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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灰烬之灵杀毒妇
乌尔德看见拦路人,认出来正是阔别多时的炘,扑过去跪在地上,泪如泉涌。
炘那日在孤岛上做足了准备,只等潮水一涨,顺势到海岸。也该炘倒霉,今晚是正月初一,潮水来的早,又十分大,把炘连船带人冲进海里。把炘弄的晕头转向。急忙调整状态,随波逐流。没用半点钟的时间,到了岸边。
炘总算见到了陆地,先在海滩躺了一阵子。然后站起身,进了树林。树林里跑的是兔子,飞的是野鸡,凭炘的身手,捉些来吃还是比较容易的。
生火烤肉,连带把衣服烘干。在这冬末的季节里,还是很冷的。但是炘不怕,他本身就是火的化身。
就这样,他决定到大陆上探听探听消息,先找一找有没有同族人在陆上漂泊。见面问迷踪岛的事情,应该比自己盲目寻找的好。
这一路行来,虽然辛苦,却也没有危险。
这天,炘正在树上睡觉,听到下面脚步声,跳下来拦住,才认得是半岛长老家的仆人。
乌尔德见了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炘扶他起来,道:“大管家,你如何哭的这么悲伤?有什么事么?”
乌尔德抽泣着,道:“恩人,我们家出了大事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经过一说。
炘听到一半的时候,眉毛已经立了起来,还未等乌尔德说完,大喝一声:“罢了!不必去寻你家公子,洒家就能把这事处理了,你前面带路,我随你回家。”
乌尔德这下子有了主心骨,开心的不得了,忘记了疲惫,和炘一起连夜赶路。
行到第五天头上,远远看见了长老家庄院。炘性子急,等不得,飞身先回来。看见门楼挂着白灯笼,白挽花,扬着引魂幡,心里咯噔了一下。
再说那妇人在家中,前屋中堂高桌上设个灵牌,上写“亡父乌尔公讳植之灵位”;灵床子前点一盏玻璃灯,里面贴些经幡钱垛金银锭采绘之属;每日却自和斥候在后屋任意取乐,却不比先前只是偷鸡盗狗之欢,如今家中又没人碍眼,任意停眠整宿。这条街上远近人家无有一人不知此事;却都惧怕斥候势力,谁肯来多管。
尝言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乌尔德将炘请回来家中。
且说炘径直进了院子,揭起前屋门帘,探身入来,见了灵牌,呆了;睁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不是病重么?”叫声:“家里还有人么?”
那斥候正和这婆娘在后屋取乐,听得前面有人叫一声,惊的屁滚尿流,一直奔後门走了。那妇人应着来到前面,一看是炘,先是一哆嗦。慌忙背过身去,抹去胭脂,开始呜呜咽咽地假哭起来。
炘道:“小姐且住。休哭。长老几时死了?吃的谁的药?”
那妇人一头哭,一头说道:“昨儿是头七。自从你走后,他夜夜难眠,常去海边探望。年纪大了,受了风寒,病了多日,求神问卜,什么药都吃了,医治不得,撇下这偌大的家业去了!”
炘道:“那灵柩呢?“
乌尔荷道:“停灵三日,已然入土为安了。”
炘沉吟了半晌,心道:“怎么也该等她哥哥归来,为了如此潦草?”这时,乌尔德也从外面跑着哭着进来,噗通一声跪在灵前,捶胸捣头,弄得前额都破了。炘拉他起来,去房里换了一身素白衣服,打了一条麻绦系在腰里。去邻居家买了些米面椒料等物,香烛冥纸。就灵床子前点起灯<fo;float:left;li: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看书”网!军事‘</font>烛,铺设酒肴。到两个更次,安排得端正,炘扑翻身便拜,道:“老人家阴魂不远!洒家受您恩典,今日不想阴阳两隔!你若是负屈衔冤,被人害了,托梦来,洒家替你做主报仇!”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便放声大哭,哭得那两边邻舍无不凄惶。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
哭罢,将羹饭酒肴和乌尔德吃了,把条席子就灵床前睡。那妇人回后屋自睡。
约莫将近三更时候,炘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寻思道:“洒家当日亲眼所见,又听乌尔德说了那些子话,若逼迫时,婆娘死不承认,也没办法,须动些手段才行。”
一阵冷气袭来,盘旋昏暗,灯都遮黑了,壁上纸钱乱飞。
次日清晨起床,炘交代乌尔德好好守孝,自己独自一人出了门。一整天没回来。第三日也是如此。
第四天夜里,炘又从床上爬起来,上了山。他早找到长老的坟墓。看四外无人,对着墓碑道:“老人家,非是洒家无礼,莫不是这般做出事来,没人肯承认,洒家也不好为你洗冤。得罪了!”
也是他艺高人胆大,盯着瑟瑟北风,挖开坟土,撬开棺材盖,查看尸首。
尸首早被火烧了。
炘仔细拨弄着骨灰,发现了半根未烧尽的骨头。这骨殖酥黑,懂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是毒药身死的证见。炘用包裹包了,盖上盖子,掩了些浮土,磕了三个头,道:“老人家原谅,洒家借用几日就还。”转身回到院中。乌尔荷当然不知,乌尔德多日劳累,也睡得正酣。
第五日,炘带着骨头,来到当地衙门告状。
衙门的头也是个县令,见了,问道:“所告何人?”
