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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太妃出面,王府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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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妃怎么不敢,本妃身为正室嫡妾,打你一个偏房妾事的本事还是有的。”王妃的声音仍是柔柔弱弱的,又是一下对着萧侧妃狠抽过去,萧侧妃的娇艳的脸上顿时起了郝人的红痛,痛得捂脸惨叫。

    “你不是很有本事么?你不是生了个儿子当世子么?本妃就打你这个世子生母又如何,你本事就打还本妃啊,你敢么?”王妃边抽边道,她原就长得美若天仙,就算是打人时,行止也是再优雅不过了。

    蓝梓汐看了又感动又解气,看萧侧妃被王妃打得蹲在地上,心里真是爽快极了。

    看萧侧妃挨打,宁婉茹苍白着脸一声也不吭,刚才还拼死要替萧侧妃挨打的上官姨娘抱着小雪躲到角落里去了,小雪则瞪大眼睛惊惧地看着屋里的这一幕,连哭都不敢了。

    蓝梓汐皱了皱眉,上官姨娘怎么也不用手捂住小雪的眼睛,竟然让她生生看着自己的亲祖母挨打,这会曲扭孩子的心灵的呀。

    萧侧妃连挨了几下,又气又痛,突然出手架住了王妃手里的家法,一把夺过,蓝梓汐心头一惊,莫非她敢打王妃不成?

    正要冲上去护住王妃,一直躲在一旁装死的几个粗使婆子却比她更快,很快便上前拦在王妃面前,两个婆子抓住萧侧妃手里的家法道:“侧妃熄怒,侧妃媳怒,快向王妃认个错吧,王妃是个宽厚的,定然不会再打您了。”

    “滚开,你们这些狗奴才,看本妃挨打没一个上来帮忙制止,本妃夺了她的家法,你们就来拉架了,看我以后不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萧侧妃盛怒地骂道。

    “把家法拿来。”王妃见她还是如此嚣张,气得对那婆子道,那婆子面无表情地手一扭,就将家法夺了过去,恭敬地递给王妃。

    王妃抬手对着萧侧妃的嘴就是一竹片,顿时打得她唇角流血,嘴皮翻肿,有如腊肠一般,萧侧妃气急败坏,疯了一样向王妃冲去,几个婆子死死地拽住她,却没有一个人拉王妃,王妃趁机又好抽了她几下,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来报:“太妃驾到。”王妃这才扔了手里的家法出去迎接鄂太妃。

    鄂太妃面色严峻地走进来:“一家子在闹什么呢?哭天抢地的,好像死了爹死了娘一样?”

    王妃垂道应道:“一点小事,不知就惊动了太妃,臣妾们的不是。”

    萧侧她侧扑到太妃跟前道:“太妃,您瞧瞧,兰惜情把臣妾打成什么样儿了。”

    “嗯,我瞧瞧,像猪头了。”太妃还真的仔细瞧了瞧萧侧妃,认真地回道,蓝梓汐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

    萧侧妃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了:“太妃,臣妾好歹也是世子的亲娘,兰惜情也不过就是个正室,她凭什么打臣妾?”

    “对啊,也就是个正室,可正室打妾室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本宫在宫里头时,若是敢直呼皇后闺名,莫说打成猪头,断指割舌也是有的。”太妃扶着王妃的手坐下。

    萧侧妃顿时瞪大惊惧的眼睛,闭嘴不敢再说话。

    鄂太妃便问王妃:“究竟是为何,怎么闹得都动用家法了?”

    王妃恭敬添添减减将事情说了一遍:“回太妃的话,世子妃流产了,小雪这孩子的脖子又无缘无故的被人下了蚀肉粉,烂得厉害……”

    听完王妃的话,鄂太妃皱了眉道:“小雪这孩子怎么好好的会去竹林子,又去推婉茹,这事也太过离奇了些吧。”

    王妃也道:“臣妾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小雪一般是不去那地儿的。”

    鄂太妃就看了眼在角落里的上官姨娘和小雪,柔声道:“小雪,你过来,到祖奶奶这里来。”

    小雪的脖子上缠着白纱布,扭动就不太方便,看了上官姨娘一眼,上官姨娘迟疑了下,对她点了点头,小雪这才僵着脖子走到鄂太妃跟前。

    原本圆滚滚的小身子,这一硬着脖子走路,模样儿就有点像只小鸭子,看着既可爱,又滑稽。

    鄂太妃却心酸道:“可怜见的,看把个孩子弄的,告诉祖奶奶,疼不疼?”

