“你先去隔壁铺子,买一套胭脂水粉和一套衣裳回来……”得去飞虎钱庄一趟,不过去之前,有些准备工作要做。
——
飞虎钱庄修在城南娱乐场所汇集的街道。
正午过后,钱庄是人迹稀少的时候,天气暖和了,愈发是催人欲睡。
几个五大三粗的钱庄下人各自选了舒服的位置,趴着打盹儿。
门槛处,脚步传来,女子步子宛如一剂沁凉的风,轻轻甜甜,干脆利落,吹走了午后的沉闷,惊醒了几人。
只见女子目光一扫,落到前台几名男子身上。
身边丫鬟低道:“这几个,应该就是专门负责在外面放贷的钱庄下人。”
正这时,有个脸皮黝黑的壮硕男子见客人来了,起身走过来,眼前女子是出嫁妇人的打扮,轮廓秀美,可皮肤蜡黄,眉纤眼细,眼皮子红肿肿的,像是哭过,显得异常憔悴,心事重重。
此刻着一身素服,头簪一朵小白花,似是正在守孝,而且还有随行的丫鬟和马车。
当差多年,自然看得出来客人的水准,壮硕男子迎上去,先试探:“这位夫人不知有何需要?当物,那边走,存银子劳烦这边。”
“我家夫人既不当物,也不存钱,只早听闻了飞虎钱庄的大名,是来借贷的。”婢子代替主子说道。
壮男眼一眯,将两人请到里面坐下,笑嘻嘻问:“大伙儿叫小的黑子,夫人需多少钱银?”
婢子报出一个数目。
黑子呼吸一凝,继而一笑,上下打量:“看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怎会借这么多银两?祖籍哪里,夫家何人。”
借高利贷的地方,对借债的人审核也严,并不是说借就借,还得看借贷人的能力。
云菀沁望了一眼初夏。
初夏将这几日进出城门的伪造身份文牒推向前去:“这是咱们家夫人的身份证明,姓氏籍贯以及一切详细资料,全在上面。我家并非京城本地人,本是外地一家地主门户,我家姑爷前不久染病没了,少夫人膝下没子女,便回娘家长久居住,不想与兄嫂处不好,成天吵架怄气,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想尽快买个宅子一人独居,也免得每天被人气哭……只是我家少夫人的嫁妆和姑爷留下的一部分遗产,全是不动产,一时半会儿,难得换银子。买宅子的银子太大,一般的地儿难得借到,我家少夫人是外嫁女,在京城没亲友,也没信誉,没人敢借,只能来你们这儿应急,等我家主子的财物换了银子,便来还钱和利息。”
原来是个有钱的外地小寡妇。黑子将那身份文牒接来细细看着,官印红泥等样样俱全,蠢蠢欲动,再一抬头,只见那婢子又掏出个翡翠小佛身的挂坠:“我听闻借高利贷,还得有些私产做担保。若大哥看着满意,就将这个押了吧。”
黑子见多识广,一见这翡翠挂坠,在手里掂量了会儿,却依旧眼冒金光,随手一掏,便是个贵价货,面前女子果真是个肥羊,喜滋滋站起身:“我先准备契约,夫人先看看。”
“慢着。”却听女子柔声打断。
“怎么?”黑子一疑,见女子环视四周,声音审视警惕:“我虽是借债的,却也想要知道契约上的债主可靠不可靠,我听说你们钱庄与一些官员和官夫人合作,债主是那些官场上人,稳妥牢靠,这才会上门找你们,不然能借高利贷的地方多了去。我想找那些官员借债,你们作为中介,帮我联系就好。”
黑子有些怀疑,这外地的小寡妇,怎么会知道这些内/幕事情?
初夏见他面露狐疑,慢条斯理道:“既然是借高利贷,咱们肯定要提前打听清楚。咱们少奶奶是寡居,家里没男人,万一碰上没信用的债主,成天来喊打喊杀地讨债,咱们连个撑门户的人都没有,少奶奶可不得吓死?”
黑子怀疑顿消,点点头,压低声音:“倒也是。既然夫人都这么提了,那我给夫人引荐几个可靠的人,全是京城一些官老爷和官眷夫人,夫人总是放心了吧!”
