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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朝鲜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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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零章朝鲜监国

    今科大比,除补充大批青年才俊进入各部以外,更有其他新鲜气象,江苏苏州府成为今科最大的赢家,江南本人文荟萃之地,但是一向也是江宁府独占鳌头,这苏州府今科共出了十名进士,为天下各府独一无二的盛况,之前的乡试过关的举人数目也是天下第一。

    这种现象在光绪二十年岁末,被称为苏州现象,教育部不待年关过后,即行派员下江南调查汲取经验,江苏省学台瞿鸿机,苏州学正李传威居功不小,然而其中苏州府治下常熟县,无锡县却又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子。盖因翁同龢致仕后闲居乡里,以老中堂之余威开设私学,请县府省三级学司衙门给予支援,不仅免了学生学费,还无偿供给食宿,教授圣人之学。这老头不认命,在他心中,还是那个只要持正法天敬祖,天下自然大同的理念。二字以蔽之——清流。

    他教出来的学生也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新科无锡县进士周以荣,便是活脱脱一个小翁同龢,学问没得说,要是单考八股,估计他要做状元,可惜策论一塌糊涂,原本应当是进翰林的,可惜容闳不喜他的老式思想,心中不喜,但又心取他的正直,便荐他去了清正衙门,清流来做廉政,错倒是不错,只是持身太刚,又不太合群,估计成就也是有限。在中国,已经过了那种以清议显名的鞒栌屑樱

    倒是这三甲中,有个名字让我眼前一亮,却是史书上读过的那个清末民初的江苏都督程德全,录在三甲第一十二名。稍稍留意了一下,此人是被军部要了去。

    这次科举定制变动极大,除了废翰林及不授州县以外,另外彻底废除了捐生,自本年起,捐班补缺全部结束,待补的百数十人,全部补到了新鄂省,当然,那些有钱人基本上都不爱去,所以,另有恩旨下去,凡不愿接受此最后的补缺安排者,可到各省藩司衙门退还捐班银子。

    为补地方各部直属行政机构的人员缺额,授权各部可由各地拔举人易地任官,同级的直属机构举人出身的官员,比同级的政府最高行政长官低两级,比进士出身的低一级。以此弥补各科专门学校还没有铺展开或者刚刚开展尚无各种专业行政人员的缺陷。

    其中,工商部狮子大开口,沿海省份的各州府县近千个司局一下子补了历年举人三千余名,都不够他一个部补的,张之洞还特别请旨,请不设限增补工商人才入部辖职办差。

    中国自古以来有官必异地,吏必本地的传统,以求外来势力与本地势力的平衡节制,所以,既然张之洞请旨要补官缺,工业又是重要,我也一一依允,只是再三强调要异地调配使用而已。毕竟压在张之洞身上的担子最重——一五计划开展以来,钢铁产量才刚刚突破百万吨,离本世纪末五百万吨的目标,还有相当的距离,这需要一面引进德国的体系工业,特别是重点的重工业,也需要本身的技术官僚的培养,专门产业工人的培养,人才正是最缺乏的东西。

    而德国人针对天津和武汉的考察结束后,对这两个地方的交通环境,周边的矿产资源,以及产业基本素质的平衡之下,觉得极难取舍,经请示国内后,德国人决定在两地分别办厂,天津重造船业,克虏伯武汉公司着重的是岸防炮以及要塞炮的设计和制造,为了弥补钢铁质量的缺憾,克虏伯公司与汉阳铁厂进行了合股,以改进汉阳铁厂的铁水质量。而克虏伯天津公司则注重可移动火炮的设计与制造,并且向直隶总督衙门请批了一块大型的火炮试射场,由直隶总督衙门派员值守。

    当然,随着德国人似乎渐渐要控制中国的工业革新,辜鸿铭又一次以私人身份访问了英国,对于这位精通数国西方语言的中国人,英国人有着非常的好奇,辜鸿铭甚至还受邀在下院以英文发表了演讲,题为中英的友谊与世界和平的关系。

    事实上,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敲定我明年出访英国与德国的行程以及接待等等事宜。这是有史以来远东的君主首次对西方进行正式访问,所以礼制,接待规模,行程等等,都是需要太费周章的事情。

    阿姆斯特朗船厂受制于国内船台订单的增多,出于扩大在华业务份额的考虑,提出在旅顺口新辟一个造船船台,而将原先的旅顺口的船舶维修设施降级处里。

    在中国的另一个英国人,作为中国海军的总顾问的琅威利则提交了一个远东第一海军的建设规划。在这份规划里,他提出了一个清晰的观点,作为远东一支决定性的海军力量,大清皇家海军目前的规模远远不够,在他的计划里,以大清的海岸线绵延之长,以及镇守海域之广,大清皇家海军必须维持一个十八到二十四万人的海军部队,以八到十二艘战列舰为核心组建两到三支常备的海军力量。同时作为后备准备,必须要有在一年内快速生产四到六艘战列舰以及配套舰只的生产能力,并且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海军军官,他提出一个国家必须要有一个近期,中期,长期的海军造舰计划以及训练士兵,培训军官的成长体系。否则,中国永远不能摆脱“依赖海军”的地位。

    这个英国人能够让我想起后世另一个外国人——加拿大人白求恩。只是程度有所不同而已,他有着极其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又极富有职业素养,在为皇家海军服役期间,一直恪守着自己的职业操守,从整体来说,为大清着想多过为他自己的祖国。

