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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脑袋,也越来越疼。昨晚在阁楼上吹了一夜冷风,今天胡乱吃了药强撑病体来签字,到酒店的时候下了雨没带伞又淋了雨,到现在,衣服还是湿哒哒的。我觉得我这些天,还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头痛的厉害,就像有一根大棍子在里面搅一样,直搅得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在酒店面对蒋良的时候,我还能忍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不好的神色,但是现在,我撑不住了。
趁着红灯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外面的街道,想看看我在哪里。我郁闷的发现,这里离蒋家很远,离我娘家也不近,我不能立刻我去妈身边,也不能去找我儿子。眼看撑不住了,再开下去就要出事了,我也琢磨着下车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衣服什么的。不然,我可不想落得个撞车的什么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看到蒋良给我的钥匙,我想起来蒋良的房子就在这附近,或者说,我儿子的房子,就在这附近。蒋良说他不会再在那里住,既然他连律师都能找,现在那屋子想必搬空了吧!我去洗个澡休息休息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毕竟都是我的房子了呢!
我虽然没去过那屋子,却知道那地址,我决定去看看。车子七拐八拐,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那个小屋。如同几年前我去跟踪汪乔乔的那个小区一样,有钱人的小区,门卫都是森严的。我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说我是新搬来的住户,那小哥儿,倒是也没有过多的为难我。
很快就到了蒋良家,哦,不,现在是我家了。我开门进去,一看那格局,四下左右都看了一下,觉得还是挺满意的。房子很大,因为没人住,显得很空旷。装修好了,也没有过多的装饰,看来蒋良还是那种不喜麻烦的人。屋子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空,虽然衣柜里蒋良的衣服都不见了,卧室里空的只剩一个床,但是该有的,茶几沙发饮水机什么的,还是有的,小住一晚上,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我反锁了房门,虽然没人来,还是要以防万一的。拿了浴巾,准备先去洗个热水澡先。因为赶时间,也没力气耗在这里,所以只草草的冲了个淋浴。本来还洗的好好的,却在擦身子的时候,一个不慎,险些摔倒。我赶忙扶住了洗手池的边缘,虽然不至于摔倒,可是手臂磕到流理台上,磕出了一条口子。
好痛,真的,我忍着痛穿好衣服,又把衣服丢到洗衣机里,防止再摔扶着墙出去,却听到了客厅那里,我刺耳的手机铃声。我赶忙过去,拿起来一看,却是徐卿瑞打过来的。诧异之余,我接了电话,徐卿瑞却告诉我,乔爱的头发已经拿到了,今晚下班带给我。我应了,又滚到被窝里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待到觉得暖和了一点,才艰难的爬起来,去衣柜里找找,还有没有没拿走的衣服。无所谓,我与蒋良本就是夫妻,他人不在了,我穿个衣服还是可以的,毕竟我还没有清高到跟自己过不去的地步。
但是,让我郁闷的是,除了身上的浴巾,和床上的被子,我还真是什么都没看到。郁闷的回到被窝里,却牵动了伤口,我这才想起来胳膊上的那道口子,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的,眼睛,却落在书桌上的那盆芦荟上。我没想到,蒋良还会养植物,直觉里他不说这样的人啊。
芦荟养伤口,我是知道的。在我年少还会长痘痘的时候,我也用芦荟做过面膜呢,效果还不错。我伸手去够,又不想爬起来,又想够到芦荟搞一点来敷敷那道口子。记得以前在上看到一句话,被窝是天堂在人间开设的分店,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的,我只知道这个急需温暖的我,是这样想的。我死都不肯离婚被窝,正这样够着,却不小心撞歪了,手磕到桌子上,痛的龇牙咧嘴,那盆芦荟,也被我撞到应声落地,芦荟滚到地上,盆子摔破了,盆子里的土,撒了一地。
偷鸡不成蚀把米,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我再不情愿,强迫症也得让我起来把土扫干净,这扫把一拿进来,问题就来了。我分明看到,那一堆黑幽幽的土里,半埋着个白色的东西。我蹲下来捡起来一看,是一个u盘。
