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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叶紫初追杀,顾一川并没有带盛夏返回她之前下榻的酒店。
车子在古堡外面的宽阔公路上疾驰,之后,拐进了一条分岔路,直奔古堡后面的一栋半山别墅而去。
这是多年前,顾一川在这边的一栋闲置别墅,为朋友抵债而来,因为一直没有办理房产转移手续,便一直都在朋友名下,因此没有被波及。
当初从洛杉矶全线撤退,这栋别墅就被遗忘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多。后来想,挂牌出售难免会被人看到,干脆就闲置不管了,倒是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顾一川抱盛夏到楼上休息,还未走几步楼梯,盛夏就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惨兮兮的喊,“二哥,我肚子痛。”
前三个月小宝宝本身就容易掉,她又是受了惊吓,又是跌倒,扭伤,磕磕绊绊。
车子上就已经不舒服,可忍到了现在,忍不住了才开口。
“宝宝会不会不要我了?”她将头贴在顾一川的胸口。他刚刚才经过一番激战,又抱着她逃跑,飙车,也是身体透支,心跳声都扑通扑通的,又担心她的安慰,也是煎熬。
“不会的,怎么会呢?我们都那么爱她/他,他一定舍不得我们。不要担心,好不好?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下医生就会来,宝宝一定没事的。”
顾一川边吼着她,一只手臂将她身子提了提,让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他侧头亲亲她滚烫的额头。
盛夏有点累,双手轻轻的在小腹处摩挲着,心里一直在跟小宝宝说要加油。
就这样,还未等到顾一川走完楼梯,她已然疲累不堪,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
“二哥,稍微有点麻烦。”司南的师弟司赫将听诊器从盛夏的心脏处收回来。
“她每分钟心脏跳动的速率都在波动,而且整体基数呈递增速率。这很不正常,我担心她的心跳会达到一个峰值之后,停不下来,直到爆表。”
司赫的眉头已然深深皱起来了,这境况,俨然是似曾相识。
他抬头,目光深沉而带着忧虑,看着顾一川。
顾一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她体内注射过叶紫初最新研制出来的药剂。”
“是它?”司赫眉眼一,经不住追问,“她当时怎么坚持过来的?”
这批药剂最后的成品是由司赫把关的。当时三个身强体壮的黑人注射了一管试剂,两个已经身亡,还有一个已经不省人事。
这是比现在毒性最高的毒-品仍然要烈性好几倍的新型药物。
“她求生意志很强。”顾一川不愿重提那些残忍的旧事,“现在情况怎么样?”他关心的是盛夏的身体。
“我检查了下她身体比较明显的血管,没有发现针孔。不过也有可能之前毒液没有清除干净她很可能会第二次发作。”
“司南给她放过一次血。”顾一川打断他。
司赫沉默了。
既然已经放过一次,不能放第二次的,会产生排斥,而且,她肚子里有小孩子。
但是什么都不做,等着发作?有几个人能这样扛过去?
而这些,顾一川又何尝想不到?
他沉了沉眼,转过身,“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不要小孩。”
小孩子能怎么样?欺负妈妈,苦闹,顽皮。
“不……”顾一川刚说完话,窗边一道羸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盛夏。
“你怎么样了?”顾一川哪里还能去管她说的什么,一见她醒来,立马就扑了过去。抓起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臂,紧紧的握着。
这样不够,就抓起来凑到嘴边,反复的亲吻。
盛夏动了动指尖,声音依旧孱弱,“不要,你不要放弃他,我可以的。我能熬过去的。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盛夏的手指勾住顾一川的手背,轻轻的刮擦。轻微的碰触让皮肤产生一阵的麻痒。但这却无法让顾一川分心半点。
“怎么办?”司赫走上前,面色不安,带着困惑和犹豫。
“配点安胎的药,我在这里陪着她。”
“二哥!”司赫震惊。
“不用说了,去准备吧。”顾一川伸手打断司赫的话。
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可是,她既然想,他就陪同。
他相信她会努力。
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即便是下地狱,也要一起了。
而盛夏,自然也感觉得到。
听到他说的话,看到他让司赫下去准备。盛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又伸手勾了勾顾一川的手背,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还是笑微微的睁眼看着他。
她的脸色苍白,没太多生气,但还是给了顾一川安慰。她努力的反手握住他,“二哥,我你放心,我和宝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恩。”顾一川点点头。
反手与她十字相扣。
就这样,很快,盛夏就又睡过去了。
司赫端了药品,冰水等上来的时候,顾一川正安静的坐在床榻边,守着盛夏。一只手还与她维持着之前的十指紧扣,没有松开。
“二哥。”司赫轻声喊他。
顾一川回过头。
“我要去古堡一趟。”
“嗯?”这种紧要关头,他却要走?顾一川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阿宁姐流产了,叶哥来了电话。我已经拖了两个小时,再不去,不知道……”不知道阿宁姐会不会有危险。
只是这话说到最后,他没有努力说完。
“恩。”顾一川闻言,点点头。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在天亮前赶过来。”司赫怕他担心,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
“不用,你把要喝的,要注射的药品都收拾好,放在床边等她醒过来,我自己处理。”
“二哥……”司赫看他忽然变得淡漠的脸,心里有话,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二哥,你不要内疚了。苏颜的死不能怪你,一个女人,经受那样的糟蹋,选择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你代替她对苏宁和苏晴姐妹两的照顾已经够了。
何况,人生在世,总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
“好了,我知道了。”顾一川摆摆手。
司赫自然不会再说了。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