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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打着正大光明的旗号对其他男人好?”阿拉耶识猛然从他怀中钻出来,黛眉倒竖,右手握拳,只要棘奴一言不合便是要伸出爪子狠狠给他一下。
棘奴见她毫无自觉,刚才似喜似嗔的蜜意不翼而飞费,复又笼上一层阴影。他眼里燃烧暗火,握住阿拉耶识的右手腕,把蜷起来的手指一根根掰直,嘲笑她:“我的皇后只会对我挥拳舞爪,对别的男人温柔抚慰,可以拍哄着睡觉,还可以送绢子抹眼泪……奈何厚此薄彼?”他冷不防张口咬上阿拉耶识的葱白样的四指,伴随惊呼,阿拉耶识本能地想抽回手掌,棘奴深深咬住不放,看向阿拉耶识的眼中带了邪性和警告。阿拉耶识痛得咝咝抽气,棘奴吃起醋来如孩子撒气一般,倔得不讲道理。这才是当年受人暗害排挤忍辱负重的孩子真实的一面么,确实性格中有相当黑暗的部分,童年的创伤必定影响人的一生。阿拉耶识对上棘奴的明亮的大眼睛,看到了委屈与愤怒背后的期待和哀求。就在这对视中,阿拉耶识仿佛回到邺宫宝物奠基大典上,欲混入杂耍艺人中逃遁的她被棘奴紧紧拉住小手,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把她看穿。她的挣扎和犹豫顷刻间瓦解,任他咬着自己的手不再往外抽。
“棘奴,我一直避免与你谈论中国方术,因此你偶然撞见必定感到古怪。这种古怪你们不可能理解——它和聪明无关,就算是神仙安夫子也是不懂的。所以你看到有的事情好像不合情理,其实在我们中国是很正常严谨的事。”阿拉耶识怜惜地看着棘奴,他的口因为专注的聆听而放松了咬合,但阿拉耶识不想趁机抽手,她决定今夜与棘奴挑明身份。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必须互相依靠,如果一味遮掩,迟早让人钻了空子。
“那日你外出郊祀和巡防前来寻我,偏巧看见李文吉与我有些暧昧,我那时正对他施行催眠术——大巫祝巫皋和家主认为是摄魂术,其实两者完全不同。摄魂术用于操控别人,是邪术;催眠术是一种医术,可除人心魔,施术过程不可被惊扰,所以我当时未理睬你,你却误会了我。”她顿了顿,接着往下说:“这催眠术若想成功,李文吉必须完全信任我不会伤害他。我与他以前互为仇人,为了从他脑中得到他父亲毋宕的金锣下落,我必须先与他化解仇怨,最后以催眠术引导他回忆起金锣线索。”她羽睫轻闪,无奈笑道:“催眠术可以使人失去某一段记忆,也可以使人回忆起想不起来的东西。我用催眠术抹去与我有关的一切记忆,好让他一往无前地做汉国皇帝,如今他见到我已是不认识的陌路人。”
“啊……”棘奴嘴里发出含混的惊叹,吐出衔在其中的柔荑,难明个中喜忧,“滢儿,你何须如此,何须如此……”
“必须如此。”阿拉耶识轻抚手指上深红色的牙印,温和而坚定地回答:“自打知道他是汉国的刘恒后,我和他就再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那时有陈平、周勃这帮老臣暗中扶持,处境远好过我,当上皇帝是早晚的事。何况,他是你喜欢的人。他现在做汉皇做得顺风顺水,你却嫁给我这个没有皇帝命的皇帝,吃苦受累,连个真正皇后该有的仪仗和尊荣都得不到——”
阿拉耶识用布满牙印的手轻轻捂上他的嘴,摇摇头,“凡所有相,必是虚妄。我远离慈心自有我的理由,以后若是时机到了,我可能会讲出来。慈心之后,我本已看开不想嫁人,以免与中土之人纠缠难解,谁知你为逼我出来,竟然下国书纳聘!你虽强蛮,可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全都甩掉,岂肯上你的当。后来,羌胡大军杀到我藏匿的下沙堰村,我先去孟县求官兵救援,城中人为求自保紧闭城门不见。我又隐瞒身份劝说村民外出避难,村民反将我关押起来准备与羌胡军拼命,以致贻误逃生时机。我终是不忍乡亲们受难,仗着手里有两枚以前做的土制炸弹便出手救人,还是没能成功。”
“土制炸弹?那是什么东西?”棘奴敏锐地捕捉这个新词,亲吻阿拉耶识。后者递过来意味深长的眼光,棘奴自知失言,恨自己因为好奇又被她认作图谋中国方术,遂咬住舌尖再不说话。
