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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其他九门功课,阿拉耶识也做了详尽解释,让大家根据个人喜好选择。这些功课表面上让各人自有选择,实则另藏玄机——阿拉耶识既不愿泄露先进应用科技给文明眼中落后的古人,又要让这些古人觉得三十万金花得值,所做的课程均是投其所好,单等他们一一对号入座。她原是如下设计:
对经商赚钱有兴趣的慈心一定会选《国富论》,《医经》除了嬴归尘没人会选。《心经》和《金刚经》被阿拉耶识宣称为宝贝,五个弟子都看过,但都不明白其玄妙。阿拉耶识以前曾让慈心每天读一遍《金刚经》,说是读书千遍其义自现,慈心肯定会选《金刚经》修学。嬴归尘聪慧绝伦,一定能看出《心经》是与修真有关之物,这个应该能打动他。《君王论》这样的帝王心术,除了秦皇无人敢学。阿拉耶识介绍李宗吾《厚黑学》时特意强调此是中国未统一前各小国君王与谋臣的施政记录,《厚黑学》主要用于邦交,《君王论》用于统御群臣,两书相辅相成。话都说得如此明白透亮,嬴少苍如获至宝。剩下的《论游击战》《史记》《诗词格律》和《古典音乐》和前面几门功课相较,对于军神石闵和上将军慕容恪似乎缺乏针对性,价值不高,但他们排在后面无从选择。令人吃惊的是,慕容恪毫不犹豫选了《诗词格律》和《古典音乐》,剩下的《论游击战》和《史记》自然划归石闵学习。
阿拉耶识正待宣布选课结束,石闵却站出来发话。他问可不可以将他的两门课调整成一门,去掉《论游击战》,全部学《史记》。
其他人大惑不解,阿拉耶识粼粼凤眸扫过全场,落在石闵身上,一脸不悦问他可是嫌《论游击战》是小打小闹不入流的兵法,是不是对按年龄选课顺序不满?
石闵以前也见识过阿拉耶识生气,那时她为着自己担惊受怕,她当上老师正要立威,自己标新立异恐怕让她下部了台。他正要分辩,她却冷冰冰地说了一大段话:
“《论游击战》的作者是伟大的军事家**,他带领像乞活军一样的军队,胜过旧中国的百万大军,推翻腐朽落后的封建的旧中国,缔造了新中国。他是新中国六百万人的海军、陆军、空军三军总司令,我们的军队可在江河湖海里,在平原、沙漠和崇山峻岭中,在比白云更高的空中,和敌人全面作战。《论游击战》是他最经典的军事论著,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中国的军人,如果不懂**的军事思想,不知道他的十项军事原则,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军人。”
五个弟子全部听呆了。先前阿拉耶识故意用“适合百人以下”、“长期敌众我寡”的字眼误导他们,让他们视为鸡肋,现在因石闵提出放弃学习激怒阿拉耶识,决心羞辱这些夜郎自大的古人。
“既然无人愿学我中国的战争术法,那便取消此课,以后永不传授。”
兵家传人嬴少苍早就心生悔意,急忙表白自己愿意取消其他两门课程换学这一门《论游击战》,阿拉耶识横了他一眼后对石闵道:“那就如你所愿,我只教你《史记》一门。”
石闵拜谢后又道:“师尊,弟子原意是取消一门,精修史学。弟子期望《史记》不讲中土部分,全讲中国的事情,上至帝王大臣,下至百姓市井,朝代更迭、民风习俗,包罗万象,还请师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回不止其他几人被石闵的胆子惊倒,就连阿拉耶识也半天合不拢嘴。她后来有些恼羞成怒,清斥了声“胡闹”便拂袖而去,剩下五个弟子面面相觑,最后大家不约而同把埋怨眼光转向石闵,隐隐有兴师问罪之意。恰逢董伯端着茶点进屋,见石闵一脸颓丧,忙指点他快去后院寻着小姐好好赔礼,顺着她心意哄她开心,难不成等着师父来迁就徒弟么。
石闵飞一般跑了。
进了后院中门,老远便见阿拉耶识坐在湖边往里扔石子,惊得水中锦鲤乱窜。石闵在花坛上捡了块瓦片,弯腰将瓦片对着湖心平平掷去,三朵水花顺着瓦片的痕迹爆开,阿拉耶识回头见是石闵兀自气愤难平,只是不理他。
石闵猛跑几步蹿上湖面,脚尖在荷叶上连点,眨眼便到湖中间,用雪亮的合金宝剑在水中轻挽,一朵艳黄色的小儿拳头大小的睡莲便到了他手中。
“滢儿——”石闵踏波而至,将睡莲别在阿拉耶识发髻一侧,喜道:“莲花出于淤泥而不染尘垢,如滢儿般高洁雅致,我以为莲花最配滢儿。”
阿拉耶识那股气性还未过去,遂偏过脸去不睬他。
“滢儿生我气是应该的。我不该对你的学问挑三拣四,可我排在最后想学的都被别人挑了,临时才想出将中国史记的课程来。”
阿拉耶识有心测试石闵的心性和见识,忍不住问他想学什么。石闵说是《心经》和《金刚经》。阿拉耶识心头掠过一丝阴影,这孩子居然想学佛经,这兆头预示他以后当和尚么。见阿拉耶识神情有异,石闵解释说,只因阿拉耶识曾说这两部经书是讲的无上大道,而且他见经书精美无匹,还有慈心与她合作的两幅画像,让他心向往之。
阿拉耶识没好气地回答:“两部经书是无上**不假,可是能修成之人千千万万中怕也没有一个。别看钜子和慈心各学一门,我看同样不成。你学来又有何用?”