    “痛,好痛痛,还好痒痒。”小雪眼圈儿红红地回道。

    “告诉祖奶奶,你怎么会去推你大娘呢。”鄂太妃在桌上拿了块松子糖给小雪,柔声问道。

    “姨娘病了,要吃笋笋,小雪拨笋笋。”小雪咬着松子糖,口齿模糊地说道。

    “就你一个人在林子里吗?怎么没有人跟着?”鄂太妃又问。小雪就瞪大眼睛看着鄂太妃,不知道回答。

    “是娘让你去拨笋笋的吗?”鄂太妃又换了个问题。小雪忙摇头。

    鄂太妃就对上官姨娘道:“要吃笋不知道找厨房里要么?莫非府里克扣了你的嚼用,连个笋子都要孩子去弄?小雪出来也没说跟着人,这事你要做何解释?”

    上官氏脸色刹白地跪下道:“回太妃的话,奴婢也只是念了念,不知怎地就让小雪听去了。她自个跑出去的,跟着的人只眨个眼就没见了,在院子里找了好久,后来……”

    “你住的院子离那片竹林子足有一里路远,又七弯八拐的,就在你院子后不远也有一片竹林子,小雪为何没有就近寻笋子,而是舍近求远的跑到这边来呢?”鄂太妃越说语气越严厉起来。

    上官氏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也开始发抖了起来,鄂太妃冷冷道:“当年,长公主做得太过了,害了你亲娘,我为了替长公主积福,收养了你,你喜欢墨泽,自愿给她做妾,我也替你做主了,若不是我在这个府里撑着,你凭什么能生下小雪?如今世子妃进了门,你就该当安守本分,侍奉世子妃,服侍墨泽,教养好小雪才是,你竟然利用小雪……去害墨泽的子嗣……”

    上官氏一听,蓦地抬起头道:“没有,没有啊,奴婢也不知道小雪怎么就跑到正院边上的竹林子里来了,奴婢真没有那个胆子教唆小雪害世子妃的。太妃,小雪是奴婢的命根子,奴婢就是再有小心思,也不会拿小雪的命来耍手段,请您相信奴婢。”

    “还说不是,这一切就是你闹出来的,如今闹得我流产了,母妃和侧妃也斗得不可开交,侧妃挨了打,现在你满意了?你就是个惹祸精,太妃,您要为孙媳做主啊,孙媳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子,竟然就被这个女人给算计没了。”宁婉茹就趁机道。

    “镇北候怎么着也是一代名将,世代簪缨之家,怎么养出的姑娘却是如此的没风度和素养呢,你不先伤害小雪,小雪又如何会去推你?再者,两三岁的孩子,又能有多大的劲,怎么就能把你给推倒了?你才不过怀了一两个月罢了,哪里就那般脆弱了呢?”鄂太妃一点面子也不给宁婉茹,喝了口茶,斜睨了着宁婉茹道。

    宁婉茹张口还想辩,鄂太妃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对萧侧妃道:“今儿你这顿打挨得好,似你这等得势就猖狂的性子早就该打了,也是王妃性子软,由着你,若是换了当年的我,早就把你治得死死的,就算墨泽是你生的女如何,王妃若是个利害的,墨泽几岁时,你就连面都不会见着,再莫说还给你这么高的地位了。”

    萧侧妃怔了怔,嘴皮子翕动了向下,倒底还是没开口再辩驳,蓝梓汐还是头一回看鄂太妃理事,没想到几个厉害难缠的,都让鄂太妃几句话就给压下去了,而且每一句都是直中靶心,让她们不得不服。

    “都散了吧,散了吧,挤一屋子的人,世子妃也不能养身子。”鄂太妃没有再教训王妃,挥挥手道,上官氏抱起小雪头一个就要出去,鄂太妃又道;“今儿你是首恶。”

    上官氏脚一滞,回过头就要哭,王妃道:“太妃,臣妾罚她禁足吧,好好在屋里照看小雪,小雪的伤不好,她也不许再出院子一步。”