只见那女子面露欣喜:“好,我就要当官儿的,稳当。你给我说说,有哪几家?”
黑子抱出几家门户,女子认真聆听,听到一半,眼色一动,饶有趣味:“兵部云尚书?兵部大员家的夫人,竟也做这个?”
“这有什么稀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天下,除了皇帝老子富有八方,就没有不贪财的!尚书家的夫人又怎样?这些当官的俸禄有限,你当他们都是怎么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光靠那些死俸禄,够吗?还不是凭借权势,捞些外财!”黑子唾沫横飞。
女子斟酌了会儿,道:“那我就要尚书家的这名夫人。”
黑子忙起身:“好,那我这就为夫人安排!夫人且坐~”
云府内,白雪惠得了黑子从侧门送进来的口信儿。
这个黑子,专门给官眷们招揽借债人,也帮不方便出面的官眷在外面放债。
比如有人来借高利贷,按照惯例,飞虎钱庄会推荐个名义上的债主给借债人,等两者签订下契约,借债人再找钱庄支取银子。
白雪惠一听黑子来传信,知道是有生意了,只云玄昶事后到底不安心,严禁她再不要碰放贷的事。
她不敢违逆老爷的意思,义正言辞,只说自己再不碰了,叫了个贴身心腹传话出去。
云家侧门外,黑子听云夫人不愿意,眉毛一皱,他做这一行的,自然懂得如何挑起这些官夫人的兴趣,又与云夫人的贴身下人耳语了一番:“这次的借贷人要借的银子不少,到时翻倍一赚,可不是小数目啊!那小娘子还是特意找到钱庄去的,是个有钱的小寡妇,还贷能力强,这笔生意若云夫人都错失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若实在不行,这等好事,那我只有去找尹大人家的夫人或者江大人家的宋姨娘了……”
果然,白雪惠一听黑子的传话,心意撩动起来,想来想去,下定决心,再憋不住了,叫下人散去,将阿桃单独叫了进来。
这么些年,放贷稳赚不赔,早养大了白雪惠的胃口,说放下就放下,办不到,何况刚割了一块肉,总得要补回来吧!
自从回了主院,身边早换了一批伶俐懂事的奴婢,只是这阿桃虽然口拙脑子笨,却胜在不会长嘴,也并没打发远。
白雪惠让阿桃去跟黑子交涉,应承下这单生意。
阿桃一听,磕磕巴巴:“夫人,老爷不、不是说了……不让你再去碰这门生、生意吗……”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是捞偏门的人,大半都黑道背景,也不知道多可怕。“这种银子,别、别挣了……”
“闭嘴,若没这个银子,我能从那祠堂旁边回来么,老爷又能信任我吗?你如今还陪着我在小黑屋里禁着呢!”白雪惠轻蔑着瞪婢阿桃一眼。
说了说去,还是钱重要。亲生女儿又怎样,为了嫁妆,说翻脸就翻脸,嫁出去自顾不暇,哪里能管得了她?到头来比她死得还早。夫婿又如何?说变心就变心,更是不值一提。这次若不是攥着银子,哪里能重新长回脸?
想到这里,白雪惠底气更足,斥骂了几声。
阿桃一急就更结巴:“可那银子……太,太多了啊,足足九千两,利滚利,快赶上两万两了……借债的人……不过孀居,买个宅子怎、怎么会要这么,这么多钱……钱庄倒是无所谓,反正您才是契约上的债、债主,可、可万一那人,那人还不起,钱、钱庄会找您麻烦的……”
这么多年从没出过问题,这会儿白雪惠只是呸一声:“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没见识的东西,那肥羊既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自然是挑贵的宅子,稍微修缮一下,买些饰品点缀,几千两,算什么?”
