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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凄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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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秋昏倒并非因为内伤,皆因闻上官年被完颜方打下绝命崖,而气血攻心之故。于身体虽然有损,却无生命之危。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岳灵秋只觉两眼刺痛,在床上滚来滚去,不一回的功夫便幽幽醒来。只听有人轻声叫道:“师妹……你醒来了。”岳灵秋看的清楚,这人正是自己的师哥铁清林,而一缕阳光正好斜斜的射了过来,想来是因为这阳光之故,才让自己醒来。

    铁清林见自己的师妹醒来,欢喜万分,又道:“师妹,你先坐着,我给你端药去。”说着转身出了去,回来时双手捧着一碗药来,那药呈深暗色,微微冒着热气。到了岳灵秋面前,急切关心的说道:“你身子不舒服,这是杨庄主给你开的药,你就快些喝了吧。”说着递了上去。

    铁清林虽然讨厌上官年,但对杨萌却存感激之恩,杨萌于五更从外回来。问说岳家俊等人到来,心中欢喜。又得知岳灵秋因上官年而昏倒,自为他诊脉,又开了单子。铁清林一大早,便去镇上的药铺抓药,回来就生火煎熬。待岳灵秋自然醒来,又将尚在保温的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岳灵秋将药接过,点头笑道:“谢谢师哥,杨庄主他人呢?”铁清林知道她又要向杨萌询问上官年之事,当下正色道:“杨庄主刚刚睡下,他先让你喝了这药,休息一阵子再说。”岳灵秋知师哥心意,当下举起碗将药喝了个干干净净。便即下床说道:“我的身子不碍事!我要出去!”

    铁清林知道拦不住,只说道:“你一个人去绝命崖吗?好歹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师弟现在也去寻找完颜方的影子了,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说这话时,语带哽咽,显然心酸之极。岳灵秋听了这话,也是心口一酸,暗暗说道:“是啊,除了年儿,现在只能你照顾我了。父母远在泉州,哥哥去寻找妹妹的踪迹了。你一个堂堂的少主,却为我端药,这确实委屈你了。只是……只是……”忽然间惨然一笑道:“我总得出来走走……”说着出了门去。正迎着杨萌迎面走来,见他满眼血丝,精神不佳,知道他是为年儿,没能睡个好觉。当下作揖上前问道:“杨庄主……年儿他……”杨萌一脸悲伤和忧愁,将手一招,示意岳灵秋不必多言。又揉揉自己的眼睛道:“我已经派人继续找了,并结绳索在一起。让人下去探寻了……你……你身子如何了?”

    岳灵秋见杨萌此时仍然不忘关心自己,心中感激,说道:“没什么大碍,有劳杨庄主费心了。”说着行了一礼,杨萌点点头道:“那……那就好。”忽然见铁清林站在门口,一拱手道:“铁少主还不休息吗?”铁清林虽然精神疲倦,还是一拱手道:“多谢杨庄主关心,我已休息好了。”岳灵秋听了杨萌这话,心中一酸,暗中说道:“看来他们都没睡好。”忽然嘴角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欢喜?还是难过?

    杨萌点点头道:“甚好……甚好……你们休息吧。”转身便走。铁清林与岳灵秋听了这话,甚是奇怪。均思:“什么甚好?甚好?”他们却不知道杨萌因为上官年之事,倍受打击。上官年之父临终前将上官年亲手托付给自己,如今他被人打下了绝命崖,虽不完全是自己之故,但有负结义兄弟所托,怎能内心无愧?以至差点乱了方寸。

    岳灵秋赶上几步道:“杨庄主,我说什么也不能待在这里……”铁清林听了这话,心口一酸暗道:“如果我也掉进山崖,你会这么担心我吗?”当下叹气道:“师妹,杨姑娘也在家里呢,杨庄主的徒弟和霍……霍自东不是去山崖下寻找了吗?”他知道霍自东与自己的父亲有过节,是以只呼其名,杨萌虽觉他有目无尊长之意,却也理解。