    鄂太妃点头道:“你呀,这些事都是她闹出来的,你还护着她,这要让我罚,可就不只是禁足的事,希望她能记得你的好才是。”王妃笑了笑垂下头去。

    鄂太她又对萧侧妃道:“还不回去,呆这里丢人现眼么?”萧侧妃难得温顺地给鄂太妃行了一礼后才慢慢退了下去。

    上官花颜也要走,鄂太妃就冷冷喝道:“今儿这事你虽然没有参合,可也没做好。”

    上官花颜娇声道:“外婆……”

    “撒娇也没用。”鄂太妃道:“以后多到你二表嫂屋里坐坐,也好好跟她学学人情世故,学学怎么持家经营,莫要到处乱跑,像你娘一样,一辈子没个正形。”

    上官花颜就垂下头去,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鄂太妃瞪了她一眼,倒是笑着对冷月云道:“月云啊,前次我去宫里和太后聊了你的事,这么好的丫头,也该找个好人家了才是呢。你可有中意的?说给奶奶听,奶奶好给你张罗张罗。”

    冷月云的脸顿时红了大半,一张俏脸娇艳如三月春花,蓝梓汐听了却是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太后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太子有没有拿药方子去给太后治病,清秀的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

    “怎么?墨胤家的你不愿意带着花颜?”鄂太妃道。

    蓝梓汐回过神来看了眼上官花颜,她还真的不太喜欢上官花颜,但早就应下来了的事,又怎好反悔,只好笑道:“哪里,就怕花颜妹妹不喜欢我呢。”

    鄂太妃便将上官花颜的手拉着放进蓝梓汐的手心里:“她不懂事你仅管骂就好,别客气,就是不能教得和你一样好,也总让她能知些事世艰难,知道人情世故的好。”

    上官花颜极不情愿的挣了挣手,鄂太妃道:“月云的年纪和花颜也差不多,上回我跟太后聊时,就聊起了风月的几位王子,一个一个都是一表人才,心怡那孩子不想远嫁,可朝里贵亲中,多的是想要嫁到风月去的人呢,听说好些个王爷都把亲事求到皇上跟前去了,就只怕风月的几位眼界儿太高,只看得上梓汐这样的,那就麻烦了,可不能再出个长公主来丢人现眼了。”

    上官花颜听得眼睛一亮道:“外婆,我会跟二嫂好好学习的,您就放心吧。”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别人听不懂,蓝梓汐却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不由又佩服鄂太妃的精明和睿智。

    上官花颜一开始对冷墨胤是有些小心思的,但后来见着风傲柳后,似乎就变了心思,对风傲柳一见钟情,可是风傲柳却甩也不甩她一眼,上回还将她气出了华郡王府,如今听鄂太妃说起与风月联姻,她自是又动起了心思。

    风傲柳与蓝梓汐的关系她也是亲眼所见的,与蓝梓汐交好自然有机会见着风傲柳,这种曲线救国的策略两祖孙都用得炉火纯青。

    原本闹得天翻地复的两对正室与偏房之间的矛盾,由于鄂太妃的到来而轻易化解,萧侧妃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算计蓝梓汐不成功,被王妃打得鼻青脸肿,还被太妃斥了一顿,悻悻地走了。

    从泽院出来,王妃扶着鄂太妃道:“臣妾太没用了,又劳烦太妃来操些碎心。”

    鄂太妃就叹了口气道:“你呀,打小就这性子,太棉软了,难得今儿能见着你肯拿出些气势来,我听着都高兴,就是怕你打了人又震不住,反被她占了强去,才又不怕讨人嫌,过来啰嗦几句。”

    王妃眼圈儿就红了,依着鄂太妃道:“哪里会嫌您啰嗦,就怕您不管我,她虽说是个侧室,可是娘家势大,又有墨泽,自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这些年,若非有您在府里撑着,惜情只怕……”

    “傻子,哭什么,都快做奶奶的人了,还哭,唉,你还算命好,娶了个能干的儿媳,梓汐那孩子瞧着就不错,只是……锋芒太露了些,得磨磨才是。”鄂太妃拍了拍王妃的手道。

    “您把乌玉传给她做什么,长公主瞧见又得说您了,她又不缺好东西。”王妃道。

    “给她吧,原是想给你的,就怕……算了,都过去多年的事了,不提啦,看你也喜欢她,这东西给了长公主,也会被她给败掉,这几日没见过府来,怕是手头有点子本钱,又去赌了。”太妃就长叹一口气道。

