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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异浪舌头打着弯儿,亵玩似的,轻溜溜将海葵的外号从嘴里吐念了出来,“千里追踪小飞鱼。”说最后那个鱼字的时候,蒋异浪特意勾挑着音调儿,十分轻浮。
海葵捡起带鱼,用带鱼嘴杵了两下蒋异浪的脸颊,“啪啪”又在蒋异浪脸颊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别怪声怪调的叫我外号,别惹我生气。我一生气,说不定就不想让你活了,把你给”海葵比划了一下砍脖子的动作。
蒋异浪根本不害怕。
他笑眯着眼睛,像是等待猎物疲乏的狼似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想方便。”几分钟后,蒋异浪出声。他无奈叹息一声,用力扭动了一下腿部,表明想要排泄的急切心情。
海葵看了眼他大腿根,“不行,憋着。”
“我快憋不住了。”
海葵皱眉,“那就直接方便。”
她警告蒋异浪,“别耍花招,就算你拉裤子里头,我也不会解开绳子。”
为了避免蒋异浪再闹什么幺蛾子,海葵从蒋异浪袍子上撕了块布,顺手在旁边地上抓了把烂海草,一并塞进蒋异浪的嘴里,堵住蒋异浪的嘴。
撕蒋异浪袍子的时候,海葵瞟见蒋异浪左腰间有个陈年牙痕。牙痕周围颜色暗沉,中间浮鼓出小小的一道道白色痕疤。从大小和疤痕的深度来看,下口咬蒋异浪的那个人,嘴很小,但咬的很用力,所以才能留下这么深的疤痕,以至这么久都不消退。
海葵撩着蒋异浪破碎的袍子,盯着蒋异浪腰间的疤痕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狐疑的瞅瞅蒋异浪,低头瞅瞅疤痕,再抬头瞅瞅蒋异浪,又低头瞅瞅疤痕。
抽出蒋异浪嘴里塞着的布和烂海草,海葵皱眉问蒋异浪,“你腰上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蒋异浪干咳两声,低头看了眼腰间,“被人咬的。”
“被谁咬的?在哪里咬的?”海葵追根究底。
蒋异浪挑起眉毛,“怎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海葵耷拉下眼皮子,阴着声音问:“是不是在海宁府西城董福才家被咬的?咬你的是董福才家马房里窝着的小孩儿是不是?”
蒋异浪身体微微后仰,目光深沉,上下审视着海葵,“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
“对!住在马房里的就是我!!”海葵一巴掌拍到蒋异浪鼻子上,打的蒋异浪撅倒在地,鼻血长流。
海葵流浪到海家庄之前,住在董福才家马房里。
她是海宁府西城首富董福才的私生女。
董福才酒后强了专职倒夜香的丑丫头阿翠,阿翠怀胎八个月,生下海葵,大出血丢了命。临死前,她将海葵是董福才私生女的事情,告诉了接生的张婆。
海葵虽然是董福才的亲骨肉,但董福才因为海葵母亲出身卑贱,厌憎海葵,并不承认海葵的身份。
董福才正房大老婆于兰儿善妒,一直没怀孩子,视海葵为眼中钉肉中刺。
海葵三岁之前,由张妈养在董府角落的小杂院里。海葵四岁,张妈误吃了砒霜,惨死。海葵被于兰儿找了借口,扔到了马房。
于兰儿希望海葵在马房被冻死,但海葵命大,活到了开春。
在马房,海葵认识了被买进董府的蒋异浪,并为蒋异浪指明逃跑的方向,与蒋异浪一块儿逃离董府。
蒋异浪那会儿九岁,比海葵大四岁。
他是造反军阀蒋耿成的孙子。
蒋耿成造反失败,全家被俘,蒋异浪因为样貌秀美,被当成玩物拍卖。
价高者得。
董福才用大价钱买了蒋异浪,带回府中。
接连三天,因为于兰儿大闹,董福才一直没有来得及对蒋异浪下手。
第三天半夜,蒋异浪趁天黑,偷溜到马房,想偷马逃走。
在马房里,蒋异浪碰见了海葵,并花言巧语忽悠海葵,让海葵引路,他答应带海葵一起逃走。
蒋异浪确实带着海葵一起跑了。
但是,在冲出后门的时候,蒋异浪见追的人太多,就将海葵从马上推了下去。蒋异浪腰间的那个牙印,就是那时候被海葵咬上去的。
“你就是个骗子,十足十的骗子。”海葵气愤的怒指蒋异浪,“我那时候那么相信你,把最温顺跑的最快的马牵给你用,还为你指了最容易逃跑的路。可你呢,你却在最后关头,眼看就要离开董家的前一刻,把我给扔下去了。”
海葵指指大腿,“我右腿差点儿摔断了!我差点儿死了,你知道吗?”
蒋异浪顺利逃跑了,海葵却被董福才命人抓了起来,狠狠抽了顿鞭子,抽的半死不活后,扔到了乱葬岗。
幸亏她命大,硬是撑着精神,爬下了乱葬岗,一路要着饭,来到了海家庄。
蒋异浪凝视着海葵,“原来是你。”
“真是老天长眼。”海葵指了下天空,“我一直想要找到你,今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骗子,害人精。”她捡起两条带鱼,左右开工,用力抽蒋异浪,嘴里嚷嚷着,“我要让你尝尝,我那顿盐浸鞭子的滋味。”
蒋异浪不仅没因此感到痛苦,反而被海葵逗乐了。
海葵希望蒋异浪疼的在地上打滚,就像她当初一样。
可现实是,蒋异浪笑的在地上打滚,仿佛海葵用带鱼抽他,是在给他挠痒痒似的。
“别用这两条鱼抽我,太好笑了,我不行了。”蒋异浪笑的直喘。
海葵挥舞带鱼的模样,配上海葵那气鼓鼓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他笑的肚子疼,根本没有办法将笑停下来。
海葵扔掉带鱼,拍拍手。
她缓慢抽出鲛丝,慢腾腾蹲到蒋异浪脑袋前,阴声阴气道:“你不喜欢带鱼是吧?好,我这里有好东西。”
蒋异浪见识过鲛丝的威力,收起笑容,警惕的朝后移动了一下脑袋。
“这可是深海蓝鲛身上的鲛丝,刀枪不断,扯直了,锋利无比。我用它,割了无数海盗的脑袋。今天,也让你的脑袋,尝尝它的滋味。”
“哦,我说错了,应该是脖子。”
蒋异浪见海葵认真要杀他,并不是在作假吓唬他,即刻改变口风,摆出愧疚模样,“我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没带你一起逃跑。”
“哦?”海葵挑起眉毛,停止动作,将鲛丝轻轻搭在蒋异浪脖子上。
“当初,如果我带着你,我们两个就都逃不掉。我当时以为董福才毕竟是你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不会对你怎么样,所以才拿你挡了追兵。要是知道他会那么对你,我肯定会带你一起走。”蒋异浪凝视着海葵的眼睛,“我回去找过你,但那时候你已经不在董家。后期,隔几年,我就令人去一趟董家,去查你的消息。”
“真的?”海葵并不信蒋异浪的话。
蒋异浪朗声回答,“你要是不信,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你可以找人去问一下董府看管马房的老张和小张。我命人定期给他们送些钱财,让他们帮我注意着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