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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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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处疑惑她也心中不解,她虽然早被立为皇后,但其实和纳兰述并没有举行大婚,以纳兰述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补给她一个婚典,但事实上他一直没有提。

    难道……

    “小珂,什么叫傻叉?”纳兰述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哦,就是英明神武睿智可靠玉树临风潇洒无双的意思。”

    “哦,我也觉得。”纳兰述微笑,“大荒泽来信我也看过,为表感谢,我已经命人送了回礼。”

    君珂抓着玫瑰红信封,一边匆匆看一边心花怒放地想,这世事真奇妙,原来两人的信早就到了尧国,却最终在三年后几乎同时到了自己手里,这是不是预示着,姐妹们相见之期不远?

    随口答:“送了什么?大波喜欢化妆品。”

    “美男十二名。”

    “这个也不错。她会满意的……在哪选的?”

    “野人族。”纳兰述微笑,“高壮、完整、不油光水滑,且个个十分傻叉。”

    君珂:“……”

    看完景横波的信,君珂将两封信都小心翼翼收起,一边欢喜一边忧愁,欢喜几个死党看来都混得不错,姐妹们各自在所在地域呼风唤雨,果然穿越金手指万能定律依旧不破,忧愁的是大波还是这么不靠谱,送个信还能耽搁几年,信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连将来怎么去大荒泽都不知道。

    不过几年之内,她都没有空去寻找朋友,纳兰述的病是个沉重的心事,就算手术成功,后续的调养也一刻不能马虎,如果他顺利渡过了前五年,报仇的事也该提上日程,这么一算,姐妹见面又觉得遥遥无期。

    只能指望她们来找自己了,君珂叹了口气,有点怨怪那几个,都在忙什么呢,虽然路远,抽空来一趟不成吗?

    她去了御书房,给两个死党各自写信,下笔激动,墨汁浸染得一团一团,撕了写写了撕,用了半夜时间才写完信,当即吩咐晏希用最可靠的尧羽卫将信送往大荒泽和南齐东堂。给文臻的信也有一封,虽然不知道她的地址,但确定在东堂,听柳咬咬说,她的东堂属下,原先陷阵营的士兵,都听说过文臻,原先的东堂食神,改良了东堂几乎所有的菜色,推广大棚种菜,给东堂人丰富了饭桌,有段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后却突然销声匿迹,据说卷入了一场天大的麻烦,几起几落,很是腥风血雨了一番,如今只能猜测还是在东堂京城,具体身份位置却不清楚。

    找人这种事,尧羽卫还是靠谱的,君珂不担心,只是想着境遇最神秘的文臻,这个慢吞吞老实相其实却一肚子坏水的蛋糕妹,做蛋糕也能做出风波?

    她写完信,舒展下筋骨,身子向后一靠,不知道撞到什么,吱嘎一响,身后

    一处暗柜,慢慢打开。

    君珂起身,注视着暗柜,里面只有一卷画,她将画取出,画上人云鬓花颜,面貌清秀,似她又非她。

    这是三年半前纳兰述记忆中的君珂。

    君珂手指慢慢抚摸着那画,画很细致,细致到每一根头发都清楚地画了出来,甚至连仅有的一两件首饰上的花纹,也细细勾勒,作画人似乎很有空,将一副人物肖像画到细致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而且墨色浓淡不一,几乎每一笔都有不同,最早的一笔颜色已经很淡,竟然像是一天一笔,长久时间才画成。

    画卷最下端没有印鉴题跋,只有一句话。

    “小珂,但望我画完这幅画,你便回来。”

    近三年半的时日,一天一笔,勾勒而成,他执着画笔,始终不肯断绝希望,宁可将头发一丝丝地画,将首饰纹路一点点地添,似乎要靠那般笔触的延续,来延续着对她的等待和希望。

    头发没法再画了,就画首饰,首饰无处再添花纹了,就画衣裳。

    只要这画不完,她就会回来。

    君珂抿着唇,将画慢慢卷起,抱在心口,仿佛那是一只暖炉,暖着内心深处的痛,又似乎是一柄剑,戳着内心深处的痛。

    他等了太久,她终于回来,可当她回来,属于他的时光却又无情地眼看要从他手中溜走。

    君珂慢慢将画收回暗柜,靠在柜身上,良久之后,推开窗。

    冷风立即呼啸而入,君珂的眼光落在窗下,一片乱石地上。

    御书房外就是御花园外的一角,四季都有繁花盛开,唯独这靠近书房右侧长排隔窗之下一块地方,毫无花草装饰,光秃秃一片地面,乱栽着一些石头,石头也不是观赏石,随意地插入泥土,都插得很深,看起来像是被人以内力掷入地面,和御花园繁盛华丽的景象,格格不入。

    君珂突然从窗口跳了出去。

    她很熟练地跳到那块石子地上,注意不要踩到任何石头,闭上眼,蹲下身,很随意地挖出一块石头。

    石头下是一个金丝袋子,袋子里一张信笺,保存得极好。

    君珂慢慢打开,从回宫开始,她发现这一处地方,便每天都来挖一块石头,摸到什么是什么。

    “……小珂,你给我两地书,我便给你真正的两‘地’书,花会谢,月会缺,但保留在大地里的心思,沉厚永存。”

    那些保留在大地里的心思,数年后被慢慢起出,再珍重埋下,属于彼此的记忆,永不腐朽。

    君珂将信看完三遍,收回金丝袋子,埋回原先的石下,这段日子,她每天就是靠这些信,振作精神,回去继续和纳兰微笑以对。

    坐在冰冷的地上,四面石头环绕,她心里很空,又似乎很满。

    柳杏林已经和她提过,几天之内就该给纳兰述手术,如今身体调养得正是合适,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纳兰述开口。

    她怕一旦明说,会令他压力过大,他可能会因为手术本身失败的危险而拒绝。

    他不是害怕手术本身,不是畏惧生死,他也许宁可苟延残喘和她相伴几年,也不愿意可能立即死在她身边,更不愿意这死亡和她有关,令她终生背负罪孽。

    她也没法和他坦然说这手术很安全毫无危险——纳兰太精明,根本瞒不过。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犹豫?就算最初下定决心要挽救他,但随着日期临近,她越发忐忑畏惧。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何况是在这医疗设备远远跟不上现代水准的古代,成功几率只有现代的一半,如果成功自然是邀天之幸,可如果失败……

    她激灵灵打个寒战。

    如果失败,那就连最后能相伴一起的一两年都没有了……

    是痛下决心,冒险一搏,于微弱的几率中寻求一份长相厮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