    蓝梓汐慢慢地跟在后头,看王妃与太妃亲昵得很,有些不解,一时又想起鄂太妃送给夏老太太的手帕来,夏老太太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她们之间莫非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正想着时,鄂太妃回过头来道:“墨胤家的,你那给小雪涂的药呢,也送老太婆我一瓶吧,有个头痛脑热的,我也能急用一下。”

    蓝梓汐听了忙紧走几步赶上鄂太妃:“正要给奶奶送过去呢……”边说边就从袖袋里拿出药油来递上。

    鄂太妃打开盖子闻了闻,顿时皱眉道:“味儿好浓。”

    “孙媳还是弄稀好多了的呢,昨儿给父王的那瓶,可把父王给辣得,一张脸就成了印花布了。”蓝梓汐道。

    鄂太妃听得哈哈大笑,王妃虽然也笑,却还是嗔她一眼道:“哪有像你这样说王爷的,小心别人听了又拿作话柄,你这孩子就是太不拘小节了。”蓝梓汐认真听了,笑嘻嘻也挽了太妃的另外一只手,一齐走。

    却说吴王爷和荣郡王这天早朝,早会还没开始,大家便全坐在敬事房等待,吴王爷和荣郡王几乎是同时进的敬事房,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了,见两人进来,好几名官员便上前来行礼,一个辑也没作完,那位大人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个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捂住鼻子,草草行完礼后就退下了,第二批上来见礼的又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

    吴王爷终于忍不住了:“荣王弟,你上朝也涂那劳什子药油做什么?看弄得同僚们多难受?”

    “王兄,是你涂得多好不好,没瞧见同僚们给你行礼时都受不了么?”荣郡王不满道。官员们听了都莫明地看过来,礼部尚书李大人与吴王爷素来熟稔,大胆问道:“王爷最近可是身子不爽利?”

    “是啊,本王头痛病又犯了。”吴王想起头痛病就头痛。

    “怪不得身上好一股子药味儿,王爷为国事操劳,还请多加注意身体才是。”李尚书道。

    “李大人说得是,不过,王兄这头痛宿疾如今可不怕了,他涂了药油,味儿虽不太好闻,药效却是难得的好,本王的风湿腿涂了也好了许多,只是那个辣啊,刚涂上去时,难受死本王了。”荣郡王得意地在一旁说道。

    李尚书听得老眼一亮道:“哦,还有此等神药,下官还从没听说过呢,不知是哪位太医新研制的?”

    “还不就是王兄家那个财迷儿媳,一小瓶药要了本王一个大东珠,还真是抠门呢。”说起蓝梓汐荣郡王就有气,怎么自己也是她的王叔啊,那丫头还真敢拖刀宰啊,好在风湿痛消涂了不少,不然,一颗大东珠,一块蓝田玉,真真肉痛啊。

    “吴王的儿媳?可是世子妃?”一位兵部侍郎问道。

    “怕是夏家的那个吧。”另一官员在一旁摸着胡须笑道。

    “程大人这回说得很对啊,正是夏家嫁过去的那位,如今吴王府的二少奶奶,可真是个抠门的啊。”荣郡王咬牙切齿道。

    “那倒不然,下官两袖清风,二少奶奶可是一文也没要下官的,就使人送了两瓶给下官呢。”

    程东正色地说道,自上次在太子手下救了蓝梓汐,而蓝梓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有空时,就会使人送点文房四宝什么的给程东,清神醒脑的香囊也送了程东一个,特制风油精制出来后,也使人送了程东一瓶,程东正好有

    “她竟然送了你两瓶?一文没收?”荣郡王咬着后牙槽道。

    “下官从不打诳语。”程东回道。

    “王兄,王兄,你那儿媳吃里扒外啊,我是她的王叔啊,王叔啊。”荣郡王捶胸顿足道。

    “她又没收你一文钱,荣王弟,你赏小辈几个礼物至于这么伤心么?何况你的腿是不是不痛了?别人想送她礼物,还不一定能换得了本王那儿媳的神药呢。”吴王爷鄙夷地看着荣郡王道。

    一旁的人听得一脸黑线,吴王爷还真护短啊,一瓶药一颗东珠还说一文没收,能进得了这敬事房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年纪也都不太年轻了,有风湿头痛的可不在少数。

    有人就扯着程东问:“那药油真那么神?涂了就能止痛?”

