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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凄惨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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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大哥本身也是个热血报国的人,如若国家真的有难,缺少人,他会义不容辞,但是现在他有了我,还少了一条胳膊,即便进了军营也是会给同行的人带去麻烦,是个拖累。我爱他,所以不在乎,对他照顾任劳任怨,可是进了军队,谁还会有时间去照顾一个本来就伤残的人?”

    “谁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征兵人员的名单?”梦瑶倒是好奇。

    子萱看了她一眼,对于她一点都不了解官制吃了一惊:“听你的口音是本地人,出手又这么大方,你的身世背景应该也不容小觑……”

    话外的意思是,她也是看在梦瑶有些许分量的情况下才决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不然,面对一个只是徒有善心但是却没有能力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益,她只是赌了一把。

    梦瑶理解子萱的选择和心情,若是仅凭借自己的不靠谱她当然不会一冲动就揽下这个棘手的问题,身后不是还有墨轩呢吗?

    想到这里一怔,最近不论什么事,都爱往他的身上想,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就一定可以解决一样。而且,他的出现,会让她信心大增,做事情更放心,更踏实。甩甩头,脸上挂着泪痕“嘿嘿”一乐:“我一个女子能懂多少,我大哥懂的比较多啦,你告诉我,我同样可以转达他的嘛!”

    子萱不着痕迹地叹口气,既然已经说出了口,索性都说出来,是否帮得上忙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比自己一个人单独支撑来的要强。

    “是大将军的侄子,廖尧。”

    又是廖家!

    先是相国和姿婵对她的步步相逼,宫中不得安生,后是廖文泽和大哥的对峙,令大哥蒙羞的同时被贬为了监军,成为他的手下,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廖家做的手脚,他们制造谣言的手段那么高明,有的没的只在他们上下嘴唇一碰之间。现在他的廖文泽的侄子又来祸害百姓!

    这样的人家墨轩怎么放心把军权交到他的手上!

    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烦躁,因为担心,也有些气愤,墨轩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廖家人前背后的人性,否则这个皇帝当的就太不称职了。

    “他的叔叔廖文泽是皇上钦点的大将军,据说连武状元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被贬职到边境当了监军,而他则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

    梦瑶后槽牙咬得“嘎吱吱”直响,没想到流传到百姓这里居然成了这样的版本,一定是廖家又再自抬身价,但是事实是廖文泽当了大将军,这谣言也不算是空穴来风,很好找到证实所谓的“谣言”的证据——廖文泽的职位,以及所掌的兵权。

    对面的子萱忽然沉默了。

    “怎么不说了?”梦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调整问道。

    子萱苦笑:“对不起,和你说这些……你完全可以当作是我心中一时烦闷,难过,因为这些事情已经压抑在心中太长的时间,没有与之诉说的人。廖尧的身份地位我清楚的很,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以从他手中救出孟大哥,我不是非要找你帮忙,也不想你通过这件事惹祸上身……”

    梦瑶很奇怪子萱为何突然说这些,是因为廖尧是廖文泽的侄子?所以感觉她没有能力去帮助她?

    也是,堂堂大将军的侄子,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更不要说从他手中救出一个人,还是他成心想要弄死的人。

    梦瑶连忙制止住她:“好,就按照你所说的,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帮得上忙,不过,我也算是你第一个的忠实听众,心里有什么委屈可以尽数倾倒在我这里,我洗耳恭听,即便这样你仅仅是心里能够好受一点儿。”

    子萱眨了眨眼睛,把刚刚即将溢出的泪水生生给憋了回去,微微一笑:“谢谢你,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梦瑶想了想,是说真名好还是胡乱编一个好?若是这个忙铁定要帮的话,日后还是会不断见面,搞不好就要墨轩露出真面目来……

    “叫我瑶瑶好了。”这不算是欺骗,也没有把底牌亮出,梦瑶始终认为,和陌生人交往,留三分自私给自己未尝不可。

    “谢谢你,瑶瑶。”子萱真挚地笑,一个姑娘家家,虽然心中有那么多的委屈,还能坦然坐在这里,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无助绝望到极点,把生死置之度外;另一种就是她完全放逐了自己,为了心爱的人,只要他好。

    爱情的力量究竟还能有多大?

