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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痞到了成都后,觉得体倦无力,找了郎中切脉,也是喜脉。()这回与蓝凤凰一起留在成都安胎,不能随行出征。刘菁不通武艺,也留在成都,由六灵及水家姐妹伺候。秦良玉一心想在沙场上立功,却知这个愿望已经十分渺茫。不过眼下自己家几千儿郎都在,若是让机会这么错过去,说什么也不甘心。加着她跟姐夫以往就亲近,大着胆子提了这有点过分的要求。
郑国宝看她那期待的表情,笑道:“我当什么事呢?这事有什么麻烦的,还至于你这么求么?”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秦良玉的脸上一捏,羞的这女将军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咱家与别的官宦人家不同,没这么多规矩,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是等闲士绅,那些规矩也比我多些。我不在乎我的家里没大没小,所以你说话也不必那么在意,想要什么就说,要什么,姐夫给你找什么。不就是带兵打仗么,你过门以后,想带兵也能带。不过我要说一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像什么最后一战啊,打完杨应龙就成亲啊。这些都是禁句知道么?今后提也不许提,否则姐夫就要生气了。”
秦良玉也知道军中素来忌讳多,有的地方甚至都不许有女性存在。但是不知道这些词也是禁忌,想来是京师规矩,与别处不同。点头“哦”了一声。随着大队人马开进,心中却觉格外甘甜“姐夫方才训人的样子好凶啊,不过。却觉得好亲近啊。凤凰姐姐,我只好对不住了,今后要再多分你一份了。”
等到大队人马进到了娄山关前线,只见这里已经扎下了成片的营盘。先期抵达的数万大军,已经立好了营寨,列开了阵势,作好了撕杀的准备。水西安氏、永宁奢氏等地方土司武装,也奉朝廷命令,各自带兵前来助战。其中水西安氏与杨家过节甚深,两家先世原为敌国。安曾求亲。杨氏不从,求以女嫁之,亦不从。盖自负为太原诗礼旧家,而安以猡鬼。耻与同盟。当年在播州内乱。杨烈与母亲起兵。驱逐了自己的父亲杨相,杨相客死水西。杨烈欲迎父尸入殓,结果播州趁机狮子大开口。索要水烟、天旺、沙溪三地。杨烈用盐水泡过的纸书写契约,这契约几年后毁掉,杨烈趁机否认契约,把安家的人赶了出去,自此两家结怨。
这回朝廷兵灭杨,安家可以说是笑的最开心的一家,安邦彦带着大军,与好友奢崇明,一起兵来援。同来的,还有周边几地的土司,各自都带着人马前来,这营帐之内,高矮胖瘦,奇装异服的各样人等操着南腔北调的口音,格外热闹。
这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个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的女人。她身着一身银制织甲,头戴百花冠,上插孔雀翎毛。这银甲只遮住了几个重要部位,里面好似什么都没穿,将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外头,在胳膊和脚踝上,全都戴着金铃铛,走动起来,叮当做响。她看年纪大约也在三十出头,五官不算十分颜色,却有万般风情,让人看一眼,就不想挪开眼睛。她衣服又十分大胆,那些银甲片精光耀眼,似乎是故意要把人的目光,往那些要害处吸引,那一对鼓胀饱满,如同熟瓜的玉峰,半掩半露,让人忍不住怀疑,这甲胄到底是保护自己,还是纯粹用来提升男人兴趣的物件。几个土司的眼光,全都在她的身上来回打滚,不忍挪开。
等见了郑国宝,那女人扭腰甩屯,卖弄风情,将几个在前面的土司全都挤到边上,自己冲到前面,万福施礼“奴家楚金洞洞主覃氏,见过钦差大老爷。”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狐眼,朝郑国宝甩着媚眼。看那模样,仿佛国舅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勾到寝帐里。身后有人不住的咳嗽,她也只当没听见。
郑国宝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过好在他如今品尝各种绝色,身边还有无双女宁中则,抵抗力大为上升,没当众出丑“各位宣慰,众位将军,快快免礼。这次杨应龙领兵倡乱,祸害地方,你们带兵来助,这是一件大功劳。若是他日,能够扫荡播州,诛灭杨贼,本官一定上表,为各位请功就是。”