    程东道:“可不,本官的老寒腿辣了两回,感觉轻省多了。”

    “那可不可以麻烦大人,也向吴王府里的那位少奶奶给弄两瓶给本官用用啊?”程东的刚直不阿在大周早就有名了的,他的话素来最值得人信任,立即有人向他打听药油。

    程东摇头道:“下官也是承人之情,哪里好意思再去烦扰二少奶奶,大人还是问问吴王爷的好。”

    那边李尚书一听是蓝梓汐制的药,高兴道:高兴道:“原来是下官的外孙女儿制的么?那下官也去讨要一瓶试试,下官这腰哦,一变天就酸痛得厉害。”

    “你个假外公,想都莫想了,本王这正经王叔也是拿东西换的呢,哎,再说了,这药是我们冷家的,凭什么给你们用啊。”荣郡王平日里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李尚书的脸就有点挂不住,还是吴王爷打圆场:“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做着好玩,哪里能制出多的来,再说了,闺房之物太往外流也不好,大人既是想要,可以找本王那亲家试试嘛。”

    李尚书这才放宽了心,没多久,夏老爷踱了进来,自蓝梓汐嫁进吴王府后,夏大人的官职就升了一级,已是三品了,因着他与吴王是正经亲家,所以许多官员都看在吴王的面子上,敬让他三分。

    夏老爷自个也是个会做人的,在外头八面灵珑,人又随和,自然人缘就好,他一进来就被好几位官员给团团围住:“夏大人,你女儿制的药可有送你多的,匀给下官一瓶吧。”

    “是啊,夏大人,下官老母风湿多年,下官求医无数,还是难以医治,请大人多多帮忙啊。”

    “本官那孙儿才三个月啊,身上长着疹子怎么也消不了,整夜整夜的哭,可把本官心疼的,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夏大人被问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大声吼了一句:“大家听好了,本官这里有四瓶药油,是本官的四姑娘孝敬本官的,她说了,她做的药油是限量的,不会多做,哪位大人出价高,就能得到。”

    此言一出,就有官员出价,因着药油少,大家就竞价,最后一瓶药油竟然炒到了两百两银子,夏老爷立马就卖出去了三瓶,荣郡王还在一旁气得咬牙切瞪,他那颗东珠可是价值千金啊。

    一会子冷墨胤也施施然进来,他从不上朝,但是,皇家里头,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敬事房,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不管他,吴王爷护着他,别的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眼瞎的王府公子安静得很,每次便是站在朝堂上,从不发表一句多言,只是静静地听,几时走的,大家都不太清楚。

    不过,平日里这位公子清高孤傲,谁也莫想轻易接近他,不然一个不好有可能就会被他拎着领子给扔了,但今天,那些没抢到药油的官员们,一见他就如见到神仙一样,一个个围上来道:“二公子,可有药油?”

    “二公子,能不能卖一瓶药油给下官,下官的老父亲……”

    冷墨胤也难得没朝靠近他的人发难,只是谁碰他一下,他就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脸色却是难得的淡淡的,并没有发怒的征兆。

    别人问得急了,他就缓缓地从袖袋里拿了瓶药出来高高举起道:“娘子说了,二百两一瓶,欲购从速。”官员们立即围上前来购买。

    这边荣郡王忍不住酸道:“王兄,你家很缺钱吗?要个儿媳妇出来卖约赚钱?”

    “钱多又不咬手,墨胤无官无职的,有个会赚钱的老婆也不错啊,我百年之后也能放心。”吴王爷笑道。

    “你小心皇兄骂你钻钱眼里去了。”

    “哈哈哈,只要是夏小四做的事,皇兄就算气得跳脚也拿她没法子,荣王弟啊,你以后也学着有眼光点,你看我那嫡媳,啧啧,本王看,整个大周也就有这么一个,就让本王给发现了。你们啊,不可能有这福气。”

    荣郡王受不了吴王那得瑟的样子,气得一甩袖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嘛,若不是鄂太妃,你也未必有这眼光。”

    蓝梓汐不知道外头朝堂里的事,她正与鄂太妃聊起太后娘娘的病,鄂太妃听说太后可能得了绝症后,就半晌没有说话,默默地自己回了榕院,蓝梓汐只当她是为太后难过,也没有跟上去。

    这天晚上,冷墨胤和回来就嚷开了:“娘子,娘子,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五千两。”蓝梓汐想也没想地回道:“一瓶二百两,我通共就给了你那么多瓶,一算不就出来了么?”。

