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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眼睛一翻险些晕过去——这就是元帅常常提起的爱犬?是元帅在面对某些纠缠烦不胜烦之后公开昭告南齐要娶的那一位正室?是大公要亲自奉茶的正房大妇?是他们的正牌夫人主子?
哦天哪,还是在尧国继续当乞丐吧……
又是人影一闪,一把将看见未来元帅夫人准备晕倒的信使给抓了起来,“信呢?”
信使一抬头,便看见衣着简单的女子,神情急切地盯着他。
那简单到近乎朴素的衣饰让信使有些恍惚,对方过于无暇的容貌也让他犹豫——似乎和元帅交代得不一样啊,元帅说君珂耳后近颈部位有一点小痣的,现在怎么没有?难道认错人了?只不过同名同姓?
“认错人了。”信使摸信的手缩了回来,木然一点头,“抱歉。”转身就走。
君珂哭笑不得看着那家伙的背影——太史古怪,她的手下也这么变态?
“太史阑还好吗?”
信使停下脚步,再回身时,眼底发红。
终于可以不做乞丐了!
黑白相间的信封拿在手里,很薄,君珂毫不意外,太史阑惜字如金,写信自然也不可能长篇大论,她将薄薄的信封在手中捏紧,心中一阵热潮涌动。
六年了,最初一年她一直在四处寻找,后来便因为发生了太多事,不得不将寻友的心事搁下,然而内心深处,对于她们三人,无一日不牵念,四年前间接得到过文臻的消息,还曾动念去东堂寻她,又想着那两人音讯全无不知身在何处,忽然就接到了太史的信,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她欢喜到不能自控,眼底微微泛出泪光。
信使有点震动地看着,想起自己那个标枪般的女主子,在将这封信交给自己的时候,冰山般的脸上,也曾一掠而过的微微兴奋的神情。
当时他以为眼花,如今看君珂眼底的水光,才明白有一种情谊深厚绵长,只在内心深处。
君珂站在街边就匆匆拆信,甚至等不及回宫,太史第一句会写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许是问幺鸡……
“君珂,幺鸡被你养瘦了没有?”
君珂噗一声笑出来。
“有机会带它来给我检查,瘦一毫克你就别想再看见它。我在南齐,信使会告诉你我的位置。”
“我现在不错,希望你也不错,否则别说你认识我。”
“听说你有男人了,听说大燕男尊女卑很厉害,别丢女人的脸,否则也别说你认识我。”
“你若不能来,也许我会来,来了若看见你不好,就把尧国顺便灭了。”
君珂把短信匆匆收好——这信可不能给纳兰述看见。
“辛苦了,跟我回宫吧。还有些事要问你。”她瞟一眼信使,从那造型中可以确定,穿越后的太史,越来越坑爹了。
“君皇后。”信使算了算时辰,肃然道,“两个时辰,我只能容您垂询两个时辰便立即要启程回南齐,这是元帅大人的规定,她说两个时辰,足够您问清楚她的所有情况,之后我一刻也不能耽搁,必须立即回去,否则以军法处置。”
君珂咳嗽,“可是你已经耽搁了三年半了呀。”
“那是意外事故,元帅会理解。”
“可是你迟一点回去太史也不会知道。”
“天知地知我心知。”
君珂:“……”
两个时辰后,君珂充满敬佩地命人送走了那位可敬的信使,并赠送了大量金银以做补偿——那孩子被太史亏待得太厉害了……
遥望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君珂对变态的太史再度充满了崇拜——这货不能成功才叫天理不容啊……
君珂心情极好地回宫,高兴太史有信来,高兴她没有要回幺鸡。
太史总是面冷心善的……好吧,对死党善。
“我回来啦!”君珂高高兴兴跨进殿门,纳兰述在桌前看奏章,下笔如飞,奏章流水般从指间越过,七八个侍应书记满头大汗手忙脚乱,险险跟不上他的速度。
灯光打在纳兰述额角,俯下的脸只看见两道斜飞墨黑的眉,英锐地挑起,眉下偶尔抬起的眸光平静沉和,偶有犀利光芒一闪。
君珂在门槛上停住,有点着迷地看着纳兰述,都说沉思和办公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险险她刚才就失去呼吸。
“过来。”纳兰述抬起头笑看她,招招手。
君珂此时才看见他眼下有淡淡黯青,脸色也有些苍白,心中一痛,上前将奏折收起,“好了好了,下班下班。”
顺手招呼侍立一旁的韩巧,“单子呢?”
韩巧抿嘴笑着上来,抽出一张长可及地的单子,纳兰述脸色一苦,扶额道:“小珂,你实在太变态了……”
君珂不理他,和韩巧凑一起,认真地拉开那单子核对,单子上是她亲手画的表格,清楚地标出时辰、药品、补品,都是按照柳杏林的规定,纳兰述每天要吃的东西。在每栏药品补品之后,都有一个空格,现在每个空格后面,都打个勾。
“辰时、卯时、酉时三次服药,亥时的猪肚百合羹、戌时的乌梅芝麻粥……”君珂一项项核对,忽然眉毛一挑,“嗯?前天申时的龙井郁金茶后面怎么没打勾?”
“那天我腹泻,不适合喝茶。”纳兰述过来,抱住了君珂,“好了,管家婆,下次我补回来,嗯?”
君珂眉开眼笑摸摸他的脸,“可好,没瘦。”
纳兰述把唇凑上去,韩巧唰一声不见了……
“小珂……”声音呢呢喃喃,“有好东西给你看,来……”
“骗人……”低低的喘息声,“每次你都这么说,然后趁机……耍流氓……”
“不看?真的不看?”
“不看,再不要上你的当……”
“那就扔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一样东西被塞进了某处地方,“这颜色很艳,试试配你的肌肤……”
“啊!”一声尖叫,“别!”
“不是说不看吗……”
“浑蛋!”
“我帮你拿出来……”
“浑蛋!”
好半晌君珂衣衫不整冲出帘子,手里拿着玫瑰红的皱巴巴的信封,也不知道在哪揉得不成模样。
她悻悻将衣服整理好,眼神却有点疑惑——纳兰述和她耳鬓厮磨,常常难免情热如火,她现在也无所顾忌,他想要随时可以给他,可他却总在关键时刻收手,是力有不逮,还是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