阿桃被训了几声,违逆不了,出去偷偷跟黑子去说好立契的事了。
飞虎钱庄这边,云菀沁见黑子回来,兴冲冲地给自己交代了一番,签下契约,提了九千两的巨额银票,携着初夏先离开,黑子见她要走,喊了一声:“夫人若不放心,可安排个时辰,与契主见个面。”
“不用了,”却见女子道,“既是官家夫人,又怎么信不过。”说罢轻轻一笑,出了钱庄大门。
黑子有些茫然了,刚刚还疑神疑鬼,这会儿却又无所谓了,管她的,反正有银子赚就行。
两人刚一上车,已是傍晚,辕轮一响,背驰钱庄而去。
云菀沁周身一阵轻松,回头看了一眼飞虎钱庄。
“这张银票如何安排?”初夏问。
“汇入白氏在裕豪银庄的账户里头。”她嗓音疲倦,有些沙哑,可能是了却一件事,身体松懈下来,更加疲惫,接过绸帕,卸脸妆的动作也有些迟滞。
初夏会意:“这回那白氏真是自作孽了。飞虎钱庄那些人,光是看模样,就不是善茬。”听她声音发虚,还咳了几声,知道这几天奔波太辛苦了,路上还吹了风,赶紧道:“娘娘,天色不早,回王府吧。”
云菀沁点点头,骨头像散了架一样。
车子抵达北城,已是入夜。
高长史一见娘娘回了,赶紧叫出珍珠和晴雪二人出去接,又亲自跑去翰墨阁,通知三爷。
王府灯火通明,各院各廊都掌了灯火,云菀沁一行人走了一半,只见前面有光亮渐近,下人提着灯朝这边走过来。
中间簇拥着的昂长人影,灯火之下,脸色极黑。
初夏赶紧拉了拉主子袖角:“是三爷。”
什么爷都管不着了,她现在好累,脑子也发沉。
夏侯世廷见她并没主动打招呼的意思,神情愈暗,大步跨过来。旁边的下人也跟着加快脚步,跟上去。
“出府不打声招呼,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吗。当你去庄子上住个两天就算了,你倒好,好几日不回来。”夜幕里,他的声音酝酿着薄怒,站定她面前,全无退让之意地挡住去路,宛如矫健挺拔的古柏。
“三爷,娘娘出府前交代过家人,”初夏忍不住为辩解,“只是您那几天都在宫里,信儿都不来一个,将娘娘晾在府上,娘娘才没法子跟您说罢了。至于好几日不回来,是因为——”
“闭嘴。”他从没对她的人发过恼,这是第一次。
又看她头上的白簪花,一身素衣,愈发俊眉一拧:“本王是死了吗?”却是又禁不住鼻息微沉。
要想俏,一身孝,一身的白孝服,衬得她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可人,似是瘦了点儿,越发显得羸弱。
可不是,初夏嘀咕,刚刚娘娘的身份便是丧夫的小寡妇,演得还挺像呢。
下人们听三爷犯怒,噤声垂头,不敢出声。
云菀沁只想快些回去歇着,走前几步,倾身一弯:“本来说先回屋换身衣裳再去见三爷……”
身子一弯一直,眼前阵阵发黑。
夏侯世廷眉目一跳,条件反射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只觉得她小手冰凉,一抬手摸了摸她额头,烫得吓人,再看她,已是双目紧合,竟趴在自己怀里,揪住自己的衣领,没了意识。
他脸色一变,胸腔内这些日子的愠怒全都消得一干二净,朝傻了的初夏等人一斥:“还不传应先生过来!”
夜深,主院内,初夏掖好被子,照着应大夫的吩咐,叫晴雪去厨房煎药,珍珠则烧旺了炭炉,又去弄热了汤婆子,捂在被子里。
应大夫被初夏领着退出来,见男子背手伫在窗前,迎过去:“三爷。”
“怎么样。”男子声音平静,目中却是快要压抑不住的焦色,“她身子一向好,很少生病,怎么这次烧得这么厉害。”最多就是每个月小日子喊肚子疼。
应大夫皱眉禀着:“是感染风寒的症状,怕是路上奔波,吹了风,又没休息好,已经开了退热药,三爷不必担心,只是……”
“说。”他不耐。
三爷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眼下却显然没什么耐性。应大夫也不拐弯,直言不讳:“只是我听娘娘有几声咳,咳声有些异样,脉数虚大无力,只怕染了肺疾。”
“肺疾?”他心一震。
初夏脸色一白:“肺疾?”
应大夫注意到她神色,低低道:“怎么回事?”