炘道:“告乌尔荷毒杀其父,这骨头便是证见。”
县令捂着鼻子探身看看,道:“糊涂!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後之言,岂能全信?’不可一时造次。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俱全,方可推问得。你下去吧。本官念你行善,免了你这诬告之罪,休要再来絮烦。”
炘道:“既然大人不准所告,且告辞了。”收了骨殖,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身边,又买了个猪首,一只鹅,一只鸡,一担酒,和些果品之类,安排在长老家里。
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
炘请来左邻右舍,都在后院里坐了,让乌尔德将买来的东西安排成一桌宴席。朝后屋叫道:“小姐,请出来,有句话说。”
那婆娘慢慢地出来问道:“有什么话说?”
炘道:“洒家流浪至此,多蒙众位款待,今日作别,敬大家几杯水酒。”说完,朝在座的邻居们鞠了个躬。说道:“众高邻休怪洒家粗卤,胡乱请些个。”
众邻舍道:“小人们都不曾与恩人洗泥接风,如今倒来反扰。”
炘笑道:“不成意思,众高邻休得笑话则个。”只顾筛酒。众人怀着鬼胎,正不知怎地。
炘让乌尔德在旁边立个桌子,铺上纸,提笔记录。
看看酒至三杯,炘道:“诸位高邻在此,洒家久闻一句话,叫‘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只要众位做个证见!”
说着,只见炘左手拿住乌尔荷,一翻腕子揪倒在地,用脚踏住。四家邻舍,惊得目瞪口呆,罔知所措,都面面厮觑,不敢做声。
炘骂道:“你那淫妇听着!你如何谋害父亲的?从实招来,洒家便饶你!”
那妇人道:“你好没道理!我父亲病故,如何是我害的?”
说犹未了,炘早拎起她的发辫,跳到屋顶,挂在门口,去柴棚取一把镰刀来,举着道:“若再不讲,一刀刀把你剐了!”
那妇人知道炘手段毒辣,心里慌乱,嘴上不肯饶了,道:“我自家的事,管你外人何干?”
炘也不答言,手一挥,那婆娘的鞋底飞出老远,正露出脚底板来,却是毫发未损。可见炘用刀的功夫。
那妇人早吓得尿了裤子,大喊:“饶我!你放我起来,我说便了!”
炘道:“暂且饶你不得!”转身道:“众位稍坐,不许离开,一个走,杀一个,两个走,杀一双,惹得洒家性起,灭了你家的满门。”
众人见过炘的手段,那古代九头蛇怪一样的斩杀,何况他们这些没本事的?都应着,不敢动,浑身哆嗦着,心里砰砰直跳。
炘出了半晌,身后一条绳子,拴着几个青年来。
原来头两天里,炘早把同乌尔荷有染的男子查得一清二楚,爱在什么地方呆着,什么时候在家,都记在心里,因此手到擒来。
炘指着前头一个道:“有他没有?”
那婆娘点头。
炘又指着后面一个道:“他呢?”
那婆娘也只是点头。
吓得那些青年跪在地上,哭着道:“恩人明察,我等只是一时图个乐呵,并未敢对长老无礼!”
炘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们也没那般胆量!但是勾引少女,其罪难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你们性命苟延残喘,看今后知不知改!”说着,解开绳子,让他们站成一排,道:“一个个上前来,吃洒家一拳就可走了。”
那些青年抖着腿,每一个敢上前。
炘怒道:“此时知道怕了?那时节怎么不想想有今日的报应?你家谁没有姐妹,谁没有老娘?”
上前揪住一个青年脖领子,扬起左手,啪的一声。
那青年被这一个响亮的耳光打飞出去好几步,摔在地上,满口里流血,牙早落了一地,挣扎着,只有半口气。
其余的青年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邻居们看了,心里解恨,却又不敢喝彩。早把害怕忘记了。
炘挨个赏了一记耳光,倒也说话算话,叫道:“滚吧!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青年哪里还起得来?在地上打着滚,喊着痛。
没人过去管他们。
炘又转过身来,道:“之前得事情,洒家不追究。从洒家到此处,至今日为止,一共是二十七天。贼婆娘,洒家今日就剜你二十七刀,以慰老人家在天之灵!”
炘跳起来,有一房多高,手中镰刀挥舞,待身子落了地,才见那婆娘惨嚎一声,身子上掉下二十六片肉来。待她喊完一声,脑袋也咕噜一声落下,腔子里身上喷出血来,流满屋前一地。
四家邻舍眼睛都定了,只掩了脸,看他忒凶,又不敢劝,只得随顺他。
炘取下一片布来,把妇人头包了,揩了刀,洗了手,再次施礼道:“有劳高邻,甚是休怪。且请众位在家少坐,待洒家出去便来。”
四家邻舍都面面相觑,不敢不依他,都不敢动。就是吓得屎尿齐流的,也自捱着。
炘拿着乌尔荷的人头,出了院门,大踏步往军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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