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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席从拘留所出来,顾青青人却没有来,他按了按手机,已经没有电了,于是搭了一个车回军区别墅,刚进去就看着自己的行李被摆在门口。
颜如烟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我们要搬回来住,至于你,东西在哪,自己滚吧。”
程席二话不说的,拉着行李箱就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还在给顾青青拨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提醒着关机。
走到顾青青家别墅,他犹豫了片刻,拉着行李箱准备转身离开,被三楼的安琪一眼就看见了:“你去哪呀?青青呢?怎么没有和你一块?”
程席有些不爽的回道:“不知道。”
安琪立刻拨打了顾青青的电话,也是提醒关机,她又瞟了一眼程席手里的行李箱,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进屋吧,密码你知道,房间自己随便挑。”
程席坐在床沿,又给顾青青拨了电话,电话还是关机状态,他气的将手机一摔,电话忽然亮了起来,他立刻捡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厉风研,他无动于衷的默默的看着,并不去接。
而此时的顾青青独自一人开着车子停在公安局门口,脑中一直回响着陈齐熟悉的声音:“我的小乖乖……我的小乖乖……”
如果颜如烟的话是真的,那么整件事情和程席的遗嘱是不是并无太大关系?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人会不会和陈升的死有关系?就算有又能如何呢?她总不能用这个理由,厚着脸皮再去求厉风行别离开自己。
人活着总是要点脸,要点皮。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陈升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陈齐还在服役,长得都不像,他们只是同名,只是声音很像而已。”
她非常害怕的一直在自言自语着,被绑架的事情究竟应不应该去报警,为什么当时没有听风行的,现在照片在颜如烟手里,随时都可能流传开了。
不去报警,这些照片自然会和当初她和刘子芸的同性亲吻的照片一样,久而久之就会淡出视线。可是报警结果又会不一样吗?会变更好吗?可这对顾青青来说,却是一个未知数。
咚咚咚,刘队忽然看到了顾青青的车,敲了敲玻璃窗户:“顾大律师,你的车已经停在公安局门口徘徊两天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
“也是,今天要有事也是去拘留所接人。”
顾青青这才想起程席这么回事,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见刘队要走,她忽然开口问道:“刘队,你知道四年前,风行击毙陈升的事情吗?”
“知道,这件事我们警界都是知道的,当时指挥的赵局还因为这件事立了功。”
“那陈升有个弟弟,叫陈齐,他人呢?”
“枪支管理我们查的很严,又是惯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次是判了6年。”
“6年?”顾青青云追问道:“所以人还没有出来?”
“出没出来就不好说了,毕竟去年是国庆周年,表现良好是会适当减刑的。”
“刘队,这件事能帮我确认一下吗?”
刘队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颜如烟想要程老爷子手里的股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这都三年了,程老爷子还尚在,身子也在慢慢的在好转,可见颜如烟并没有想要加害老爷子的意思,她只想让老爷子修改遗嘱,背后肯定是搞了不少小动作,可还没有到心狠手辣的地步,所以顾青青对绑架自己的那些人动机产生了怀疑。
她大多项目是非诉讼律师的商事类,但也经常跟着陈鹏飞处理刑辩的工作,对于动机,多多少少还是能揣测出来。
如果真不是颜如烟使唤的人,那又是谁要绑架她?拍那些照片的用意又是什么?
