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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白光闪过,纪云欢只觉得怀里一轻,一只漂亮的波斯猫躺在了她怀里,波斯猫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流血。
化形丹只对皇帝本人起效,皇帝身上的衣裳滑落下去,被纪云欢眼疾手快的扯了回来,她撕下一片衣角,将波斯猫的伤口包裹起来,勉强止住了血。
“踏雪无痕”终于发挥出原本的效果,速度果然是顶尖的,远远的将那些贼人甩在身后,纪云欢不敢停留,拼了命的往前跑,直到看到熟悉的庄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出城了。
这里是母亲名下的田庄之一,就在京城边上,纪云欢经常来这里厮混,熟悉得就像自家后花园似的。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去了后山,挖了个坑把皇帝的衣裳埋了进去,至于皇帝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她暂且收了起来,说不定日后会有用。
做完这些,纪云欢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却还是敞开外裳,将受伤的波斯猫抱进怀里,免得他淋了雨。
城门已关,纪云欢咬咬牙又买了一次“踏雪无痕”,悄无声息的进了城,很快就到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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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苑内灯火通明,巧月跪在院子正中央,高高的昂这头,满脸的不服气。
老夫人坐在廊下,梳着高高的峨髻,上缀金钿宝钗,身穿花鸟纹样的云锦,腿上盖着珍贵的貂皮袄,满身的富贵气派。
“放肆!你不过是咱们家二两银子买回来的丫头,还敢跟老身犟嘴!说!纪云欢去哪了?”
巧月直愣愣道:“奴婢是夫人买回来给小姐的,自然要听小姐的话,老夫人您可管不到奴婢头上。”
“反了!简直是反了!”老夫人指着巧月,气得浑身发抖,“不肯说是吧?来人,给我掌嘴!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巧月瑟缩了一下,她确实不怕几个老嬷嬷,但她没想到老夫人会亲自过来,她总不能把老夫人也轰出去吧?
老夫人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嬷嬷拿着厚重的戒尺过来,巧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住手!”纪云欢一脚踹开了院门,抱着波斯猫冲了进来,“巧月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动她!”
巧月闻声便站了起来,腰杆挺直了,气势也更足了,她立刻推开了嬷嬷,急吼吼的冲到了小姐身边,嘘寒问暖道:
“小姐您没事吧?怎么一身的水气?快进屋,奴婢给您熬一碗姜汤祛祛寒。”
老夫人最见不得纪云欢这幅没规矩的样子,当下怒火更盛,拍着大腿吼道:“你给我站住!跪下!老身有话要问你。”
纪云欢一直都不喜欢老夫人,明明她才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可老夫人总是偏心上官若雪,动不动就罚她。
重活一世,她也看开了,老夫人也没多少日子能活了,她何必跟一个老人家置气。
纪云欢好心提醒道:“祖母若想长命百岁,还是离上官若雪远一点好,我累了,祖母有话明日再说吧。”
上官若雪就站在老夫人身后,她穿着一身白衣,身上没有半点装饰,看起来比丞相府的丫鬟还素净,一双大眼睛仿佛永远含着泪,未语泪先流,楚楚惹人怜。
“表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命不好,父母去得早,我在丞相府里寄人篱下,处处小心,步步谨慎,生怕惹怒了表姐,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难道非要我死了,你才开心吗?”
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立刻拉着上官若雪的手安抚道:“别听外面的人瞎说,雪儿温柔贤良,她们是嫉妒你才说你命硬克亲的,都是无稽之谈。”
上官若雪哭了几声就咳了起来,她用帕子捂着嘴,咳得脸颊通红,“幸好有老夫人在,不然雪儿还不知过得是什么日子。”
“表姐肯定是误会雪儿了,雪儿真的没有勾引皓昌哥哥,是他主动过来跟雪儿搭话的,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皓昌哥哥,表姐同皓昌哥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雪儿跟表姐道歉,只求表姐以后不要再为难雪儿了。”
上官若雪一步一咳,却非要站出来给纪云欢行礼赔罪,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仿佛纪云欢欺负了她似的。
老夫人对纪云欢更加厌恶了,“你若是有雪儿十分之一的懂事,老身就心满意足了!”
纪云欢压根没机会开口,便被老夫人定了罪,“当时许多人都瞧见了,是你推雪儿下水的,你心肠如此歹毒,日后何人敢娶你?丞相府有你这样的嫡女,简直是家门不幸!”
“趁着你还未出阁,老身非得好好磨磨你这性子,今日就打你二十手板以示惩戒,日后你就在家里好好抄书,若是背不下女德女戒,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纪云欢听到女德女戒就头疼,上官若雪倒是对这两本“典籍”倒背如流,而她上课的时候专看闲书,还喜欢逃课溜出去玩,把女先生气得不轻。
想到那些跟老太太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文字,纪云欢就觉得头皮发麻,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巧月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纪云欢,她本以为小姐是在装晕逃避老夫人的责罚,直到摸到小姐滚烫的额头,她才慌了神。
“好烫!小姐你别吓巧月啊,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小姐真的晕倒了!”
老夫人拦住了急冲冲往外跑的小丫鬟,冷笑道:“不管你耍什么花招,老身都不会罢休的!别想着出去通风报信,不管谁来了,老身今日也要好好管教你。”
巧月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真的发热了,奴婢不敢欺瞒老夫人,小姐可是您的亲孙女啊,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您难道不会心疼吗?”
上官若雪也在一旁小声道:“上次表姐就晕倒了,这次又晕了,表姐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还是找大夫来看看吧。”
老夫人冷哼一声,“她的身体好得很!谁家贵女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她成日里往外跑,招猫逗狗,一天都不肯消停。”
“不就是落了水,你都没发热,她怎么可能晕倒?她还能出去捡一只畜生回来,可见精神好得很,分明就是在装病!”
纪云欢头疼得厉害,都是为了救皇帝,她连用了两次“踏雪无痕”,又淋了雨,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牢牢的抱住了怀里的波斯猫,无意识的呢喃道:“救人!不对,是救猫,快去请大夫,救救他……”
若是皇帝死了,纪家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