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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是海葵和海容两个人,那装死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他们有孩子,有一个尚在襁褓中想哭便哭想闹便闹的孩子。这么大的孩子,饿了尿了便哇哇大哭,丝毫不会顾及这是早晨还是深夜,全凭本能。
海葵道:“要不,让孩子睡一会儿?”
她想用点穴之类的手段,让孩子睡上一会儿,并不会伤害到孩子的身体。
海容不同意海葵这么做。
他知道这并不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不舍得。
海葵道:“不用非常手段,那他根本不听话。他想哭就哭,想折腾就折腾,就算一百个凶手站到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收敛。小孩子都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海容思考了很长时间。明明是一个点头便可以做决定的事情,他却仿佛遇到了什么人生大难题似的,思考很久也没不能下决定。
海容询问海葵,“真的不会产生任何伤害?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会,绝对不会!”海葵加重语气对海容保证。
得到了保证的海容,并没有放下心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朝着海葵点了点头。
海葵在孩子后脑勺位置轻轻按了一下,便把手收了回去。她拍拍手,朝着海容摇摇头,“看,就这么简单。大海会睡六个多钟头,睡够了,就会醒过来。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遗症,不会有,绝对不会。”
海葵重复性的下着保证。
海容心疼的摸着大海的后脑勺,朝着大海后脑上又亲又吹。
海葵道:“我只是轻轻按了一下,又不是给他后脑勺上磕个包。”
海容朝海葵笑笑,低头在大海的小鼻头上轻轻啄了一下,道:“轻轻按一下也疼,小孩子的皮肉嫩。”
海葵虽然也爱孩子,但完全不像海容这样。海容简直就像是亲孙子的爷爷奶奶,恨不能分分秒秒都把孩子照顾的妥妥贴贴。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海容在看着孩子。无论是给孩子换尿布还是半夜起来哄孩子,海容都一马当先,抢着去做。
海葵有时候会错觉,是海容怀胎十个月将孩子生了出来,所以才把孩子当成心头肉那样对待。
海容见海葵露出奇怪表情,敲了下海葵的额头,“又在乱想什么?”
海葵摇摇头,“我没乱想,什么也没想。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装死,一会儿估计杀我们的了就好过来了。”
为了逼真,海葵和海容,一个‘死’在卧室门口,一个‘死’在卧室床上,手伸向孩子的方向。
海葵估算错误时间,以为凶手会很快过来。他们一直等到十点多,才等来了凶手。
凶手就是海葵之前碰到的那个拦路人,洛凤蕴心腹手下。
他小心翼翼来到卧室窗前,先是从窗缝里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他见道海容和海葵分别躺在地上和床上,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仔细观察着海葵和海容的肚腹部分,查看是否有起伏。
海容因为是翻身压在地上,无法仔细看清楚他肚腹是否有起伏,凶手只是稍稍观察了他一小会儿,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海葵身上。
观察了海葵五分多钟,确认海葵肚腹没有呼吸起伏,他放下了心。
海葵一直安静等待着,等着凶手凑到她面前,她便可以瞬间抓住凶手。
凶手为了确认海葵确实是死了,便来到了卧室门口,推开卧室门。踏入卧室,凶手走到海葵身边,蹲身下来,伸手想要试探一下海葵脖颈的脉搏。
在凶手将手伸到海葵脖子的一瞬间,海葵倏然抓住凶手的手,并扯开鲛丝,将鲛丝在凶手的脖子上绕了一圈。
海葵阴恻恻的威胁凶手,“别乱动,你脖子上圈着的是鲛丝,乱动小心脖子会掉下来。”
凶手自从被海葵打跑之后,便回去认真查了下海葵的底细,并且把海葵之前那些丰功伟绩给查了出来。凶手知道海葵说的是真的,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僵着脑袋,生怕不小心把脑袋交代在这边。
海容找来绳子,像是捆牲口一样,将凶手的双手双脚倒绑在身后。
绑好后,海容问凶手是谁派他来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凶手是个忠诚的属下,对洛凤蕴忠诚,自然不会轻易便把洛凤蕴的名字吐出来。他刚刚被捆住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忍受酷刑的准备,并且已经有了牺牲性命的意识。
尽管他很不想死,但他的性命现在不由他掌握。
凶手失策了,他根本没有等来酷刑,等来的是海葵海容孩子刚换下来的新鲜屎尿布。海葵威胁凶手,如果凶手不把幕后主使说出来,就把这布满了屎尿的步,塞进凶手的嘴里。
为了让凶手相信她怎会这么做,海葵用棍子挑了点儿排泄物,蹭到凶手的嘴唇上,引来凶手一阵干呕。凶手用力在地上擦着嘴唇,把嘴唇蹭成了灰黑色。
海葵这个逼供招数,百试不爽。
任他多么钢筋铁骨,也受不住这本能的排斥反应。
凶手招了,把洛凤蕴招了出来。招完后,凶手就半死不活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竖着脖子等着海葵将他脖子拉断。
把洛凤蕴的名字说了出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与其仓皇逃命中被追杀至死,不如现在就死,也省去之后逃命带来的惊慌不安。
海葵想直接杀了凶手,遭到了海容的制止。
海容不让海葵杀人,不是因为他怀有深沉的吃亏思想,他是为了避免海葵杀生。他希望海葵能够长命百岁,平平安安,所以一定要避免海葵杀生,不能让海葵再犯杀戒。
海葵发愁了,“不让杀,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找个地方伺候着他吧?”