初夏急切:“不会是被传染了吧?”又将这几天为什么云菀沁迟迟没回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皇上这几天竟微服去了泰州,而云菀沁竟与他碰过面……而且,听着意思,皇上似是肺疾很重。
应大夫变了脸:“肺疾惯有传染性,若真是与病人近距接触过,没有用药预防,又刚好染了风寒,抵抗力差,被传染并不奇怪。”见夏侯世廷脸色阴如荒霾,又劝道:“倒也不定那么严重。这几天一定得照料好,千万不能让风寒转重,过了这几天,若好转,再不咳了,那就没事了。”
夏侯世廷面无表情,叫人看不清心思,嗯了一声,朝内室走去。
“三爷,”应大夫阻止,“万一真是染了肺疾,三爷这几天,最好……最好不要与娘娘在同一间屋子。”
他又嗯了一声,却脚步不停,仍旧是内室走去。
应大夫无奈,看样子,这几天三爷非得亲手料理,交给谁只怕都不放心,只得带着初夏先去厨房,除了给娘娘煎药,还得多加一剂,给三爷的预防汤药。
——
云菀沁的身子好像跌进了冰窟,冷到了脚趾头。终于,身子被一团火包裹,渐渐暖了下来。
她双臂展开,牢牢拦住他的腰,两条脚攀在他腰的两边,缠得紧紧,又往里缩成一团,这样真舒服。
意识模糊间,只觉得他动了一下,身体发烫,似是跟自己一样,也在发烧。
耳边有声音低低响起:“还冷不冷。”
她睫毛一拍,又往他怀里蠕动了一下,用行动告诉他,叫他抱紧她。
他用被子把她牢牢裹紧,将她的小脑袋往颈子里扒了一下,嗓音低沉:“看还敢不敢随便乱跑。”又将床榻边小几上,已经缉熬好的药端来:“吃了药再睡。”
“不吃。”她舍不得动一下,就这个姿势最舒服了。
他见她娇娇慵慵,也不强迫,呡了一小口药汁,欺上她唇。
“呜……”她突然得了他的袭击,轻声一喃,却也被他强行撑开唇瓣,只觉得苦涩的药汁流了进来,灌满口腔,一点点地滑进。
他将药汁一点点送进她的檀香小口内,又忍不住用舌头去搅动,帮助她吞咽,免得她呛到了。
除了药汁的涩味,又添了男子醇厚的龙涎香味,融合在一起,莫名有甜丝丝的味,药不那么难喝了。
“…你不怕被我传染吗。”她吞下最后一口,手脚也热乎许多,却软兮兮趴在他胸前。
他将调羹扔到碗里:“传给人,你就好了。”
“你刚不是还在生气吗?”她嘟嘟嘴。
“那你呢,还生不生气?”他抬起她瘦尖了的白玉下颌,托在指腹。
她这次再不怕冷了,从被子里伸出玉臂,亮给他看:“这里……是那天你弄青的。”
她皮肤太娇嫩了,他那天在花厅又失了常性。
雪白的羊脂玉映着他留下的痕迹,他心疼,却又没来由气息灼热。
他将她手臂的浅浅痕迹放在唇畔,摩挲两下,又凑下她耳尖,蹭她耳肉,直到她咯咯笑着发痒,推开他,方才将她胳臂放进被子里,垂颅近她耳畔,嗓音沉沉:“今后若遇事,天下的男人,只可找本王一个。”
她勾住他脖子,埋在他颈窝里咿呀两声,又道:“那你也保证,不能像上次在花厅一样。”
他高挺峻拔的鼻翼一绯,这事他保证不了,嵌住她小腰,含糊两声。
在他裹得紧紧的气息中,她的腿儿用力缠住他腰,暖暖抱着,沉沉睡去。
这妖精,嘴巴不说什么,却用这种姿势来惩罚他——他深吸一口气,任由她夹住自己,克制炽火,尽量调匀气息。
一晚上,云菀沁被他喂了两次药,次日早上退了烧,头一次比他醒得早,反倒他照料她一夜,睡得沉。
她睡眼惺忪,觉得天光透过窗棂射了进来,脑子一清醒,初夏竟也没叫一声,完了,肯定已经误了上朝的时辰,连忙拍他:“快起来,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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