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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絮絮叨叨的和薛倩说话,然而,薛倩却不再搭理我了。
我斜着眼看了看他,只见他正仰面躺着,表情很是悠闲,只不过,他的眼珠却在四处乱窜,显得很是焦急。
我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问道:“老薛,你怎么了?”
我这一句话问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弱,有气无力,几乎听不到动静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身子哪里还能动弹。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坏了,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我怎么给忘了?”
我们几个把门窗封闭,将这里隔绝开来。然后取出鬼胎,一番折腾。这屋子里面的阴气已经十分浓郁了。只不过我们几个一直呆在这里面,不能察觉罢了。
王姐肚子里的鬼胎被强行取走,已经受了重创。薛倩与钟馗同为一体,钟馗吃了鬼胎,大量的阴气也涌进了他的体内。而我被吹灭了一盏灯,阳气不足。
我们三个人受此重创,根本就最容易被阴气侵蚀。而我们尚不自知,一直有说有笑的躺在地上谈话。那些阴气慢慢的浸入到我们身体里面,直到身子动弹不得,我们才发现问题了。可惜,已经晚了。
我感觉到手脚开始慢慢的冰凉。这些地方距离人得心脏最远,一个人如果要死的话,自然是先从这里开始的。
我感觉到一道冒着寒气的线,正在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向我的心脏逼近。
我不知道死亡时什么感觉。不过我想,等寒线到达心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正在懊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直躺在床上的老人,竭尽全力的喊了一声:“快开门。”
她喊完这一嗓子,身子就重重的砸在了床板上。
一直以来,她都含着那颗尸牙。这里的阴气、鬼气不会侵害她。更何况她的床与我们三个有一段距离,所以,这间屋子里面,唯一幸免的,就是这位濒死的老人了。
而我们三个年轻人的命,现在就交到了老人的手上。
她喊了这一嗓子之后,外面估计并没有听到。老人缓了一会,然后慢慢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多久没有下床了,总之她的脚刚刚挨到地面,就软了下去,她趴在地上了。
我看的心中着急,恨不得替她走上两步。
老人趴在地上,一步步的向前爬动。我一边费力的斜过眼睛看着她,一边计算着身上的寒线,还有多久会到达我的心脏。这真是一场生死较量啊。
老人爬了几分钟,终于接近那扇木门了。她只要站起来,轻轻地把门拉开,外面的人自然就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她试了几次,却死活站不起来。老人喘了一会,开始倚靠在门上,伸手不住的敲打。
过了一会,我听到外面有人喊:“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在敲门?”
老人用尽全力的喊了一声:“快开门。”
这一次,外面的人终于听到了。房门被打开了,小刘和男人冲了进来。
那男人一眼看见地上的老人,伸手就要去搀扶,嘴里说着:“我的姐姐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忽然想要自己走路了呢?来来来,你别动,我把你抬到床上去。”
老人摇摇头,神色焦急地说:“别管我,先把他们三个抬出去,晚了就出人命了。”
我口不能言,躺在地上替老人念了几百遍佛,求神佛保佑她多活上个十年八年的。
小刘和男人把我们三个人挨个抬了出去。当我的身子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那道寒线顿时停止住了。
只不过,只是停止而已,它并没有退去,它卡在我的身上,我渐渐的感觉到,被寒线漫过的部位渐渐没有知觉了。
等男人和小刘把老人抬出来的时候,老人焦急的说道:“你去找一只公鸡,割了脖子取血,要快点,这几个人身上有很厉害的阴气,晚了就救不回来了。”
男人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从鸡笼里面取出来一只公鸡,随后将它杀了。
他接了一小碗血,随手掰开我的嘴巴,就要把血喂给我。
老人气的直拍床:“蠢货,他现在虚成这样,你直接喂他鸡血,这不是让他死吗?抹在身上,把血抹在身上。”
男人答应了一声,把鸡血一点没剩,全倒在我身上了。
我感觉皮肤上面像是燃起来一堆火,这火**辣的,一点点的,将那些寒气逼退了。
男人接连不断的宰了三只公鸡,将鸡血全都倒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了。他一边干这个,一边问小刘:“这个公鸡的钱,你得给吧?”
小刘连连点头:“给钱,肯定给钱。”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手底下更加利索了。
我们三个人一直躺倒天色微明的时候,才终于可以慢慢的坐起来了。我向男人要了一碗热水,慢慢的喝了下去。一股热流沿着身体灌了下去,沁暖了心肺。
我不由得叹了一声:“死里逃生啊。”
薛倩也一副后怕的样子,向老人说道:“多谢了。”
老人把尸牙吐出来,还给我,说道:“当年我如果早点知道这个法子,也就不会这么快老去了。”
她感慨了一番自己的身世,然后向薛倩说道:“你和当年的神秘人,肯定大有渊源,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见到他,代我向他致谢,就说曾经被他救命的陈老婆子,每天吃斋念佛,求神佛保佑他平安呢。”
薛倩点点头:“一定,一定。”
然后,他奇怪的说道:“不过,你不是告诉我说,我身上的凶神会自己走下来吗?怎么刚才他控制了我的身体呢?和你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差点把我吓死。”
老人笑了笑:“小伙子,你才多大?能请得动这尊凶神已经很不容易了。等你有那位神秘人一般大小的时候,或许这凶神就可以从你身上走下来了。”
我们在老人家一直呆到中午,温暖的阳光将我们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我们这才拍拍衣服,站起来道别。
小刘将身上的钱全都掏了出来,一半给了那男人,一半给了我。说是要报答我们几个的救命之恩。
之前他带着这些钱准备让王姐住院的,所以数目相当不菲,那男人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而我自然也很想揣在兜里,可是我毕竟是有大学文凭的人,我要面子,所以假意推辞。小刘不由分说塞到了我怀里。我则顺坡下驴,一边做出为难的样子,一边心花怒放,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老人把王姐叫过去,像是看自己的亲人一样,说道:“咱们俩同病相怜啊,不过你比我要幸运。你这鬼胎日子还短,对身子的害处还不是太大。回去好好养着,就当自己真的坐了一次月子一样。这辈子,你再也不能碰阴凉的东西了。”
王姐点点头,答应下来了。随后,我们离开了这里。
这里已经算是市郊了。很难打到车,我们等了很久,终于拦到了一辆。四个人挤了上去,一路喜气洋洋的向回赶。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薛倩在不住的发抖,我问他:“老薛,你怎么了?”
薛倩扭过头来,向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想到,没想到昨晚上的鬼胎,还没有完全化去,娘的,现在发作了,早知道不走了,多待一阵子。”
我一听这个,顿时急了,叫道:“现在怎么办?”
薛倩咬着牙说:“保健品,去保健品店。”
司机一脸诧异的回头看了看薛倩,然后一踩油门到底,风驰电掣的向市区驶去。过了几秒钟,我听见他问道:“几位,别怪我多嘴啊,我是实在好奇。这哥们什么情况?怎么买那种药,能急成这样?这是多少年没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