他不理覃氏,只对众人道:“本官方才也看了,这娄山关,地形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攻不知要损失多少兵马。我看,这事还是急不得,少不得还要上本请援,请朝廷再大军。到时候以大军挟泰山压顶之势,定能扫平播州,一战功成。眼下么,还是应该深沟高垒,守好门户,以防播州偷营劫寨。”
安邦彦道:“钦差放心。我们这里有兵马不下十万数,比他娄山关上的人马,要多出几倍,他们要来偷袭,不是以卵击石?到时候正好杀他们个落花流水,趁势杀上关去。”
郑国宝道:“安宣慰好胆色,本官佩服。不过这仗,不急在一时,咱们依兵法布阵,徐徐图之,不愁不能取胜。何必急着开兵见仗?本官这回来,还有个大喜事,就是迎娶两房爱妾。一个是唐家的小姐,一个是马帮的锅头。这帮反贼,敢背主忘恩,活该死个干净。本官在这红红火火办喜事,让他们在山上干看着喝西北风,活活急死他们。好日子就在三天后,大家一定要都来捧场,必须来喝我喜酒。”
刘铤闻听闪身而出,“钦差且慢。眼看大战在即,三军将士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放松。您应该筹划军机,设计用谋,早一日打下播州,就能省却朝廷大笔的开支。这时候忙着办喜事,不是贻误军机糜费国帑么?您可知,眼下军中已经有了些对您不利的谣言,还望钦差爱惜名声,不可自误啊。这喜事等打下播州,再办不迟。”
郑国宝把脸一沉“大胆刘铤,你这是在指责本官的不是么?本官这次前来,受天子厚恩,赏一口尚方宝剑,王命旗牌,有先斩后奏之权。你若是再倚仗自己往日有些战功,自己有几斤膂力,就目无尊长,尊卑不分,当心本官请出军法,砍了你这颗头来约束三军。”
刘铤将眼一瞪“末将并未违反军法,纵然钦差的刀再快,如何杀了我这无罪之人?”
郑国宝一拍帅案,怒喝道:“反了,反了!好个大胆的刘铤,居然敢在帅帐之内,口出浪言,分明是有意谋反。来人啊,将这反贼给我绑了,推出去斩!”
几名官兵扑上来,不由分说,将刘铤捆个结实,推着就往外走,看那模样,眼看就要问斩。沐睿急忙求情道:“钦差,两军未战,先斩大将,于我军不利,还望钦差三思。”他一边说,一边用目示意帐中那一干勋贵子弟。这些人都是奉了家中之令,到前线来混战功。勋贵之家,彼此都有往来,这些勋贵子弟这些天与沐睿一起吃喝玩乐,交情莫逆。见小公爷示意,只好一起出来求情。
几位土司们见不是路,也只好附和着出来为刘铤求情,郑国宝这才拍着桌子道:“便宜那刘大刀了。来人啊把他拉下去,打四十军棍,让他涨点记性,知道该怎么跟长官说话。”
等打完了刘铤,郑国宝一抖袖子“散帐,散帐。我告诉你们,本官三日后大婚的事,给我记清楚了,谁要敢不来,我可跟谁没完。传我的话,给我去准备成亲的物品,我到时候要摆上流水席,喝个通宵,不醉无归。”
那位覃氏出了帅帐,一旁的石柱宣慰马斗斛凑过来,拉着覃氏的胳膊,拽到自己的帐内,才松手道:“你方才是干什么?拿眼睛勾搭国舅,难道你想甩了老子,去攀高枝?”
那覃氏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却不着急,反而一阵浪笑道“怎么?你还吃醋了?老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儿子都给你生了,你还吃的哪门子飞醋?我跟他睡一睡怎么了?若是他肯睡我,我还巴不得呢。到时候老娘施开手段,让他高兴,说不定咱儿子就能当上石柱宣慰了。我告诉你,你要再这么吃醋,老娘今晚上就钻到钦差的帐篷里,去和他睡觉。”
马千乘被她说的没了脾气,反倒哀求道:“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么?你可千万不能做那事。我说,今天帅帐里这是哪一出?怎么没说几句话,就要杀刘大刀?”
“这还不懂?钦差纳妾是小,收礼是大。他让咱喝喜酒,实际是让咱送礼,刘大刀坏他好事,自然要砍。你啊,赶紧把礼物准备好,免得到时候礼轻了,他也把你像刘大刀那样推出去砍了,可没人给你求情。”她一边说一边往帐外走,马斗斛担心她去找钦差,急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去哪?去跟钦差睡!你就别吃醋了,老娘什么岁数了,他看的上我么?回去准备礼物,要不然说不定我的脑袋也危险。”等到回了营帐,覃氏飞的写好一个纸条,待墨干后团好纸卷。片刻之后,一只信鸽冲天而起,飞出了营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