    “明明就是六千两。”冷墨胤得意地笑道:“最后一瓶啊,李大人和梅大人都要抢,他们自个儿竞的价,自然是高价者得之啊,所以,我多赚了一千两啊,娘子。”

    “真的吗?相公,没想到你还有做生意的天份呢,那我明天再多制几瓶药出来,不过,得到外头采购原材料了呢。”蓝梓汐担心道。

    “不用做太多,一日限量那么几瓶,让他们抢着才好。”冷墨胤含笑道。

    这倒是真的,蓝梓汐记得前世有种手机,因着性能好,性价比又高,深得大家喜欢,但厂家却一年只出一定数量的产品,让大家抢购,这应该就叫饥饿销售吧。没想到从深宅大院里头长大的冷墨胤也懂得这个。

    “嗯,相公真聪明,就听你的,一天就做限量的二十几瓶出来,让大家抢着买。”蓝梓汐踮起脚亲了冷墨胤一下,冷墨胤脸一红,一把拥住她将另一边脸也凑过去。

    蓝梓汐将他一推,小声道:“大白天呢,一会子李嬷嬷看见会说的。”

    “娘子还怕李嬷嬷,你就是在皇肯跟前你也敢亲的,你不亲我,我就抱你进里屋去。”冷墨胤像孩子一样把脸又凑了过去,只差没有与她头拱头了,蓝梓汐无奈,迅速地亲了一口就立即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抬眸间,正好看见月季端一碗药进来:“爷早上出去得早,忘了喝药,这是才熬出来的,爷趁热喝了吧。”还真是麻烦,每天一碗药,月季雷打不动的就端上来给冷墨胤喝。

    总躲着倒掉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计策才好啊,看冷墨胤如往常一样要进里屋去,蓝梓汐扯了扯他的衣袖,“相公,喝了药再走。”

    冷墨胤诧异地站住,黑漆般的眸子里滑过淡淡的疑惑之色,蓝梓汐也不明说,只对月季道:“快端过来吧。”

    月季依言将药碗端过来,蓝梓汐一抬手就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给打翻了,月季愕然地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呀,真是对不住,不小心打翻了,要不,你再熬一碗来吧。”一旁的紫晴都不知道蓝梓汐为什么会这样,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啊,月季默然委屈地退了下去。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进了里屋,两人在一起谈兵法,冷墨胤听得很认真,蓝梓汐说得也很仔细,把自己所知所学认真地教给冷墨胤,说得忘情时,还眉飞色舞,不停地做着手势,这样的蓝梓汐美丽而恣意,洒脱自信,如同一个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冷墨胤静静地听着,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繁星点点,流转着璀璨华光,玉一般的容颜染上如暖阳般的微笑,那笑容缱绻温柔,迷人耀目。

    月季端着新熬好的药走进里屋时,抬眸正好触到这抹温柔的笑容,爷的眼睛……明明看不见的,为何他会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二奶奶,莫非人有情时,看不见的双眼也会有情?

    看着言笑晏晏的一对璧人,月季水一般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温柔,双脚似乎粘在了原地,不知是要进,还是要退。

    身后紫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不是要给爷送药么?”

    月季回过神来道:“难得看见爷笑得如此松快,我不想打扰了他。”

    紫晴笑道:“爷在奶奶跟前不是一直就如此的么?”

    月季听了喃喃道:“是啊,好像少奶奶进门后,爷就一直是这么笑着的。”说罢,轻移莲步走了进去:“爷,药熬好了,您若是现在不想喝,就先放凉了再说吧。”

    端着碗走近小几子,正要放下时,就见蓝梓汐斜睨着她,明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月季眸光一紧,匆匆放下药碗速速退了下去。

    这样的举动让蓝梓汐有点意外,她清咳一声道:“月季,你只拿了药,怎么没拿腌梅子来给爷压口呢?”