海容道:“我们把他丢在这里,等我们离开后,他的同伙肯定会把他带走。”
海葵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洛凤蕴肯定不止派他一个过来,肯定派好几个过来。”她纳闷的摸摸脑袋,不解的看看地上生无可恋模样的凶手,随后看向海容我,问道:“洛凤蕴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我根本不认识她。我刚刚使劲想了想,我可以保证,我以前绝对没有杀过姓洛的。就算我杀过姓洛的,也绝对不可能和洛凤蕴有什么关系。他们老家离咱们海家庄远着呢,我不可能跋山涉水去杀个姓洛的。”
海容道:“嫉妒,人一旦嫉妒起来,就会做出很多残忍的事情。”
“嫉妒我?为什么?”海葵后退半步,审视着海容,“难道,她是你以前的相好?或者,她和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看上你了。她嫉妒我嫁给你还和你生了孩子,所以想将我们都杀死?”
海容摇头,“我之前并不认识洛凤蕴。我想这一切,应该和蒋异浪有关系。洛凤蕴心胸狭隘,受不了蒋异浪心里有别的女人存在,便想方设法除掉蒋异浪在意的女人。”
海葵指向自己,“蒋异浪在意的女人,难道是我?”
海容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海葵道:“他已经娶了媳妇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惦记着我。我和他也不联系,即使他还惦记着我,我也没做任何事情,没和他联系。洛凤蕴没理由杀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总不能因为蒋异浪以前喜欢过我,就得杀了我吧,那我多怨啊。”
海容推测,“她之所以这么极端的想要杀了你,根源在蒋异浪身上。”
根源确实在蒋异浪身上,但洛凤蕴的性格也有很大问题。蒋异浪如果在婚后,能够对洛凤蕴稍微亲昵一些,洛凤蕴说不定不会这么阴毒,想要将海葵一家三口杀死。她只会因为嫉妒,给海葵的人生路上设置几个绊脚石,让海葵生活过的艰难一些。
海葵感慨,“我还以为蒋异浪娶了个好媳妇呢,感情都是表象,都是虚假的。洛凤蕴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宽容,心眼儿可真够窄的,还扭曲。我什么也没做,就想要杀死我,还想杀死我全家,这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海容道:“蒋异浪恐怕已经知道洛凤蕴嫉妒心重,他应该警告过洛凤蕴。洛凤蕴这类女人,在得到警告之后,只会表面顺从。”
海葵了然,“我明白,我明白。洛凤蕴把我当成了假想敌人,以为蒋异浪对她不好,都是我造成的。蒋异浪对她那些警告的话,不仅不会让她收敛,反而会让她更加生气,更加想弄死我。”
她伸展双臂朝向天空,道:“我可真怨哪。我这冤屈太大,老天爷应该朝下砸冰雹。”
海容斥责海葵,“别乱说话。”
随后,他道:“我们现在就离开,以免洛凤蕴其他手下找过来。”
海葵问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蒋异浪,让他管管他媳妇。”
海容想了想,道:“我想想。”
海葵道:“我的意思是,告诉蒋异浪一声,让蒋异浪对洛凤蕴的品行有个底儿,多防备着洛凤蕴。再来,蒋异浪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阻止洛凤蕴继续追杀我们,我们也就不用过东奔西跑的生活。”
拿孩子当借口,海葵继续道:“咱们孩子才这么大一点儿,根本受不了东奔西走的生活。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这样对孩子好。”
海容道:“明天我打电报过去,将这件事情告诉蒋异浪。”
海葵听到海容的答复后,又有些犹豫了,“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啊。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们的好好思量思量。”
海容道:“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以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如果有感情,洛凤蕴就不会嫉妒到派人过来杀死我们一家三口。”
海葵老学究似的,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道:“也是,你说的对,有道理。”
收拾了东西后,海葵和海容将凶手堵住嘴,塞到厢房里头。