    岳灵秋忽然回头道:“师哥!师妹现在没了踪影,你不想帮我寻找上官公子,总该帮忙寻找师妹才是。”铁清林听了这话,脸色一红,低下头去。杨萌无心搭理这些,忽听杨依依道:“岳姐姐,我们一起去找上官哥哥好吗?”杨萌、铁清林、岳灵秋看时,只见杨依依眼圈红肿,看着令人怜惜。显是哭了不知多少次。

    岳灵秋早有此意,当下应声道:“好啊,姐姐和你一起去。”杨依依听了这话欢喜,就要和岳灵秋一起向门外奔去。忽听杨萌冷声道:“依依,你站住。咱们已经有几个人去寻找年儿了。人家铁堂主家的千金现在不知在那里,就岳公子一人去寻。难道还要麻烦人家吗?”杨依依听了这话,脸色一红,淡淡道:“那……那……怎么办?”

    铁清林觉得杨萌这话受用,只不多话。杨萌向岳灵秋道:“岳姑娘,你师妹被完颜方所擒,也不知为了什么。你……你还是和铁少主一起去寻铁姑娘吧。我们这边有消息了,再告诉你就是了。”

    岳灵秋听了这话,忽然觉得杨萌有拒人好意之心,却无法反驳,她一心关心着上官年,如今不能亲自去寻找,怎能不急?说道:“这……这……”但想年儿是他的叔叔,霍前辈是他的师父,杨依依爱他又不亚于自己爱他,寻找年儿时,岂能不会尽力?想到这里,豁然开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如此也好,只是……只是我也不知完颜方擒我师妹做什么?”

    杨依依听了父亲的话,一时无话可说,只低头不语。杨萌沉声道:“这个确不知道了……只是……只是英雄大会将至,只怕完颜方等人拿令师妹逼迫铁堂主答应什么事情,也是可能的……”铁清林与岳灵秋点点头,均想:“如此倒比其他的可能要好些……”众人不免又叹了一回气。杨依依摇摇头道:“今日中秋节,竟是如此难过!”杨萌、铁清林、岳灵秋听了她这话,掐指一算,不免“哦”了一声,道:“果然是中秋佳节。”但各人脸上均无喜色,不是因为上官年与铁清芸之事,却又因何?

    杨萌摇摇头出去,杨依依知父亲必是去绝命崖。当下向铁清林与岳灵秋道:“岳姐姐和铁公子,铁姑娘如今不知是祸是福,你们还是快些寻找吧。免得铁堂主和铁夫人担心。我去了……”说着,脚下一运劲,一阵风似的去了。

    铁清林见杨依依身形飘然,灵动之极,暗自说道:“杨姑娘的轻功果然了得。”随即想她的父亲是冷月山庄的杨萌,也难怪如此了。一时想起母亲撮合自己和杨姑娘的婚事,不禁为之一笑。又想到了泉州知府的女儿刘如玉,她一个知府女儿,身份尊贵,美貌如花,多才多艺,对自己倾心,自己当真荣幸。但自己眼前的师妹对自己来说才是自己的最爱,而杨依依与刘如玉虽然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但自己却并没有对他们动过心。想到这里,嘴角虽然带着微笑,胸口却是酸一阵,又一阵。

    岳灵秋见自己的师哥嘴角有一丝微笑,却不知是什么意思。皱眉问道:“师哥,师妹都被完颜方擒住了,你还笑什么?”她却不知铁清林这笑却是滋味难受之极,听了她这话,果然凄然一笑道:“我笑?只怕这笑也有很多种吧,我们去找完颜方去……”说着出门去了,岳灵秋微微一想,这才明白:师哥对我钟情,见我处处想着上官年,心中怎会好受。就如同我看到杨姑娘关心年儿一样,也是心中难受。一时心中歉然,也是凄然一笑,拂袖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