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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接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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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让和西门大壮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吊床上的老人身上,期待他的反应。

    但银子的闪光并没有唤醒沉睡中的老人,他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西门大壮有些不耐烦了,他低声对赵让说:“让哥,这老头儿不会是装睡吧?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行动?”

    赵让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刀:

    “不,我感觉到了,这位老先生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两人交谈间,湖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向吊床靠近。赵让和西门大壮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吊床上的老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空。

    他的目光落在了赵让和西门大壮身上,然后缓缓地移到了身边的银子上。老人伸出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银子,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年轻人,你们为何要给我这酒钱?”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赵让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老先生,我们有急事需要过湖,然掌柜因为担心您未付酒钱而无法离开。我们愿意代为支付,只求您能让然掌柜撑船送我们过湖。”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然掌柜的酒确实不错,我喝了他的酒,自然应该付钱。”

    老人说着,将银子收了起来,然后向然掌柜的方向走去。

    赵让和西门大壮紧跟在老人身后,他们能感受到老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当老人走到然掌柜面前时,他将银子递给了然掌柜,然后淡淡地说道:

    “这是酒钱,以后我喝你的酒,都会付钱。”

    然掌柜接过银子,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银子的重量,而是因为老人那看似随意却充满深意的话语。

    他抬头,想要从老人眼中窥探出些许端倪,却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老先生,您的慷慨我然某心领了。”

    然掌柜沉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这酒钱,我不能收。”

    老人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哦?这是为何?”

    “您是贵客,能喝上我酿的‘绿盈魂’,是我然某的荣幸。”

    然掌柜诚恳地说:

    “这酒钱,就当是我请您的。”

    老人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虽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也不至于喝你的酒不给钱。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破。”

    然掌柜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老先生,既然您如此坚持,那这酒钱我就收下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再送您一壶‘绿盈魂’,以表敬意。”

    老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然掌柜转身拿出一壶酒,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酒壶,轻轻拍了拍然掌柜的肩膀,说道:

    “你是个有骨气的人,这绿盈湖有你这样的人在,是福气。”

    老人手持酒壶,轻轻拍打着然掌柜的肩膀,那一拍,仿佛拍去了岁月的尘埃,让然掌柜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赵让和西门大壮静静地站在一旁,眼前的这一幕,是江湖中难得的温情。

    老人的举止间,透露出一种超然的气度,他的存在,似乎与这绿盈湖的山水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老先生,您为何会在此?”

    赵让忍不住问道,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人转过身,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要看穿这世间的一切:

    “我为何在此?呵呵,这个问题,我自己也问过自己无数遍。或许,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平静,喜欢这里的水,喜欢这里的夜。”

    夜色如墨,绿盈湖上雾气缭绕,仿佛仙境。老人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和秘密。

    “老先生,既然您喜欢这里的一切,为何不留下来,与这绿盈湖共度余生?”

    赵让接着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人生如梦,世事无常。我虽然喜欢这里的平静,但我知道,我不能永远留在这里。我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有未走完的路。”

    说完,老人转身走向吊床,轻轻躺下,闭上眼睛,再次融入了这绿盈湖的夜色之中。

    “两位公子,请上船吧。”

    然掌柜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虽然湖上雾大,但我会尽力将你们安全送到湖心岛。”

    赵让和西门大壮点了点头,跟着然掌柜走向木船。

    他们踏上船板,坐在船舱中,看着然掌柜熟练地解开船绳,拿起竹篙。

    竹篙在水中轻轻一点,木船缓缓离开岸边,向着湖心岛的方向驶去。湖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视线变得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岛屿轮廓。

    赵让和西门大壮坐在船舱中,感受着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这位普通的摆渡人,却有着不平凡的气度和能力。

    木船在湖面上缓缓前行,夜色中的绿盈湖显得更加神秘和美丽。湖水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大自然的摇篮曲。

    船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靠近了湖心岛。然掌柜用竹篙稳住船身,转身对赵让和西门大壮说:“两位公子,我们到了。”

    赵让和西门大壮站起身,走上船头。他们看到,湖心岛上有一座古老的建筑,灯火闪烁,显得庄严肃穆。

    “然掌柜,多谢你送我们过湖。”

    然掌柜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两位公子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希望你们在湖心岛上,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完,然掌柜拿起竹篙,准备撑船返回。赵让和西门大壮跳上岸,转身向然掌柜挥手告别。

    “然掌柜,后会有期!”

    西门大壮大声说。

    然掌柜点了点头,竹篙在水中一点,木船缓缓离去,消失在浓雾之中。

    夜色深沉,绿盈湖上的雾气如梦似幻,仿佛连结了天地间的灵气。

    赵让和西门大壮站在岸边,目送着然掌柜的船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让哥,这位然掌柜真是个人物。”

    西门大壮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

    赵让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湖面上:

    “是啊,然掌柜撑船的技艺,还有那份从容,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两人转身,沿着小径向岛上的古建筑走去。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们的脚步声在夜晚的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近古建筑,那庄严肃穆的气息更加明显。

    大门紧闭,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图案,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让伸出手,轻轻推开了大门,门枢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吱嘎声。

    他们迈步进入,只见大殿内灯火昏黄,四周摆放着各种陈设,墙上挂着的壁画在灯光下显得栩栩如生。

    大殿中央,有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一些古籍和卷轴,还有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赵让和西门大壮走上前,开始翻阅那些古籍。

    这些书籍记录着前朝的历史、文化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西门大壮拿起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文字,他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解读着什么。

    赵让则被一幅挂在墙上的古画吸引,画中描绘的是绿盈湖的景色,湖面上一艘小船,船上坐着一位垂钓的老者,神态自若,仿佛与世隔绝。

    赵让凝视着这幅画,似乎能感受到画中老者的心境。

    “大壮,你看这幅画,这老者似乎就是那位吊床上的老人。”

    赵让指着画中的老者说。

    西门大壮放下手中的竹简,走上前,凝视着那幅画:

    “让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难道这幅画描绘的就是老人的故事?”

