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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儿子毕竟是那个人的弟子,对付齐叔同该是绰绰有余的。
关于儿子师承何人,在场诸人仅父皇知道,陈王他们只当燕归是向个糟老头子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却不曾想是踢到了块铁板,长公主心中满是嘲讽的一笑。
燕子初这时候未曾开口阻止,因为直觉告诉他,儿子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大齐皇帝瞧着齐叔同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摇了摇头,朝燕归叹了口气道:“仅仅是切磋而已,还是点到为止吧!”
“孩儿知道分寸!”
齐叔同瞧见陛下似乎是不看好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想着用大胜来证明自己。
“喂,燕归,你是用刀还是用剑。”
“你用什么?”
“剑乃百兵之君也,两脊有刃挥洒自如,我辈风流,自然是用剑了。”
燕归笑了笑,“我便不一样了,我更喜欢用刀,出手便用全力,魑魅魍魉我自一刀斩之,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兵器好多了。”
齐叔同眉头一皱,“用刀比斗极不美观,不过武夫之物而已。”
“你我皆是武夫!”
“我不是。”
“好,现在你不是了,因为你不把每一次拼杀当作博命之举。”
齐叔同听地一头雾水,“废话少说,咱们还是决了胜负再讲其他。”
太后唤女御长去取一把木刀一把木剑,交到两人手上,尔后开口道:“真刀实枪地打容易收不住,哀家可不想你俩有任何一人受伤,再说这寿宴之上,染了血腥总归是不好的。”
齐叔同领了木剑之后耍了个漂亮的剑花,这在燕归看来是个极其幼稚的举动。师父在他初学武时便教他每一次战斗都要用尽全力,兵器从来不是观赏之物,而是杀伐利器。
军队之中刀早就取代剑成为了每个士兵的标配,因为所有的将军都明白一个道理,握刀比握剑更有安全感。虽然抛开军队,民间各处依旧有剑术风流的侠客,自称十步杀一人,但真要碰上杀戮的洪流,他们那飘逸的身法全然无所作用。
燕归也不急着出刀,只等齐叔同表演够了直接一刀劈砍过去。这一刀势若万钧,极其之快,常人甚至无法看清刀的轨迹,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而这一刀又确确实实砍了过去,那齐叔同甚至来不及阻挡便被刀势打翻在地。
众人没料想到比试结果出来的这么快,皆是一愣,片刻后便议论纷纷了起来。
“燕归这刀势也太猛了吧?”
“对手太弱。”
“此子修的是杀伐之道,可杀鸡焉用牛刀?莫非是不愿展露太多?”
“想不到长公主的儿子这么深藏不露。”
在座诸人中亦有身经百战的齐国大将军史明思,好事者便向他问道:“燕归什么路数大将军可看出来了?”
“他修的是实用之术、搏杀之法,是个属于战争的人,若是在我军中,抛却意外,注定可以因军功而封侯,武道若进展得更加顺利,取我而代之也未可知。”
“大将军对他评价这么高?莫不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
史明思虎眼一瞪:“休要污人清白,本将军对长公主只是从前爱慕,今时见其子不堕风范,仅是中肯评价而已!”
齐叔同懵圈了,他破口大骂道:“好个燕归,你趁人不备,不打招呼便出手,不堪为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更不爱装伪君子,输便是输了,你何须狡辩这么多?”
齐叔同还想再说什么,可陈王却丢不起这个脸,当即抢先一步道:“归儿不愧是长公主的儿子,有武者大家的风范,我儿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长公主也不好当众不给她这个皇叔面子,回应道:“小孩子打闹罢了,皇叔不必放在心上,值此盛事,该是喜庆些才是,何必将这些不开心的记挂在心中?”
“也是。”
一旁坐着太子看完了这场闹剧,眼中依旧淡然,仿佛天大的事也难叫他惊讶半分。燕归只知道太子向来是个温润君子,冰川一样的男人,便也见怪不怪了。
太子当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些年无论是暗诛政敌或是用血腥手段盘剥富商,都让燕归有点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带了节目的宾客都尽数亮相过了,其中有全场叫绝的,自然也有嘘声一片的。既然是皇室宴请,太后及大齐皇帝自然不好评头论足,大手一挥,直接是让宫女去安排美味佳肴。
片刻间,一众莺莺燕燕从两侧走出,迈着优雅的步子,手持餐盘器具,袅袅婷婷地向四周散开。
菜点精美,礼仪讲究,不由地形成了引人注目的独特风格。
燕归也清楚,这皇宫宴席复杂地很,入席前,先上二对香,茶水和手碟,台面上有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待入席后,也就是现在,会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
不仅有美味,还有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富贵华丽,用餐环境古雅庄重。席间专请名师奏古乐伴宴,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承传统风范,侍膳奉敬校宫廷之周,常常令客人流连忘返。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此刻还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在这样的用餐环境中,赏心悦目气氛优雅,燕归不自觉地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不知不觉中众宾客已然是吃饱喝足了,正坐着休养消食。
不甘寂寞的太子此刻终于是开口了,“陛下,臣子听闻大夏国也来了使臣给皇祖母祝寿,我大齐国乃礼仪之邦,又与大夏互为唇齿,远来是客,主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何不请出来一见当面表达谢意?”
大齐皇帝沉吟片刻后道:“难得太子你颇懂礼数,说的也是,既然李使臣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微有醉意的李钟脸上浮现出笑容,踉踉跄跄的从案间走了出来,向太子及大齐皇帝施了一礼,“我本夏臣,难得来这大齐国,所见所闻尽是大国气象,深觉有幸代表我大夏向太后祝寿,起初想着是拘于礼数的,让诸位见笑了!”
太子抿嘴一笑,“听闻附马爷也认识李使臣,且略有交情,既然如此,故人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燕子初瞧着已经两鬓微霜的李钟,心中顿浮沧桑之感,十五年了,那个正直纯善的小侍卫,已然成为了一国使臣,向长公主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燕子初亦从案间走出,“旧友相逢,自然是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