最后她还是选择不报警,踩着油门离开了公安局门口。
等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妈咪。”小栗子听到开门声,第一个就冲了上来,抱住了顾青青的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去见不该见的人了?“见顾青青摇了摇头,小栗子又说道:“妈咪,妈咪,程爸回来了。”
顾青青抱起了小栗子 走上桌就看见程席穿着居家服,她立刻秒懂,所以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太了解程席的性格了。
深夜,顾青青开门倒水,看到程席竟然就站在自己门外,她轻声的喊了一句:“嘿。”
程席连身都没有转,开口问道:“今天,为什么……你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So Sorry,我电话忘记充电了,没有去接你,实在抱歉,发……发生了一些事儿。”
程席这才转过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青青,我们……在美国一直都很好,我无法明白为什么一回国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顾青青忽然摇了摇头:“没有,小席,我们的关系一直一直是这样,我也想这样下去。”
程席走上前了一步:“可是青青,你知道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顾青青忽然也陷入了沉思:“可是你也知道,我没有想要更进一步的意思,毕竟我们……”
“青青,对外你愿意承认我们在一起,甚至愿意承认我们结婚了,还让我搬了进来,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这一切变成真的。”见顾青青避而不答,他忽然自嘲着:“因为厉风行?所以你和他又好上了?你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自己都忘记了吗?你这条命真的不够他消遣的。”
顾青青哽咽着:“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而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作为朋友。”
“青青,你知道我要的不只是……”
“小席,你知道我有严重的自闭症,在情感上,深陷其中根本无法自拔,我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说服自己去尝试一段新的恋情,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我不能够,所以也原谅我,在感情上无法对你说出一句开导的话。”
程席听着顾青青这样子的拒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另一面:
因为程席一直没有接厉风研的电话。
当晚,她把程席常去的酒吧找了几个遍,才确定程席没有出来喝酒。回到宿舍她也是一夜睡不着,所以清早就到了程席军区别墅附近,只是还没想好理由怎么去找程席,就看到墙上贴了一路程席入赘顾家的消息,一旁还站了许多人走走停停的议论着。
程席走到车旁,发现车窗上夹着一张报纸,他摊开一看,就看到自己的拉着行李箱走进顾家的大门,标题赫然写着:LY集团程家私生子入赘顾家的醒目标语。
他冷声笑了笑,将报纸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刚拉开车门,身后的两个女生讨论着:“刚刚看到那女生还挺奇怪的,到处捡报纸,可我看她身上背得那包都是香奈儿新款。”
一旁的另一个女的没所谓的答道:“高仿不行吗?能不能快点走,好热呀!还有你一路上说的那女的,我是真没看清楚长相。”
“个子挺高,长得还挺好看,就是额头上有一块很长的疤,太可悲了。”
程席踩下去的油门竟然松开了,他下车朝着刚刚那两个女子走过的路跑了出去,没走多远,转弯就看到厉风研正呼着气,踮起脚尖撕着贴在墙上的彩色报纸。
他看到了厉风研晒红了手,还在撕着他入赘顾家的报纸,他快步的走了上去,立刻撕掉了墙上的报纸:“你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厉风研立刻将手中的报纸藏在身后:“没什么。”
“我不在乎这些。”
厉风研内心委屈,却更生气的回答道:“你不在乎,你是不在乎,可我在乎。”
“这有什么值得你去在乎的?”
厉风研别开头自顾自地说:“你家别墅这条街都贴满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撕完了。”
程席忽然沉默了许久,嗓子沙哑的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没多久。”厉风研见程席并不想说话的模样,心下一空,继续解释着:“因为你一直没接我电话,我有点担心,怕你又喝多了酒就擅自过来了。”
程席仍然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厉风研再多的勇气也无法承受程席的一言不发,她低着头耸了耸肩:“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见厉风研转身要走,程席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走上前忽然拽着厉风研的手臂:“你不是来找我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厉风研转过身,鼓起了所有勇气:“我……程席,我就是来要一个答案。”
程席只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收回了手臂:“你问,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程席,你是为了我才动手打了李浩,你也一直不想我和李浩在一起?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其实不是顾青青?而是我?”
程席从来没有想过厉风研会这样直接的问,他想都没有想立刻就回答了:“怎么可能,你知道我爱的人是顾青青,十几年一直如此。”
而在厉风研眼里,除了自己的可笑,再也看不到其他。
“那么再见,请你再也不要联系我。”
眼睁睁的看着厉风研流着眼泪离开,对比于昨晚顾青青的拒绝,他明显是现在更难受。或许是已经听了太多次了,或许是早就猜到了结局,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有这个原因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明明心痛的不得了,可他却没有想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