    正当两人沉思之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走进门来,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两位可是赵让公子与西门大壮公子?”

    青年男子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让颔首:

    “正是我们,阁下是?”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五皇子的徽记:

    “在下是五皇子元明空派来的接引人,特来迎接两位公子前往皇庄。”

    赵让抱拳:

    “有劳了。”

    接引人的目光转向墙上的古画,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两位公子对此画似颇有兴趣,不知可曾看出其中端倪?”

    赵让道:

    “我们猜测,画中老者或许就是吊床上的那位老人,不知是否正确?”

    接引人点头,目光中露出敬佩之色:

    “公子好眼力。不错,画中之人正是那位老人,他是前朝皇庄的守护者,武道高深莫测。”

    赵让心中震惊,他早知老人不凡,却未想到他竟有如此身份。

    接引人继续道:

    “前朝覆没之时,天下大乱,但他并未出手。大威建立之后,他便离开了皇庄,周游天下。直至几年前,他才重新回到绿盈湖。”

    西门大壮忍不住问道:

    “那老人为何不出手相助前朝?”

    接引人叹了口气:

    “此中缘由复杂,非我等所能揣测。但老人回归后,与当今陛下定了协议,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互不干涉。”

    赵让沉吟道:

    “如此说来,这位老人的武道修为,岂不是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一品境?”

    接引人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

    “关于老人的修为,世间传闻众多,但真正知晓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实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赵让和西门大壮在接引人的安排下,被带到了一间雅致的客房。

    房间内布置得简单而不失格调,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案上摆放着几本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两人刚刚坐下,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赵让透过窗户望去,只见几个身影匆匆而过,他们或身着华丽的服饰,或身披朴素的布衣,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锐气。

    “大壮,看来今晚这里将有不少不速之客。”

    赵让低声说道。

    西门大壮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这些来者不善的气息:

    “让哥,这些人似乎都带着敌意,我们得小心些。”

    就在两人交谈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赵让打开门,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眼神冷冽,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两位公子,我是来通知你们,今晚岛上将有一场聚会。”

    黑衣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赵让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这场聚会绝非寻常:

    “请问,是什么聚会?”

    黑衣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赵让和西门大壮面面相觑。

    随着夜色的加深,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岛上,这些人彼此之间似乎并不熟悉,但却让岛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今晚的聚会绝非寻常,这些来者不善的人,定然是有着某种目的。

    两人决定先行休息,养足精神,以备不测。

    各自在床上躺下,但心中的不安让他们难以入眠。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伴随着远处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紧张的氛围,赵让和西门大壮终于在半梦半醒之间进入了浅睡。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动,紧接着是一阵压抑的呻吟。

    赵让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他轻轻摇醒了西门大壮,两人迅速穿上衣服,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

    他们来到隔壁房间门前,发现门虚掩着,一股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让轻轻推开门,只见房内一片混乱。

    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嘴角溢出白沫,显然是中了剧毒。

    房间内并无其他人,但桌上的酒壶和杯子被打翻,酒液洒了一地。

    赵让蹲下身检查了死者的身体状况,发现他身上并无其他外伤,只有中毒的迹象。

    西门大壮则在房间内四处搜寻可能的线索,但除了被打翻的酒壶和杯子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赵让和西门大壮迅速藏身于暗处。只见几名黑衣人冲进房间,看到死者后,其中一人低声咒骂:

    “该死,还是来晚了一步。”

    另一人则检查了死者的情况,沉声道:

    “毒已经发作,无药可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否则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黑衣人们迅速离开了房间,赵让和西门大壮这才从暗处走出。

    赵让低声分析道:

    “看这些人的反应,他们似乎并非凶手,而是来确认死者状况的。”

    刚离开房间时,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他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位接引人。

    看到赵让和西门大壮在房间内,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问道:

    “两位公子,这么晚了,为何在此?”

    赵让镇定地回答:

    “我们听到有动静,便过来看看。”

    赵让和西门大壮没有透露他们已经目睹了黑衣人的行踪,而是选择了暂时隐瞒这一信息。

    接引人没有回答,而是推开了赵让和西门大壮身后的门。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在环视了一圈之后,竟然又将们重新关上!

    明明那尸体就躺在房间中央,他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或者,他故意视而不见?

    赵让试探性地问:

    “阁下,您没有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吗?”

    接引人转过身,面色平静,回答道:

    “房间内的情况?我只看到两位公子在此,其他并无异常。”

    西门大壮忍不住插话:

    “但是,那名中毒的中年男子——”

    接引人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未看到什么中毒的男子,也许你们看错了。现在,我建议两位公子回房休息,不要过多涉及岛上的事务。”

    赵让和西门大壮感到事情并不简单,接引人的态度和行为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让哥,你觉得接引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回到房间后,西门大壮低声问道。

    赵让沉吟片刻,然后说:

    “他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他的行为表明,他可能不想让我们深究此事。”

    “不过目前来看,他并未对我们表现出敌意,应该问题不大。事已至此,死的又不是咱俩,先睡觉吧!”

    赵让说完,侧过身子,没多久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反倒是一直粗犷的西门大壮有些辗转发策。

    毕竟隔壁躺着一句尸体,任凭谁都心里难免膈应……

    但在这样毫无了解的地方,有时候听话听劝往往是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