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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晚玉表情沉痛的坐在桌边——母亲从小就教导她,凡事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母亲在她的成长历史当中一只充当着一个权威角色,堪称敬之畏之的偶像,她不能辜负母亲的教导!
金晚玉随手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子心烦意乱的嗑着,耳朵竖的尖尖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头的主意一个一个蹦出来,又一个一个打消掉,正在苦思冥想之时,外头传来了婢女们的声音:“丞相——姑爷——”
金晚玉一个激灵,飞快的将地上的瓜子壳扫到桌下,扑回床上盖好盖头。听着动静,似乎是母亲来了,金晚玉咽了咽口水,抓着衣襟。
“阿舜,去吧。”金苑淡淡道。身边的人应了声“是”便走了过来。
就这样,在金苑的注视下,金晚玉和自己所谓的夫君秦舜有了第一次历史性的会晤——在两人的新房中。
盖头撩起的那一霎那,金晚玉瞪大眼睛望向面前的人——一头黑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入发冠中,衬得整个人干净整洁,面如冠玉,微微勾起的唇角溢出的笑容,仿佛是山林古刹中洒下的一抹清冷的月光。秦舜身材修长,却不似大哥那般魁梧强壮,反倒有些削瘦,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弱不禁风。金晚玉缩在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暗自告诉自己:“金晚玉!长点出息!折磨他!意志坚定的折磨他!”
“娘子有礼。”秦舜微微抬手,算作新婚夫妇的礼仪。金晚玉此时坐着,秦舜站着,她觉得自己有些像第二日喝媳妇茶的婆婆,她觉得自己十分的有地位,正欲像回回母亲对三位爹爹一般的模样点点头时,身旁的金苑不轻不重喊了一声:“玉儿。”
说时迟那时快!金晚玉噌的一下站起来,双手顺势握住了秦舜的双手,原本的威仪荡然无存,一张小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夫君你也好!”
秦舜显然是被金晚玉这样的转变吓了一跳,怔住了,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一边的金苑又发话了:“舜儿,如今玉儿是你的妻子,她从小我们便甚少管教,是以如今长成这样一个不得体的样子,以后该管就管,该罚就罚,我就将玉儿交给你了。”
金晚玉背脊一僵,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还生动地抽了抽,她用一种“我果真是您亲生的?”的目光望向母亲。金苑仿佛看透了女儿的心思一般,露出一个久违的慈祥笑容:“舜儿是个好孩子,比你成熟稳重,你若是敢轻视他,家法伺候!好了。今日是你们大婚之喜,为娘的不做这个灯笼,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生歇息吧。”
金苑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金晚玉,望的金晚玉身上一阵寒恶。两人保持着双手紧握的姿势,一路将金苑送出了新房。
房门刚一关上,金晚玉飞快的甩开了秦舜的手,秦舜错愕的望着金晚玉,金晚玉哼哼着走到喜床边,将自己酝酿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她煞有其事的对着床指指画画:“呐,中间分开,我睡左边,你睡右边!”
秦舜走到桌边就着金晚玉刚才坐过的凳子坐了下来,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摊开,竟是几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他转过头朝站在床边叉着腰宛如一只小母鸡一般强悍的金晚玉淡淡一笑:“我想你今日应当没什么时间进食,恩……也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在外头招呼宾客时留了几块糕点。”那温柔的样子,仿佛三月春风般和煦温暖。
金晚玉没什么话说了,事实上,在她看见那几块香喷喷的糕点的时候,眼睛已经放出了绿幽幽的光芒,她大步蹭到桌边,拖了凳子坐下,抓起糕点就是一阵猛啃,一边啃还一边含含糊糊道:“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她抬眼看秦舜的目光就像是路边的一条被施舍了食物的流浪狗,秦舜嘴角的笑容似乎从未消失过,只是此时看着金晚玉,脸上却露出了一番愧色:“怪我,是我想的不周到……”
他抬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可是在金晚玉闪躲之前,他自己却先僵住了动作,仿佛刚才要做的这个动作是一个十分唐突越矩的动作,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
金晚玉默默的嚼着桂花糕,在新房里等待时筑起的防御墙好像忽然破了一个狗洞一般,她居然开始自我反省——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秦舜就安安静静的陪着金晚玉啃完了两只桂花糕,末了还贴心的递上一杯茶,只是茶有些凉了,金晚玉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口闷下,大叫爽快!
等到发现秦舜已经安静很久之后,金晚玉一边剔着牙一边用脚碰一碰他,秦舜冲着她温柔一笑:“忙了一天,累了的话就早些休息吧。”
来了来了!金晚玉破了一个狗洞的防御墙在一瞬间满血恢复,她警惕的看着秦舜,拢了拢衣襟。秦舜也不多言,起身走到了宽大的喜床边。因为金苑刚才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婢女,所以秦舜十分自觉地自己开始铺床。
金晚玉拢着衣裳像一只螃蟹一般移到了喜床一侧,看着秦舜驾轻就熟的铺床,揉了揉鼻子,咕哝道:“我……我不困……”
秦舜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原状,他铺好床,从床上拿起一只喜枕:“今夜我便在边上打个地铺。你……你不必担心,我明白……”秦舜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尤其是说到最后,让金晚玉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人已经在金府了,如今也无法在改变,要说与子然还有什么缘分,那也是以后争取的事情,人家也从早忙到晚半点不歇脚,记着她还没吃东西,好不容易晚上回来休息,还得睡地上,秦舜……他真的很无辜啊……
金晚玉的脑子里瞬间产生了无数的思想斗争,她一面觉得秦舜其实十分通情达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并不让她觉着讨厌,一方面又想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处子之身啊!
