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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羽半晌都没有讲话。
缓缓呷着新换上来的名贵茶,将茶坊老板那殷勤的嘴脸挥走,这才开了口,“雪楼之事错综复杂,不仅牵扯到了灭生门,甚至也涉及了妖王沐烟子。”
谷羽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月落樱二人的神色变化,徐徐道:“妖王沐烟子本体是青鸾,据说青鸾是会转世的,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不生不灭了。既然如此,沐烟子转世很可能已经现世,妖王很危险,而灭生门也是块硬骨头——因此我不希望你们也牵扯进来。”
“当初是您负责雪楼案的吗?”月落樱没有理会谷羽的劝诫,继续询问。
“不,是师傅负责的。”许久不言语的宇文契摇摇头,道,“当初我在师傅的办公室桌面上看见过雪楼案的卷宗。”
他们面色如常——暗地里,月落樱二人却是极力掩盖自己青鸾和凤凰的气息。
万一他误会她是青鸾转世怎么办?
话说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只青鸾啊?
月落樱内心慌得一批。
谁知道要是谷羽发现了,这个金风境界的御凌使副队长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过来……
“没错,”谷羽叹了口气,觉得月落樱这倔强、不依不饶的脾气和青冥如出一辙,无奈道,“雪楼案由队长负责,所以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地了解。”
“那就打扰了。”
月落樱起身想要告辞,一个是觉得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另一个就是在谷羽起疑之前尽快离开他的感知范围。
……月落樱突然想起洛聆歌的失态,想着,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宇文契也起了身,恭敬一礼,“那副队长我们先行一步了。”
“祝你们顺利。”
谷羽微笑着,暗叹后生可畏。
出了茶坊不久,月落樱看见一个身影特别像洛聆歌,抬头往那道身影的方向望去,招牌上赫然印着“雪之楼”。
月落樱急忙拉起宇文契往那道身影方向追去,“快走,可能是我舍友要去雪之楼砸场子了!”
刚一进去,月落樱就被眼前的宏大惊呆了。
里面布置地井井有条,乍一看还以为进了一家药材博物馆。
实际上这里出售的药材,因为想要保持药材最完美的状态,他们会布置一个个灵力充沛的空间箱来放置药材。
穿梭在人群中,月落樱二人很快找到了洛聆歌。
洛聆歌穿着三叶学院的制服,但却在外边穿了一件斗篷型的猫耳朵连帽外套,帽子压得很低——
如果不是月落樱熟知她的背影,旁人估计很难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她的背后是那只画着可爱黑猫的小黑包,里边鼓鼓的,侧边拉链处开了一个小口——
月落樱大胆猜测,里面藏着的是猫咪小依。
旋即月落樱环顾四周,见周围果然没有妖怪,便疑惑问道:“契,你说怎么都没有看见契约妖怪呢?照理说这里的人不应该都没有达到临池境界呀?”
宇文契却没有很惊讶,道:“其实是因为这样的地方有约定俗成的规定——契约妖怪是不允许在室内被释放出来的。”
“那契约妖怪怎么办?他们总不可能像我一样把炎曦兽装进【成王玉】里吧?”
月落樱小声地附在宇文契的耳边道,脚步却是一刻不停地往洛聆歌方向走去。
“灵修者达到临池境界之后,会开辟【精神之海】,”宇文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处,“所以契约妖怪就可以放在契约主的【精神之海】里。”
“难怪小依要藏起来啊……”
月落樱心中却是隐隐地不知哪里泛起来的反感之意。
……
洛聆歌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盯着眼前一株紫红色的药材。
“聆歌!”
月落樱远远地便和洛聆歌挥着手打招呼。
洛聆歌显然没有想到在这里可以碰见月落樱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这不是想着雪之楼新开业过来看看有什么便宜可以捡嘛!”
月落樱嘻嘻笑着,甩开了一脸懵逼的宇文契的手,旋即拉起了洛聆歌,“聆歌你一个人逛多无聊,我们一起吧!”
月落樱决定时刻待在洛聆歌的身边,以免她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宇文契暗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跟在她们的后边走着。
一路上人很多,但是三叶学院的学生却很少。
毕竟雪之楼的消费实际上还是很高的。
就拿刚才那一株紫红色的药材来说,宇文契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价格,看见有好几个零跟在“3”的后头就不敢细看了。
在这里精心培养的药材起码得上万灵石,若是要便宜的,估计得去外边的小药铺买去了。
……
洛聆歌没有讲话回应,算是默许了。
宇文契原先跟在后头参观,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开了口,“我看雪之楼的规制都在极力模仿当年的雪楼,连里边的展台和一些小摊位也是当初的模样,看来这个开雪之楼的人不简单啊。”
“听说是雪楼的关门弟子呢。”
月落樱试探性地开口,却是时刻观察着洛聆歌的神情变化。
果然,一听到“雪楼关门弟子”,洛聆歌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双拳攥紧,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月落樱知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因此找个借口先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
“嗯,我有些累了,先回学院吧。”
洛聆歌说罢,还真的显出了疲惫之态。
501宿舍。
月落樱递给洛聆歌一大杯芝士草莓奶盖,道:“喝点这个心情会好一些。”
洛聆歌只是默默地接过来,眼神仍然是飘忽的。
“说吧,怎么回事儿呢?”
洛聆歌踌躇片刻,终是开了口,“开雪之楼的人,我之前跟你说了,他不是雪楼的关门弟子。”
“那是什么?冒牌货?我看雪之楼倒像模像样的。而且,据说雪楼的功法不外传的吧?除了药材、符箓之外,雪之楼能够赖以生存且保持独特的地方只能是结界幻术了。”
月落樱继续分析着,“就算是那个人真的不是雪楼关门弟子,我也相信他是雪楼的人——毕竟如今灭生门一直叫嚣着要抓‘余孽’,他敢于现身应该是有所凭依。若是普通人,他犯不着为了赚钱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洛聆歌欲言又止,紧紧抿着唇,才不甘心道:“问题不是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这个自称是雪楼关门弟子的人,其实只是一个药童!”
“你怎么知道?”
月落樱彻底糊涂了。
雪楼据说是六年前灭门,那当时,洛聆歌才五岁呀!
“我曾经见过这个药童一面……所谓药童,就是一些寻不到家人被贩卖的孩子在拯救回来之后,他们会留在雪楼学习药材知识,为雪楼服务,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生存下来的机会。”
“但是,药童不能够成为雪楼的弟子,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