往日的记忆碎片,瞬间拼凑起来,我几乎是立刻想起了蒋家书架里,那本镂空的大词典里,那些信,还有现在手里的这个u盘。那一次事出仓促,我只看了信,u盘里的内容却一无所知。我把u盘握在手里,有点欣喜。直觉告诉我,u盘藏在这里,埋在花盆里,藏得这么深奥,肯定是有惊天大秘密的。无奈,我这里没有电脑。
我把u盘放进包包最深处,我告诉自己,一回家去,就去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
蒋尧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苦逼的拿着吹风机吹衣服。徐卿瑞说下班了要把乔爱的头发拿给我,可我的衣服洗了,洗衣机甩干也只能半干,现在的我,只能苦逼的拿吹风吹干。
“在做什么?”蒋尧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夹杂着滴滴答答的雨声。虽然看不见,我却知道他在那边是笑着的。“漫漫,好几天没联系你,怪想你的,你现在方便讲话吗?聊聊呗。”
“方便。”我把衣服甩到一边,又将自己裹进被窝里,做好了煲电话粥的打算。现在的我,再没有那么多顾忌了。都已经要离婚了,就差手续还没办了,算是半个自由人。虽然还不至于一离婚就跟他那啥那啥胡作非为,但是跟我心爱的人打个电话,肯定是可以的。
好像自从那日我从叔叔家离开,回了蒋家,真的有好几天没见了呢。第一次以这样的半单身狗的身份煲电话粥,我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的。我不再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倒是让自己放开了胆子,聊到最后,连“我想你”这样的话,也都说得出口。
“你说什么?”蒋尧很意外。以前的我,虽然心里承认喜欢你,却甚少与他讲那样赤果而直白的情话。天生性子羞怯,而且也顾忌良多,所以,那一句“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认真的说出口。
“就是我想你啊!”我没有退缩,反正加重了语气,又大声的把这句话跟他说了一遍。他听起来很开心,而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把这个消息跟他分享。事情进行到现在,我自己都以为还要拉锯的,却不知道我们的离婚竟然如此迅速。我觉得,这个消息,应该第一时间跟他分享,可叹,我竟然耽搁到现在。
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抚在自己的心口,我听见我软软糯糯的声音。“蒋尧,我离婚了!”
“什么?”那边先是诧异,然后很快,就很雀跃的欣喜。“真的吗?真的是自由身吗?那我们可以光明正大了吗?”
蒋尧一句话,又让我沉默了。是啊,我终于离婚了,是自由身了,可是,我们真的可以光明正大吗?
婶婶跟我闲聊的时候,无一不透露,想给蒋尧相亲的,是性情贤淑的女子。先不说性情贤淑不贤淑,光是女子这一条,我就不满足的。我是他的嫂子,生过两个孩子,这样的我,一个粗鄙的妇人,在道德伦理的抨击下,又如何担得起女子这个美好的词。仿佛是一瞬间,我失去了全部的勇气,接下来的聊天,也心不在焉。最后,以我在娘家我妈来喊我不方便,结束了这个童话。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得到我在撒谎,可我知道,这时候的我,必须要撒谎。
挂断电话,又接着吹衣服,差不多半个小时,衣服差不多也干了,勉强可以穿了。我觉得肚子饿,爬起来去冰箱里翻找,没有什么菜,只看到一些零食水果。啃了半个苹果,徐卿瑞的电话也来了。徐卿瑞自然是约我见面的,我也在这里找了一把伞,去赴她的约。
那天晚上,跟徐卿瑞一起吃了一顿大餐。西式的牛排,被我装在精美花饰的盘子里,开了一瓶红酒,这样浪漫的气氛,虽然对面坐着的是我不太喜欢的人,但我也丝毫不在意。我固执的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的婚姻道个别。我用四年的时光,去学会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儿媳,最终,我失败了。
我知道,今晚的这顿晚餐,只是一个形式。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祭奠我疯狂过,热烈过,努力过,最终也被伤害过失去过的婚姻吧!
拿了头发,又回到了兰馨苑的那个房子。我给婆婆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照顾小宝一晚上,我说我在娘家。
婆婆大概知道我们离婚协议书都已经签好的真相吧,可能也以为我在娘家疗伤,所以也没过多约束我。我在这样的夜里,昏暗的灯下,把徐卿瑞给我的那团头发,我从周姨妈脑袋上扯下来的头发,放在一块。我忍不住笑出来了,我明白,一直苦苦执着的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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