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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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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纵横,削铁如泥,水下马车的洞口,终于可以过人,君珂脸色却苍白发青,水下时间过长,她已经快要深度窒息。

    洞口扩大,纳兰君让并没有立即出去,一转身,抓住了君珂。

    随即立即将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窒息将死的君珂,只感觉到唇上一冷,随即一股热流涌入,体内气息一畅,那种巨石压身沉沉窒息,大脑空白热血将炸的痛苦感受,顿时减轻。

    随即纳兰君让脚一蹬,抱着君珂最快速度冲出马车,纳兰君让在上君珂在下,身子将要穿出马车车身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霍然一道黑影自下而上向君珂撞过来。

    车内最后居然还有道死亡杀手!

    那位置如果君珂挨实了,后心便是一个血洞!

    两人正在横身冲出的姿势,无法应敌,百忙中纳兰君让横臂一挡。

    头脑在此刻清醒的君珂,清晰地听见骨裂的声音。

    纳兰君让手一松,匕首掉落,君珂一手接住,握在手中,百忙之中在板壁上匆匆一划。

    脚一蹬离开马车冲入湖水,死亡危机一去,君珂下意识便要看纳兰君让的伤,随即发觉此刻,纳兰君让正在吻她!

    最初的内力渡气已经过去,纳兰君让却没有放开她,反而更深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狠狠压在自己胸膛下。

    撬开齿关,畅游深海,他此刻强势冲入,竟是一派毫无顾忌的决然。

    将怀中人紧紧箍住,牢牢捧住她的后脑勺,他把自己的全身重量压上去,姿势却珍重捧起,强势而又温柔,他的舌尖刷开她如珠似玉的齿,邂逅温软灵巧的舌,刚一触及便觉得熨贴到心底,却又轰一声似要被烧起,明明四面是冰冷的水,刹那间却觉得不过是温暖的绸。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舌尖相触那一刻下意识惊慌地要逃,却被他围追堵截,不容退却,他生平第一次强势占有,却也毫无生疏畏怯,攻城略地,逐浪追波,齿间相撞发出细碎的微音,他的吻狂热近乎凶猛,进出随意,卷掠万方,近乎霸道地肆意品尝她的芬芳甜美。

    四面的水波压过来,细腻如彼此的肌肤,不知何时衣襟被水流冲散,烟青水绿,飘摇交织在水深处,似柔曼水草,摇曳风情。

    哗啦一声,眼前一暗,已经被水顺势冲进了那个相通的洞,空间变小令他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内心忍不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危机之中,相夺一吻。

    这不是他纳兰君让,这是他,纳兰君让。

    不是那个肃然岿然,不为所动的纳兰君让;是那个藏于内心深处,并没有绝情绝欲,有所渴望却因为太多限制,不敢奢望的纳兰君让。

    这一生他循规蹈矩,从不行差踏错,为大燕之愈,做永无错误永无个人之纳兰愈。

    临到头来,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并非挟恩图报,也非强势压人,不过希冀一生最后,有所留念;不过不想一生最后,空留缺憾。

    他想要的女人,注定要越行越远,沧海之上,明月之下,她行去如一叶扁舟,而他是被抛在她身后的浪。

    生命也将如浪花,在此刻消亡。

    “逐日”之剑,嗜血神兵,只有以心头血浇灌,才能将其唤醒。

    这是他多年来随身的辟邪之物,却从未想过要真正启用,毕竟,那需要以生命为代价。

    然而今日一抔心头热血,名剑尘尽光生,热血流出的一刻,他心头忽然一阵空。

    无处抓挠的空,生机和热力,霍然成风。

    从来这一身,到头那一日,生死这一关,终于近在眼前,水底那一霎,他清晰地听见生命如流沙速泄,刹那虚空。

    这一生将到此结束了吧?

    可这一生他又留下什么?

    爱恨痴怨,从来都是别人,他不敢有,不能有。

    他曾想留下那恨,支撑他漠然前行到底,不必被失落苦痛折磨,在寂寞高旷的崇仁宫遥听天尽头的笙歌。

    他想恨她。

    恨她决然而去,恨她再三欺骗,恨她利用他的心软,恨她害死了自己最忠心的护卫。

    这么恨的一霎,他想过让她死,君珂不会缩骨,而他能。那个洞口,他可以钻出去。

    君珂若死,才是皇朝之福,姑且不论日后她的发展,最起码,现在就可以打击云雷和纳兰述。

    正确的抉择,有利的时机,他只需要不出手,便可以解决这个注定和他敌对的皇朝之患。

    天经地义,却,终究不能。

    看见她拼死拦马车,看见她为他滞留不逃,看见她发疯撞板壁,看见她决然又怜惜的眼眸。

    恨而不能,爱而,不得。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身前躯体柔软娇小,恍惚熟悉,他有点讥嘲地想到,他曾经在狂喜冲击之下,抱过她一次。

    如今在生死之前,他想吻她。

    那就吻吧。

    错过这一次,没有来生。

    他俯低自己,将最后的内息和热力,哺入那女子的唇,他压迫的力度决然不容退让,让自己的气息饱满占据此刻她的天地,不求永久,只求这一刻,她只属于他。

    一生里,第一次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肯放手,不去考虑任何其他。

    或者,最后一次。

    流水汩汩,冒着晶莹的气泡,洞内无处挣扎,她被这样的压迫引得微微气喘,像刚上了松香的琴弦,到处都是新鲜的颤栗。

    身上的人突然也颤了颤,钳制的力道一松,君珂立即用力一推。

    这一推,竟然就将纳兰君让整个人都推了出去,撞在洞壁上,一片鲜红漫开。

    他头向后微仰,漂浮的姿态不像活人,君珂大惊,赶紧扑过去,一把抱住他,感觉怀里的人身躯慢慢地软下去,气息轻轻地散开来。

    君珂一看他惨白的脸色,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拼命一阵游水,突然看见前方光亮,赶紧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上头是个洞口,月光清冷地洒下来。

    君珂此时只想赶快逃出,赶紧背起纳兰君让,攀着洞壁爬了出去,爬出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想给尧羽和纳兰述留记号,但又怕锦衣人追过来,一看便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也怕尧羽独门记号落在那厉害锦衣人手里,万一趁机搞出点什么花招来,可就害了尧羽卫了。

    她想了想,爬出地面,将四面山石翻动一下,在不太明显的地方留了记号,她不敢在洞口边停留,背着纳兰君让,飞快奔入山林。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山林中,底下哗啦一声水响,另一个洞口开启,纳兰述一行游了过来。

    他们本可以来得更快些,奈何黄衣少女接连来回游了两次,太冷,气力不继,拖慢了大家的速度。

    锦衣人认为纳兰述不会从水底上来,纳兰述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还是从水里走——二货,爷的想法虚虚实实暗含天机,你猜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