在金晚玉还没想通之前,秦舜已经从一边的贵妃塌上牵了一张羊皮,垫在了地上,认真的将那只枕头摆好。
金晚玉很纠结的看着他:“虽说是春天了……可……可晚上还是很冷诶……”
秦舜冲她笑了笑:“无妨,在军中时都习惯了。”他环顾了四周,笑意不减:“这里已经好很多了。”他看一眼金晚玉纠结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铺在床边的地铺,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哦……是不是我铺的这个位置不对?也对,你晚上起夜不方便,无妨,我去外间睡。”说着就要卷铺盖。
金晚玉摸了摸自己此时不再咕咕叫的肚子,砸吧砸吧嘴还能抿出些桂花糕的香气,转头看一看铺的蓬蓬的喜床,再看一看那寒碜的地铺,金晚玉想,母亲的确教过她凡事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可母亲还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啊!
“等等!”金晚玉动作快过了意识,待她回过神来时,那个寒碜的铺盖已经被她扔出老远。秦舜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原先挂在嘴角的笑容终于无法再坚持,他的语气中竟然多出几分悲凉,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如此厌恶我……”
金晚玉无助的抚了抚额,她觉得,今天晚上很难熬。
“我……我几时说过讨厌你了!”她没好气哼道:“我……我只是不习惯身边忽然多了个人……床……床榻上也忽然多了个人……”她胡乱指了指那张红彤彤的喜床:“一……一起睡吧!”
秦舜认真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张床,微微一笑,道:“好。”
于是乎,金晚玉的挺尸之夜开始了。
诺大的喜床被一分为二,金晚玉再怎么不愿意,多年来也是身娇肉贵,要和衣睡下还不如不睡,于是她拱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宽下外衣,扬手要扔,却被秦舜接住了,金晚玉立刻警惕的将被子裹在身上,秦舜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将重重的大红喜跑理顺,好好地挂在一边,自己则合衣躺下,冲她笑道:“若你还是不习惯,便告诉我。”
金晚玉闷哼一声,说了句:“你熄灯!”便翁头睡下!
秦舜又起身,房间一下子暗了。金晚玉一下子紧张起来,暗骂自己:“金晚玉你真蠢,熄什么灯啊!”
身后的秦舜并没有什么越矩的动作,再次合衣躺下,金晚玉提防了一会儿就范起了迷糊,很快就呼呼入睡了。
金晚玉今日当真是累着了,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也说不上,可一趟下来,四肢的疲乏渐渐散去,一阵微妙的疼痛便集中到了小腹,金晚玉有些难受的蜷了蜷身子,不慎碰到了一旁的秦舜,秦舜几乎是在同时坐了起来,黑暗中传来了他的声音:“玉……玉儿?”
疼痛突如其来,这样熟悉的感觉,让金晚玉在一瞬间如遭雷劈!
秦舜见她不答,起身下了床,不一会儿新房中便亮了起来,秦舜急忙忙走到金晚玉这一边,看她蜷缩着身子,一脸冷汗,眉头皱了起来,伸手就要为她探脉,谁料金晚玉猛地缩回手:“我……我没事……你……你不要过来!”
眼见着她越来越痛苦,秦舜也不勉强她:“好,我去叫小菊进来。”说着就要起身出去,金晚玉一声哀嚎,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掀开被子一把保住了秦舜:“不要!”
秦舜皱着眉头将她放在床上,目光不慎移到了她的下腹,身子猛然一僵,不稍片刻,一张白皙的俊脸便红成了一只番茄……金晚玉……她……她在新婚之夜……来了癸水!
金晚玉呆呆的看着站在一边脸红着的秦舜,现实,它真的有点残酷。金晚玉默默地拉过被子,默默地盖上了脸。
身下的热流还在不断地噗噗噗的流,秦舜到底冷静些,他蹲下身扯了扯金晚玉的棉被……唔,纹丝不动。
他轻咳一声:“玉儿,你……我还是去叫小菊进来吧。”
“不可以!”金晚玉猛地掀开被子再次抓住他,她的神情很是为难,踟蹰半晌,道:“若……若是叫她们进来,本小姐该多丢脸啊!”她很严肃的重申:“这会成为笑柄的!”
秦舜抿了抿唇,金晚玉眼尖的看出来他在憋笑,一时火冒三丈,心里转念一想,他现在都是他的人了,还客气什么!想着想着,金晚玉哼了一声,指了指衣柜:“去!把第二层的……那个……给我拿来!”
秦舜会意的看了看她,起身其给她拿那个……
金晚玉想,她活到这么大,来过许多次癸水,这一次……大概是最丢人的了!
换上月事带,因为不想叫小菊,她的屋内又没有可换下的床单,金晚玉把心一横:“你!睡我这边……我……我要睡那边!”不等秦舜反应过来,金晚玉已经小旋风一般冲上床占据了高地!
秦舜轻咳一声,在金晚玉那鲜红鲜红的床单上合衣躺下了……
再次熄灯的时候,金晚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咬着被角,心中无限悲戚:“什么**一刻值千金!骗子!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