    这份海军计划,被我交给内阁,以及海军指挥部,海军大学,一体决策,在一年内提出一份海军计划以及预算需求呈进御览。如有必要,可以颁行帝国海军法。

    已经是1895年了,再有三年就是美西战争,在那时候不管怎样,要帮美国人一把,那个国家的崛起无可避免,用句西方的谚语来说:你无力击败你的敌人,就加入他。所以,我要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以保证我在菲律宾起码能有存在感。在橡胶时代日渐来临的时候,东南亚那片对于帝国来说,地位很重要。

    这是农历甲午年的年底,照往年的规矩,各藩属国都要派使节,或国王亲自来北京朝贺天子万年,并且在北京呆上一个月,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天子在乾清宫赐宴后再行回归本国,以昭显天下承平,盛世祥和的气象。

    其他藩属国倒是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了朝鲜。

    自袁世凯回汉城补原职之后,朝鲜的政坛头面人物就是一片惊慌了,到底袁大人回京后受到怎样的指示,以他以往的处事风格推断,这次返朝后,又将如何对朝鲜政局下手。朝鲜国王王位虚悬,又将如何了结,这些都是需要费心的问题。

    谁都没有料到,袁世凯回到朝鲜之后,仍然是歌舞升平,仿佛去北京月余,只是度了个假而已,回来后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朝政诸事,仍由唐绍仪代摄,而袁大人则每日忙着赴宴会,朝鲜八大家族轮流宴请,东学党人依旧凑近乎,袁某也仍是恩宠有加,似乎一切与以往无异。

    全奉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袁世凯心里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如今虽然领了京畿指挥使的职衔,但是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是他这个指挥使指挥得了的。听他命令的,只有过去东学党的两万人部队而已。而这两万人现在正以汉城遭兵火烧毁,被命令赴平壤大修别京,以备迁都之用。

    他这个京畿指挥使麾下,除了他指挥不动的清军大爷,就是恨其入骨的原本朝鲜王家军队,他最近活得很尴尬,每日里惶恐万分,有时候去请见袁世凯每次也都能被接见,虚言安慰,保证日后大用云云。不着边际,可信度也低。全奉准没有任何办法。

    而他昔日麾下的军师和两位猛将——智慧过人的金德明统领勇冠三军的孙和中和金开男各领一万人的整编加强镇,在平壤作着苦工,当然,不是休整平壤,而是在平壤东面的元山港,修建着一个军港以及大片的宿舍设施,以及数十间大型厂房。最后还有一项工程——修建从元山到平壤的官道。累,只有一个字,这两万人加起来,每天要说上数十万次。

    累不是没有好处的,每人每月都能按时领到钱银,每天吃饭管饱。更有诱惑力的是袁世凯在率领辽东增援过来的三万满洲八旗兵马视察的时候,给他们许下了一个美丽的诺言——在工程完工后,将安排他们去一个让他们做人上人的地方。那里有听话的女奴,劳作的男奴,当然,需要他们用手中的武器去征服。

    袁世凯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在去汉城的路上拐了个弯在这个地方停留了一个时辰,讲了一番话之后,就南下了。留下的是那三万装备精良脾气也算不上好的满洲大爷——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干活之外,没有任何想法可言。

    这支三万人的部队的统领是寿山,已晋爵三等子爵的他受钦命,由袁世凯节制,军部给他的新职衔是第一零一军军长,授少将衔,当然,他还没有穿上那新式的将官服,袁世凯一路上给他的安排是待这批工程完毕后,这两万人整编进入第一零一军,即行开赴新蜀省新湘省,与原镇当地的山东属军换防。当然,袁世凯也跟他讲了这一零一的意思,第一个一指东路方面军群的代号,后面的那个一,指他是东路方面军的第一军。这是天子对他的勉励。

    到了汉城之后的一个月,袁世凯上表,请册李载冕为朝鲜国王,北京的册封诏书很快就下达了,并任袁世凯为朝鲜监国。在袁世凯的主持下,五十岁的李载冕迎来了他人生的高峰——成为朝鲜国王。

    在监国袁大人的指点下,他迅速的展现了一个新君的魄力,对在国难中负有主要责任的两大家族——骊兴闵氏和安东金氏进行了血腥的镇压,在清军居幕后,王族李氏率领军队对这两个家族实施了族诛,以慰高宗和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宗庙被毁,国君被弑,必须要有人对此付出血的代价。

    清军的强力支持,以及王族李氏恢复往日雄风的迫切希望,使得雄心勃勃的李载冕迅速的控制了朝鲜的局势,正在他准备对其余几大家族下手的时候,他该去北京了。

    “王上,此番进京,世凯不能长随左右了,请王上为世凯带去对皇上的万分崇慕之情。”袁世凯似乎永远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一脸恳切地对李载冕说道。

    李载冕最近过足了国王的瘾,当年被弟弟抢去的王位在时隔多年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岂能不高兴?见袁监国说话,展颜微笑道:“监国大人放心,觐见大皇帝,乃边鄙小王之毕生志愿,必将奉献小国对皇上的一片忠诚。当然不会忘记大人您的功绩的。”

    “呵呵。那是最好。”袁世凯怪怪的笑了两声道:“不过王上似乎忘了几件事呢?过些日子要启程了,世凯不敢不提醒王上。”

    李载冕有些吃惊,看着袁世凯脸上的笑容似乎不是那么真诚了,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心头七分忐忑夹杂着三分不悦,敛了笑容道:“请监国大人明言,孤感激不尽。”

    “其一,王上的名讳,似乎与今上冲讳,王上最好还是改了。”袁世凯冷冷一笑。

    李载冕顿时惊慌失措,自己登位很久了,居然一直没想起来这事情,皇帝叫载湉,自己叫载冕,这忌讳犯大了。这时候再上表会不会太迟?不过也是奇怪,既是请册时报名字上去,礼部为何没有斥责回来?反倒是这时候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