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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易泉诧异的是,直升机所飞去的方向居然是自己上次去寻国宝的自然生态保护区,峰峦叠嶂,蜿蜒崎岖,但方位明显不是他跟洪哥战斗之处,而是向北距离二十公里处,一片相对潮湿的森林内。
直升机在山顶的一块巨大岩石上降落,易泉等人先后跳下来,举目望去,赫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里围着一圈雪白色的带子,不必多想便知是所谓的“案发第一现场”。
直到这一刻,易泉仍然久久无法释怀,严格说起来跟洪哥虽然只有两面之缘,却也惺惺相惜,所谓英雄惜英雄,但他怎么就死了呢?若是不解开这个谜团,易泉简直寝食难安。
方圆十多米的警界线内,被人挖了一个大坑,在烈日烘烤下,泥土仍有些潮湿,看得出刚被挖开不久。
一直沉默的秦磊终于开口道:“正如你所见,洪柳卓的尸体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因为时间仓促,他的尸体已经被运回我们基地的化验室了,直到几个小时之前,我才查到他之前曾跟你在这片山林里交过手,那里的痕迹现在还清晰可辨。”
易泉紧皱着眉头,黯然神伤,说道:“你能查到他生前跟我交过手,我并不奇怪,但我奇怪的是,尸体埋在这种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秦磊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问,道:“洪柳卓是隶属我部下的卧底,而我们派出去的卧底,都会在体内植入一种最新型的微型追踪器,以及监听器。”
“原来如此,有追踪器和三维定位技术,的确不能找……监听器?”易泉想到监听器时,又是恍然大悟,道:“所以我当时跟他的对话内容,你们都全部听见了。”
“是有录了下来,但因为距离太远,在他卧底期间,我们一般都无法第一时间监听内容,直到运回他的尸体,取出里面的微型内存卡之后才听到的。”秦磊道。
尽管心里早有底,可从秦磊口中确认了洪哥的卧底身份时,易泉的心仍不断地滴着血,这么一个人才,为何会死得如此突然。
“既然有录音,你应该知道他不是我杀的,不知道我可以协助你什么?”易泉悲伤之余已顾不上自己的语气好不好听,既不满又带刺,脸色十分难看。
秦磊察言观色,只觉惭愧不已,连忙解释道:“易泉,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请你帮我这个忙,查出幕后的凶手是谁。”
“查出幕后凶手?你也误会了吧?我既不是神探,也不是义工,对于洪……柳卓的死,虽然我也很愤怒,但查凶手是你们的工作,我并不擅长这个。”易泉一根肠子直到底,只要他自己不乐意,或者心情不爽快,就算是国际特工华夏分部副部长也没有面子给。
秦磊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易泉,似乎知道他还没说完。
短短几秒钟沉默下来,易泉也没敢对视秦磊的眼睛,只觉心里隐隐作痛,才发现自己情绪之高涨,根本就口是心非,更发现对方的眼睛实在够毒,几乎看穿了自己的内心。
易泉缓缓合上眼睛,悲痛地叹了口气,道:“不过我还是有兴趣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死的?难道因为任务失败,那些人就杀了他吗?”
秦磊好像等的正是这一句,顿时眼睛一亮,道:“绝对不会,洪柳卓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管对我们还是对敌人来说,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据我得到的情报,那个杀手组织也绝对不会因为执行任务失败就杀掉手下,根据我的分析,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可能。”
“杀手组织?”易泉瞪大眼睛,震憾不已,瞳孔渐渐收缩,心里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悚然失色,除了满腔的愤怒之外,居然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那种难以形容的兴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有一个叫‘孤狼’的国际杀手组织,我们花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把它连根拔起,前两年好不容易让洪柳卓混了进去,以为胜券在握了,谁知道却发生今天这种事。”秦磊正色对易泉道。
孤狼……真他妈欠扁的名字,在我‘嗜魂神王’奇袭队队长当道的年头里,居然敢起个这么装蛋的名号出来为非作歹,分明是挑衅老子……易泉心里的杀意和滔滔怒火彻底燃烧起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易泉压抑着愤怒淡淡道:“我当然听过,想不到他会是‘孤狼’的人……”说完,神色黯然地看着地上的坑。
秦磊抬头看着眼前茂密的森林,又唉声叹气起来。
易泉突然又道:“你刚才说只有一个可能,是什么可能?”
秦磊还以为对方听漏了自己这句话,刚感到心情不悦,幸亏对方还是留意到了并有此一问,才略带欣赏之色,回道:“这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卧底身份被人识破了。”
易泉又是大吃一惊,虽然自己并没有当过卧底,或正确地说应该是没有尝试过危险指数像洪柳卓那么高的卧底工作,但也知道凭洪柳卓卧底两年多都一直安然无事,绝对不可能在今天露出马脚。然而,究竟又是什么原因使他身份曝露?
越来越多的疑问,使得易泉开始有了拔刀相助追查到底的冲动。可惜的是,如果何家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有个短假可放,最迫在眉睫的事情还是调查害死自己八个兄弟的内鬼,又怎能分身去管别人的闲事?
类似的纠结心理,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总能缠上易泉,使得他烦躁不已。
“他的身份是怎么被识破的?”易泉心不在焉地说道,有种感觉告诉他秦磊也许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料秦磊的回答却是:“我也不知道,至今我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露出破绽的,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大意的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大意,那就肯定是被人出卖了。”易泉道。
“但问题是,除了我们内部人员之外,谁也不知道他叫洪柳卓,谁也不知道他是卧底,其实‘洪哥’并不是他的绰号,而是他的卧底身份,在外面这个就是他的真名。而自从他成功混进去并取得对方的信任后,我们所有对付‘孤狼’的行动都搁置了,为的就是等待那一个机会。”秦磊道。
易泉听完,开始还不置可否,想了一会却冷笑道:“内部人员,也不见得不会出卖兄弟。”
“不会,我们自己的队员,自己清楚,我可以用人头保证,绝对不是自己人干的。”秦磊自信满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