他们趁着夜色出发,离开了住了很长时间的地方,准备换到城市尽头尚未修葺好屋内木头柜子的另一套房子里面。还没修葺好木头柜子的这套房子,是海容买下来的。他觉得此地民风淳朴,离海虽然有些远,但有很大的咸水湖,适合长久的居住。
海葵也喜欢这个地方,同意海容就近在这边买房子定居的计划。
房子买好了之后,他们并没有着急搬进去,而是找了木工过去装修木头床柜,并准备等木漆味道散散,再搬进去。在此期间,他们继续住着租来的房子。
因为凶手的搅局,他们只能提前搬家,来到他们买下但没有打好木头柜子的房子里。
原本海容的意思是,直接离开此地,不要这个房子了,换个地方再重新买个房子,以此避开追杀。在知道追杀他们的是洛凤蕴后,海容改变了主意,决定继续留在这座城市里头。他明天发出电报,将洛凤蕴追杀他们的事情告诉蒋异浪,蒋异浪肯定会做出反应,让洛凤蕴再没有办法追杀他们,他们便可以过平静的生活,而不需要东奔西跑的逃命。
被抛弃在租来旧房子的凶手,等来了同伴。
他等来的不止是同伴的帮助,还有同伴在荒郊野外的那一刀子。
一刀致命,他横尸野外。
洛凤蕴当晚得知消息,知道她的计划败露,便惴惴不安的想着办法。她慌的一晚上没睡着,生怕蒋异浪突然闯过来,质问她为什么派人去杀海葵。
天亮了,海容早早发了电报给蒋异浪。
蒋异浪拿到电报后,将办公室大门踹了个洞。他气势汹汹的来到洛凤蕴住的地方,准备找洛凤蕴当面对峙。
洛凤蕴刚开始死不承认,因为她被海葵抓住的那个心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后来,在蒋异浪的步步紧逼下,洛凤蕴疯了似的大哭大闹,承认就是她派人去杀海葵。她疯了一般,大声诅咒着海葵,咒骂蒋异浪冷血无情,咒骂蒋异浪被海葵这个狐狸精蒙蔽,不识她这个好人心。
她哭闹咒骂了一会儿,见蒋异浪始终不说话,便渐渐息了声音。
刚才诅咒海葵咒骂蒋异浪的那些勇气,随着她声音的熄灭,全部消失殆尽。她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害怕蒋异浪为怪罪他,害怕蒋异浪会因此不要她,害怕从现在尊贵的位置上跌落。
洛凤蕴摆出可怜的模样,朝蒋异浪认错。她故技重施,将自己疯癫的行为,推到了怀孕导致性情发生变化上面。她朝蒋异浪解释,这并不是她的本性,她本性善良,绝不会干出杀人的事情来。
蒋异浪自然不信洛凤蕴的话,认定洛凤蕴心胸狭隘阴毒,不配做这个国家的母亲,不适合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天下的百姓。
洛凤蕴听出蒋异浪话里有不要她的意思,无计可施之下,突然翻了白眼儿,假装晕倒,为之后扭转蒋异浪抛弃她的想法拖延时间。
蒋异浪看穿洛凤蕴的把戏,但他并没有当场揭穿。
他虽然对洛凤蕴失望至极,并且产生厌恶的情绪,但是他现在不能离婚。一旦离婚,势必对国家内部产生影响,对即将颁发的新配偶法则,产生巨大的阻碍。
蒋异浪扔下一句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在蒋异浪走后,洛凤蕴睁开了眼睛,推开身边伺候的人,苍白着脸站了起来。她阴沉沉的看着门外,不声不响的这么站着,仿佛门外有什么奇异景色吸引住了她的视线似的。
很长时间后,洛凤蕴出了声,对身边心腹下命令,让追杀海葵的那部分人回来。
洛凤蕴将怨恨藏到了心底,不敢再明目张胆挑衅蒋异浪的权威。她要紧紧握住蒋异浪给的最后一次机会,绝对不能从这个位置上跌落下去。
一旦她从这个位置跌落,不仅仅她个人以后会成为笑柄,她的父母,她的家族,从此也会被其他人嘲笑。
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坚守在这个位置上,让所有人都恭维讨好他们,而不是嘲讽鄙夷。
蒋异浪回了电报给海容,上面简单几句让他们好好生活的话。蒋异浪并没有在电报上提洛凤蕴,但海容知道,蒋异浪肯定已经处理好了洛凤蕴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他们在此地好好生活。
海葵道:“蒋异浪娶的这哪是媳妇,这是个祸害,而且专门窝里反的祸害。嫁祸于人,嫁祸于人,洛家嫁祸给了蒋异浪。”
海容哄着大海,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的走动着,“他站在那个位置,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只能从门当户对的那些女人里面选一个出来,而且不能轻易离婚。一旦离婚,不仅仅是他小家庭有影响,百姓们也会受到影响。”
“站的越高越冻脸。”海葵摆出大鹏展翅的姿势,“他站到了最高峰,自然就要比平常人承受更冷的风。”
海容朝海葵努努嘴,“去,把大海的围嘴拿过来。大海最近总流口水,是不是你趁着我不注意,捏他的脸了?”
“没有。”海葵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