石闵异道:“为何一定要有用?滢儿,我拜师不为贪图中国方术,也不为博天巫弟子的虚名——”他握住阿拉耶识的手,带着羞涩表白道:“我对滢儿心心念念的中国极为好奇,那里既然是你不顾生死也要回去的家,我就算不能去,只要知道得多一点,也许……也许可以在中土仿造中国的样子生活,以解你思乡之苦……”
阿拉耶识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扑进他怀里哭道:“傻瓜,中国的生活你也只能学到皮毛,和这里完全两样啊。”
石闵用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温言哄她:“不管多难,棘奴能学一分是一分,还望滢儿莫要嫌弃。”
“你真要学中国的生活?”
“嗯。”
“中国的生活与中土格格不入,你学来也没法用。”
“能用,只要我们有自己的地盘就成。”
“你要全中土开战么?”
“那又如何?”
“说什么浑话!你方才当着大家的面要学中国史记,肯定招人妒嫉,慈心和嬴少苍都还好说,秦皇岂能容你。慕容恪是鲜卑胡人,我敢断定他这次学的东西,定会全部上报燕王,你在燕国仇家最多,他们一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当时就觉得不妥,总感觉你知道太多了,和我走得太近,难免被人暗算。”
石闵握住她的双手,坚定地摇头:“我不怕和你走得近,就怕你离我太远。他们不是因你的关系才想除掉我,是因为我挡着他们的野心和出路。”他看着对方的眼睛放射出灼人光芒,“滢儿,其他弟子都有权贵和世家大族撑腰,唯独棘奴伶仃一人,如今与各国皇族为同学,便是你为我将来着想。十门课程选择看似我排最末吃了亏,实则《论游击战》《史记》才是你要我学的东西。我猜的可对?”
阿拉耶识鼻尖微微沁出汗水,定定看着石闵,不得不为他惊人的直觉洞察力震撼。大约石闵是世间心性最纯粹干净的人,他便能仅靠感受直达真相。她确实想耍点小手段教授石闵现代军事思想,同时又期望他以史为鉴,识时务、知进退,明哲保身。然而他想要的只是了解她的世界,她的生活,全部为她。
“棘奴,你到底想要什么?”她感到自己在融化坍塌,快要绷不住面子了。
“中国那样的日子,真美。”他情意绵绵地看着她。
她像被火烫一样抽回手,“哦,你先过好中土的日子再说。”她说完后,借口要准备上课的内容,慌慌张张离开了。
中庭的西跨院被全部用来做弟子居住的静室,早已全部布置妥当,五个弟子却迟迟未搬进来。据紫蕊讲,因阿拉耶识规划书院涉及到对全府居室用具的改造,石闵、慕容恪等墨家长老全都搬去隔壁慈心的宅子住下,连李良弼和周亚夫都在里面呢。信王嬴允直不知哪里得到风声,也过去住着凑热闹,这消息还是信王妃袭人告诉紫蕊的。阿拉耶识便跑到与慈心府相隔的女墙下偷听对面动静,果然半夜三更猜拳饮酒作乐之声不断,吆五喝六的听不清谁是谁,就差喊几个云良阁的官妓来助兴了。
“你们就得意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进了书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阿拉耶识对着紫蕊莫测高深地阴笑,看得紫蕊心惊肉跳。
授课前一日的清早,阿拉耶识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推开自己二楼的闺房窗户,立时被西跨院的来来往往的人惊动,人们如蚂蚁搬家样往里运家什。大至龙榻、屏风,小到卷册、装饰摆件,应有尽有;阿拉耶识又跑到房间另一头,发现出入的人不仅有秦皇郎卫、墨徒、鲜卑奴仆,还看见几张熟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