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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回到和黑鲨约定的地方,这个时候已经是华夏国京城时间下午的四点三十,按照时差算来,一号区域才是上午的九点。海面上应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吧。置身于黑乎乎的大洋底,还是非常渴望光明的陆上生活。
没有多等,叶天就发现一片黑压压的鱼群迎面而来,其数量已经不是用万来形容了,估计得是上几十、百万之多。当头的正是黑鲨。
“守护者,我们来了。”黑鲨亲热的挨上叶天的肩膀。叶天摸摸它的鼻子表示奖励。
“吃油的鱼来了,守护者。吃油的草在海面上。请下命令。”
叶天有点汗颜,因为开始给黑鲨的命令是要它把吞食原油的鱼类和藻类都带到自己这里来,自己竟然忘记了藻类如何能潜入海下几百米呢。
“你很棒,黑鲨。现在你去海面上,让海澡吃掉浮在海上的油。”
黑鲨甩甩大尾巴,向海面而去。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呢?”看着这群黑压压的鱼,叶天实在不知道它们的名字是什么。
“油鱼,油鱼。”鱼们嚷嚷着。
这个名字倒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些油鱼的胃口如何了。看着这些油鱼,数量虽然多,可是体形却不怎么大,普遍都只是一尺长左右。
看来只有带它们到泄漏点,才能知道它们的本事了。叶天招呼一声,身后的油鱼群随着他向十公里外的泄漏处游去。
越接近地方,叶天越感受到海水里那种难闻的原油味道。而身后的油鱼群却兴奋了起来,纷纷超过了叶天。想不到它们的嗅觉倒是挺灵的。
叶天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不能适应混合了原油的海水,粘在身上特别的不好受,并且要命的是,叶天感到了呼吸产生了困难。原因就是原油能够堵住毛孔口,使他不得不再往后退。他干脆脱下了潜水服,也许这样就可以使呼吸顺畅些。
围着泄漏点转了一圈,叶天发现这几乎呈一个圆锥形,圆锥的顶在海底,约有五百米的直径,越往海上,这个黑色的柱形就越大,按照曾大校的介绍,海面上已经污染了二十来平方公里,源头就是在这了。
叶天惊喜地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油鱼扑进去,五百米直径的黑色源头开始缩小,是以那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要怎么样才能更快的发现泄漏点呢?这几百米高的黑色油柱,如果只是靠油鱼这种吃法,估计得花上好几天。已经泄漏出来的原油可以慢慢消除,关键是先要找到原油的泄漏点,堵上了才能最终消除这场污染。
想到这里,叶天向着不停吞食原油的油鱼喊道,“从贴着海底的位置开始吃油,上面的先别管。”
原先在上部的油鱼群调转头,加入了下面的队伍。
有如蚕食桑叶一般,一点一点的,最底下的原油柱,慢慢缩小到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最后在四十来米的时候,就再也不能缩小了。
对了,泄漏点应该就是在这个四十米直径的地方了。因为地方的缩小,已经挤不下数量众多的油鱼了。叶天于是把它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向上,去吞食原先泄露出来的原油,另一部分就守在这个位置,吞食新泄出的原油。
在这里的海底,原先的黑色油柱,已经被从底切断。泄露点是找着了,只是毕竟还是有四十来米直径的一个圆形,也就是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范围。并且这里原油的浓度要大得多。叶天发现,油鱼们吞食几口,就得撤出来,游到一边,大口的喝着海水。看来是太浓了,连油鱼也受不了。这里的油鱼分成了好几个梯队,一队饱了退出,另一队就再补上。始终保持着泄漏处不扩大面积。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油鱼总有吞不下原油的时候,不堵上泄漏点,这里的污染仍然存在。找什么样的东西来堵上呢。看看周围的海底,除了海沙,并没有大型的石块。而那些如树枝一般的珊瑚也没有用处。
焦虑地不停思考中,叶天也没有能够想出好的办法来。看来还是把黑鲨这些真正的海洋主人叫来,看看它们或许会有什么好的办法。
听到命令,黑鲨带着它的手下,数百条重达上吨的鲨鱼一同潜下来。
这些鲨鱼们围着叶天游着,就如一艘艘小型的潜艇。
对了,我太笨了,那樱花—7号不是如一堆废铁一样沉在不远的海底吗,拿它来堵上,或许会起作用。叶天眼睛一亮,只有牺牲自己开始的想法,看来倭国的潜艇自己也占不了便宜了,还是处理眼前的事重要。
叶天带着黑鲨它们来到了潜艇的位置。这里距离泄漏点足有十公里之远,不过将它推过去,想来不是难事。一是海水有浮力,可以减去不少重量,二是有黑鲨这些海中大力士在。