    “那你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这是梦瑶一直困惑的问题,按道理来讲,军队已经早就出发到了边境,难不成她实在活不下去了?还是孟大哥不在的时候,廖尧趁机威胁子萱?

    只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想,没有了牵制力,子萱应该都有办法应对吧,除非廖尧把她往死里逼,可也不至于沦落到妓院里来出卖自己。

    提到这个问题,子萱的目光又变得有些无奈和悲凉,摇摇头:“孟大哥没有去边境……”

    “那他去了哪里?”梦瑶惊讶出声。

    “所谓的征兵名单其实本来就是伪造出来的,为的是把孟大哥骗到官府之上,然后擒拿……廖尧一直都知道,我和孟大哥,是彼此的软肋……”

    卑鄙的家伙居然想要以这种逼迫的手段让子萱就范!可恶!

    “他们把大哥关进大牢,然后以不服从军令的罪名来处罚他,在我的面前把他往死里抽,各种酷刑一样不落的用在他的身上……而我,居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子萱双手掩面,肩膀抖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泪水顺着指缝向外流,浸湿了梦瑶给她的手帕。

    梦瑶看着她,沉默着,她可以想想那样撕心裂肺的场面,看着心爱的人受苦,比自己挨刑罚更痛苦,**上遭受的创伤可以通过时间愈合,而心灵上,每一次的回忆对于当事人来讲就是一次身心的痛苦折磨,廖尧果然够狠毒!

    “他和你提的什么条件?”梦瑶猜想,若不是廖尧出难题,子萱不会自甘堕落至此,准确地讲是为了她的孟大哥牺牲自己。

    “他以官府的名义终身囚禁孟大哥,我求他,他就让我答应嫁给他,这话被孟大哥听到,他说,如果我一旦答应,他会立马咬舌自尽。私下里,廖尧威胁我道,不嫁给他也可以,但是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和孟大哥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他逼迫我来这里卖身,否则,他有办法在大牢中把孟大哥折磨至死……”

    “我亲眼看过那些刑罚,生不如死,想着要不就和孟大哥一起殉情,但是廖尧早就料想到这一点,我根本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孟大哥,而孟大哥被他们全身捆绑,就连嘴也是终日被锁链贯穿,他根本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子萱声音渐渐平静,虽然有明显的哭腔和哽咽,却没有了先前的情绪失控,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迷茫。

    梦瑶心下绞痛,让子萱回忆这些,本是想多了解一些,好可以帮助她。没想到却让她更加绝望,或许,那个女子看到心爱的人被那样非人一样对待,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毫无顾虑地妥协,只为了他能够好受一点,哪怕所受的刑法轻一些,女人便甘愿搭上自己的所有。

    “廖尧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孟大哥是吗?”一个人的狠毒就在这里,不仅仅要折磨双方的身体,还要让他们的身心陷入万劫不复,互相看着对放痛苦,且永远不能在一起。

    子萱木然地点点头:“自那次之后,我没有再去看过孟大哥,觉得没脸见他,明明知道他知道之后会发狂,可我看到他受刑的样子同样会发狂,我倒宁愿躺在刑罚架上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声音平静地没有了一丝波澜,只是脸上不断向外滚动流淌的泪水出卖了她的心,她的心已经习惯了流血吧,自从孟大哥被廖尧抓走,她这样静静流泪已经不知道多少日日夜夜,终日以泪洗面,束手无措,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为孟大哥做些事情,却只是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若是日后孟大哥有机会出来,已经在妓院出卖了自己的她,又怎么会腆着脸再跟着他?

    子萱这样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子,宁愿以死表达对他最后的爱,也绝不会让一个被玷污的自己守在所爱的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