    月季的脚步怔了怔,恭敬回道:“奴婢这就去拿来。”等月季走了,蓝梓汐端起药碗,将一碗药就倒在一旁的痰盂中,任谁一进来就能看到。

    朋季果然很快就端着腌梅子回来,自然看到了空掉的药碗和痰盂里的药汁,脸色一白,“爷要的腌梅子,二奶奶若是没有吩咐,奴婢有点头晕,想去歇歇,还请奶奶恩准。”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嗯,去吧,让紫晴过来侍候着就行。”月季速速退了出去。

    深夜,蓝梓汐睡得并不实,两耳一直倾听着窗外的声响,身边的墨胤早就酣然入睡,月华透过纱窗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有如涂上一了层银粉,衬得他白瓷般的肌肤越发的细嫩如婴儿面,浓秀的秀眉,如刀裁过一般,英挺却不失柔美。

    眼睑细长,睫毛弯弯,还有这碉刻般的鼻梁,水润丰满的红唇,呀,呀,真是秀色可餐,蓝梓汐忍不住就伸出手来,用指尖细细地描绘他的容颜,玩得高兴时,就捏着他如丝般的黑发,拈了一根在他脸上轻拂。

    睡梦中的墨胤受不得痒,下意识用手去拂,半梦半醒间却又去摸蓝梓汐,长臂一勾,将她拥进怀里,咕哝道:“娘子,有蚊子……”

    你才是蚊子呢,被骂了的蓝梓汐伏在他怀里,又用发稍撩他的鼻吼,冷墨胤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附头就吮住了蓝梓汐的唇,嘴里含混不清道;“娘子缺乏运动,为夫帮你消耗体力……”

    窗外的月儿含羞地朵进了云层,如水的月华时隐时现的划过窗棱,一室春光旖旎,羞了谁的耳朵,又刺痛了谁的心?

    第二日蓝梓汐起床之后,刚刚梳洗好,王妃就来了,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说宫里来人了,是太后跟前的公人,王妃和蓝梓汐正要出去相迎,才出了穿堂门,那公人竟是进了二门直接来了梓枫院。

    王妃诧异地迎了上去,寒暄一阵后,那公人道:“太后娘娘惦记着二爷和二奶奶,说是皇上下了令了,二爷何时去沅州大营,二奶奶有空就去宫里陪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儿。”

    王妃眼睛一亮道;“皇上让墨胤去沅州大营?是让他去玩儿么?”

    “不是,上回二奶奶求过皇上,说是让二爷在军里历练历练,皇上答应了,太后娘娘看过去不少时日子,二爷怎么还没去宫里辞行,就让奴才过来问问。”公公笑着回道。

    王妃回过头惊喜地看了蓝梓汐一眼,不由又有些担忧:“梓汐,墨胤他的眼睛……这样子能去军营么?”

    “相公就算是上阵杀敌,以他的本事,难道不行么?何况他的身份尊贵,去了不能当将军,总能当个参谋吧。”蓝梓汐再一次为冷墨胤感到心痛,生父生母竟然没有一个认同他,相信他的。也难怪他对王妃会很冷淡。

    王妃听了正要说话,王爷急急地赶过来了,过去看了眼冷墨胤,对蓝梓汐道:“好生照顾墨胤,记得药要宜时,不可断了。”

    怎么一个两个过来都是让冷墨胤喝药,王爷可是一府之主,手握朝中大权,如此精干的一个人,难道也不知道冷墨胤喝的药一直就不对的吗?

    现在看冷墨胤又有希望去沅州了,先让墨胤去了军营再说,那背后一直暗害墨胤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证据的,于是她也没再在冷墨胤的药上纠缠,老实应道:“是,儿媳一定会着人好生服侍相公的,父王,太后方才使了人来,问相公何时去沅州,儿媳是不是该给相公备行囊了?”

    王爷眉头一皱道;“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当军营里是好玩的地儿么?”

    “王爷,墨胤也有二十了,他虽然眼睛不疾,但就像梓汐说的,他过去也不是上阵打仗的,就算当不了将军,让他当个谋士也好,墨胤自小就聪慧过人,不过是历练历练,王爷为何不成全他?”王妃一听就急了,泪水盈盈地看着王爷,明丽的眸子里满含期待和哀求,那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王爷注视着这样的王妃,连声音都变得柔软了:“惜情……”

    “王爷,墨胤他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他现在很乖很乖,小时候他也没少读兵书,王爷就让他去试试吧。”王妃说话间就要跪下去,王爷及时托住她道:“惜情别……你说让他去,就让他去吧,在我跟前,不要太客气了。”

    蓝梓汐惊诧地看着王爷和王妃的相处方式,他们怎么说也该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吧,王妃在王爷面前却并不随意,王爷待王妃也很客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