在叶天的组织下,黑鲨和它的手下,有的用脑袋顶,有的用身体去靠,将潜艇缓慢地推动起来。于是海底下就出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力士推潜艇画面。叶天没有和黑鲨它们一起推,他在前面拨正着潜艇的方向。随着推力的越来越大,在越过低下去的海底面时,潜艇有了短暂的漂浮,借着这个机会,向前移动的速度更快了。
花了近半个小时,叶天和黑鲨它们终于把潜艇给移到了泄漏点边上。
油鱼们还在不停地吞食着,可是也有一些油鱼已经远远地躲开,嘴里嚷嚷着,“饱,太饱。”
“黑鲨,来,我们加把劲,把这个大家伙推到油里面去。”叶天不再迟疑,钻到黑鲨的旁边,喊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
鲨鱼们也从来没有这样一起集中起来推着一个比自己个头大得多的笨家伙,都感到很兴奋。现在守护者参加了进来,它们就更兴奋了。
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之下,这艘重达万吨的潜艇轰隆一下,被推入了泄漏之处。贱起的原油粘得黑鲨它们和叶天一身。
叶天使劲地擦拭着身上粘着的原油,可是太浓,海水根本稀释不了。他感到了一阵眩晕,这是缺氧的信号。浓稠的原油已经堵塞住他身上百分之九十的毛孔。
这在叶天急着擦拭的时候,数十条油鱼游了过来,它们的嘴唇在叶天身上吸吮着。叶天在一阵麻麻的感觉中,发现身上的原油被油鱼们一点点的吸干净了。清爽的感觉真好。
消除了身上的原油,叶天看向刚才的杰作。潜艇正好被完全地推了进去。泄漏点的大圆形,已经被切割成几个直径不超过两三米的冒油点。虽然油还在冒着,可是已经比起开始要小了好多。
成功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堵住,但是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叶天跑过去拍拍黑鲨它们黑黑的脊背,一起庆贺。
可是就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啪”的一声,本来只有一米左右的一个冒油口,突然发出一声响,口子增大了一倍。
不好,叶天知道,这是原油原来的泄漏处被堵上后,在油压的作用下,寻找新的突破点。不完全堵死,又会形成新的一轮连锁反应。
去哪里找东西来堵上,叶天的手边已经没有潜艇,也来不及联系海面上的曾大校,何况他的潜艇上也没有什么可用来堵冒油口的东西。叶天胡乱地抓起海底并不大的石块,扔向冒油口,可是他的这个举动并没有什么效果。眼看着又有几处冒油口被油压挤大。
叶天的焦虑,感染给了海底的黑鲨,油鱼们。油鱼不管是已经吃饱了的,还是已经快要吃饱了的,都冲进了新的冒油口,大口大口的吞食着。哪怕吞下去的原油顺着它们的嘴边流了下来,可是没有一条油鱼退缩。而已经开始有一条条肚子涨涨的油鱼漂浮了起来,身子一动也不动,任由海水托着向上浮去。这是因为吞食进了太多的原油,已经死去。可是剩下的油鱼们义无反顾的还在不停的吞食着。
就在叶天被油鱼的举动震撼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黑鲨的声音,“守护者,我去了。”
就在叶天还没有反应过来,黑鲨带着数条鲨鱼,一头扎进了冒油口。
“不,黑鲨,你们回来!”叶天悲怆地大叫道,可是已经晚了,黑鲨它们的身形消失在了冒油口,只留下尾巴在外面扇着。它们的头和身子的大部已经填进了冒油口。扇动着的尾巴也很快地停止了扇动。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潜艇的周围倒栽着一个个黑色的大尾巴。
而油鱼们也不是在吞食原油了,他们瘦小的体形去填补着黑鲨它们填充后留下的一个个细小的冒油口。
冒油口被堵住了,海底的油腥味也渐渐淡去。叶天没有动,鲨鱼们也没有动,油鱼们也没有动。
他们都安静着,为黑鲨它们默哀,也都准备着,随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堵住可能的新的冒油口。
叶天默默地将右手抬高,对着黑鲨和它的同伴们行了一个军人的最高礼节。虽然黑鲨它们不是人类的一员,也不是一名军人。但是它们的行为,却已经远远胜过绝大部分的人类。
叶天也在自责着,自己身为海洋的守护者,却从没有关注过海洋,这次的原油泄露,如果不是执行任务,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甚至于在黑鲨它们推着潜艇的时候,自己竟然还会产生可以动用黑鲨这些大力士为自己荒岛的改造提供劳动力。
为自己的自私而在深深地内疚着,更为黑鲨它们的行为深深的感动着。同时一股滔天大火也在熊熊燃起,对事件的始作蛹者,可恶的倭国人,叶天想,自己绝不能轻易地放过。海合会,倭国,你们就等着我的复仇大火吧。
叶天把眼前的情景深深地刻进了大脑中。
而身处海底的叶天不知道的是,海底的一举一动,已经在方娅娜的潜艇、在华夏国、在整个欧盟国家、在人类与海洋发展合作组织所有的成员国内,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