“我为了给周亚夫留信号救村民,潜伏于下沙堰村,不料汉军将我当做羌胡追杀,是栗特康救了我的命。嗯,没错,栗特康救过我三次,行军途中对我多有照顾。”阿拉耶识坦然地看着棘奴,“关于我和栗特康结识的经过就是如此。我以前没说是我在羌胡军营中实在装男人装不下去了,有意混进两脚羊群隐藏自己,盼着周亚夫的汉军来救自己。后来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我猜,一同行军打仗后,栗特康对我的身份起了怀疑,曾试探于我。栗特康此人精明冷血,又讲兄弟义气,颇得伏子的赏识。他主动投靠卫国,主要是担心伏子、王黑那的愚蠢连累自己。若我所料不差,我失踪后,他就明白我是女人,而且很可能猜出我真是身份,所以他才敢那样赌一把。”
棘奴捧起她粉嫩晶莹的下巴,浅浅在上面啄了一口后又紧紧地抱住,满心满眼都是悔恨:“滢儿,我真浑,一道纳聘国书将你逼至绝境,若你丧命在羌胡军营,我虽万死亦不能赎其罪。我逼得你入了我冉家门却还不满足,恨不得全天下只有我一个男子才好。为了让你喜欢我,我竭尽全力做个好皇帝,可是我战败了,将父亲的飞龙军毁于一旦,陷卫国于危难。”棘奴说到伤心处,虎目含泪,哽咽不成声:“我好害怕别人的诅咒成真,害怕你对我失望,怕你离开我……你本来就不爱我,是我强求的拖累了你……”
“所以你从襄国回来后想得太多,才会故意冷落我?”阿拉耶识反过来抱住棘奴,用都顶住他的下颌,脸蛋在他锁骨上轻轻磨蹭,亲昵地问他。
头顶的下巴狠狠点了点,“我越想你就越怕见你,见到你总怕你突然说你要离开,我该如何自处啊?”天知道,这些天为了见与不见,想得心尖都抽筋了。
“棘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阿拉耶识抬眸与他鼻对鼻,眼对眼,用时间最动听的声调说给他的心听:“你冷落我,我也不舒服的。不管你是小屁孩还是卫国皇帝,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只要我还在中土一天,我就一天不离开你,天天做游戏,你喜欢吗?”
棘奴闻言腰背瞬间挺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问:“真的,不离开我,天天游戏?”
阿拉耶识羞得咬着下唇不说话,双颊酡红,灿若桃李,看得棘奴心旌荡漾,雄风高昂,猿臂轻舒将她按倒地席上,狂吻她的胸脯,顿时满室生春。这却苦了阿拉耶识,前半夜几番**已是再难承受,她刚得着好好说话的机会绝不放过,顾不得面子求饶,棘奴年少箭在弦上,恰逢心结打开,哪里管得住自己,索性将恶人做到底,结结实实要了她半个时辰,真个尝到死去活来的滋味。人说小别胜新婚,恰逢两人少年夫妻,胸中猜忌打破后更是情浓,折腾到近五更天才相拥入眠。
阿拉耶识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转头看时,棘奴竟然还未睁眼。她的神色带了几分黯然,想来是这大半月来内忧外患逼得他不曾睡过一次安稳觉,他安详的睡态引她怜惜,忍不住伸手在他消瘦的腹部画圈,那里六块腹肌越发峥嵘。指尖传来细腻略带粘滞的触感,是欢爱时流淌的汗水,她的心兔子般跳了跳,羞涩而甜蜜。直到昨夜,住在她心底的那个小棘奴终于退场了,再也没有姐弟恋的羞愧和不耐,棘奴用他的坦诚与激烈的爱欲将她逼反,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放开自己,像一朵娇花绚烂地在自己男人面前开放而不受任何的道德约束。这也是第一次,她真正将他视作可以依托的平等伴侣。这真是了不起的改变!
阿拉耶识想得出神,那双在腹肌上抚摸画圈的手被一双长着薄茧的手捉住,她没有动,抬眼看着棘奴乌黑的眼珠,蠕动双唇软软地招呼:“醒了?身上好黏……”
棘奴报以浅浅一道唇吻,愉快地回应:“不仅黏糊,还饿得要命。”
宫人送上各色熟悉用具和热水,棘奴让她们退下后亲自给阿拉耶识净身。作为老姑娘的柏素云的洁癖,她不喜与他人有肢体接触,习惯一个人洗浴。以往欢爱后,阿拉耶识很快溜下床浇淋浴并且从不让棘奴帮忙——她一来无法放松自如,二来怕棘奴知道自己通过清洗来避孕。可是今天情况不同,尽管她的皮肤在他的温柔擦拭下微微绷紧,但终究以这最**原始的方法接受了棘奴爱意。对方用湿布巾细细地擦洗她每一寸肌肤,好似世间最体贴的情人,又像最能干的小爸爸。阿拉耶识被自己绮丽的幻想烧得颜面发烫,实在受不了便劈手夺下棘奴手中湿巾,反过来帮他清洁身子。阿拉耶识果然还是母性更强一些。
这是阿拉耶识首次正经伺候男人,以前棘奴享受的不过是伤员的护理待遇而已,跟女人伺候夫君两码事。不过阿拉耶识并没有让棘奴完全陷入欲乐之中,她惦记昨夜没有沟通完的事情,目前的局面对他们极为不利,如果不尽快与他交换意见,统一思想,最终遗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